“別急,你先向前走幾步,到了我這個位置就可以了。”

    大巫沒有回頭,單憑江虞的幾聲嗚咽就能猜出她幹了什麼。

    江虞認命地向前走了幾步,猛然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待回神,自己已經跟之前的樣子一樣,站得筆直。

    這鬼地方就跟地球上報道那個百慕大三角一樣,充滿了神奇。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沿途的樹開始抽芽,甚是奇怪。在這個衆生掉落的秋天,這幾棵樹神奇的披了一層綠,枝頭竄出了綠葉。

    來到一處洞穴,已經不能說是洞穴了,洞內是伸進去的藤蔓,枝枝葉葉將洞圍成了一個圈。綠油油的。

    大巫走了進去,江虞彎了彎腰,跟着進洞。

    洞內是一塊土培成的牀,牀上躺着一個老人,面色憔悴,形容枯槁,全身上下盡是骨頭。

    “虞,這是我們飛虎部落的族長。”大巫對着老人行了一個禮。

    江虞忙東施效顰,垂下眼睛不敢直視老者,囫圇吞棗地行了一個禮。彎腰的一瞬間,江虞聞到了老者身上散發的濃濃的酒味。

    “你剛纔問敏的問題我聽見了。你將這個神奇的水稱作酒,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只有那神祕的麋鹿部落能製作這種神奇的水。”

    老者張嘴,他的嘴中已經沒有牙齒了:“啊啊啊……”

    大巫繼續說道:“族長這裏還有一瓶神奇的水兒,那是之前拿了一座山的鷹肉換的兩瓶水兒,聽說你認識這樣的水兒,我們希望你能學着製作出來。”

    江虞傻眼。制……製作?!!自己只是一名學醫的,應付一些外傷還勉勉強強,幹這種農學生的活……她可幹不了!

    連連擺手,她一字一句地開口:“我做不了,這個很複雜,以飛虎部落這落後的生產力不可能製作出來。”

    族長和大巫估計都沒有聽懂什麼是生產力,江虞正要解釋,卻聽見大巫開口:“你能用剩下的水治療外面受傷的病人嗎?”

    是了,他們雖然不明白生產力是什麼東西,但是那句“不可能製作出來”是聽懂了的。

    江虞點點頭,用酒消毒她還是可以的。

    族長躺在牀上又“啊啊——”幾聲,大巫順從地繞過族長的牀向裏面走去。

    一陣窸窣聲傳來,在這個寂靜的山洞裏尤爲刺耳。好半響,大巫才從裏面出來,她對着組長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然後拉着江虞走了出來。

    “族長已經耄耋老矣,飛虎雄性已經摩拳擦掌,等來年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時候,所有相當族長的飛虎雄性都會進行一場比試。”

    大巫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晃了一下,聽見裏面澎湃的水聲後將它遞到了江虞面前。

    入手就是一片光滑。江虞低頭,藉着天上的碎星看去,瘦瘦高高的一節竹子。

    這是……竹酒?

    “我們曾經也試過將水灌進竹子裏封存,但是沒有一次成功。”

    當然不會成功了,因爲這竹酒是從竹子小時候也就是竹筍的時候弄進去的酒。被灌酒的竹筍生長的尤爲緩慢。

    江虞手中拿着的是飛虎部落裏唯一一瓶酒。

    回到洞穴後,江虞找了一塊小石頭,拿着它最尖銳的地方對準了竹子,伸手一砸,就要向下摁去。

    “等等。”大巫連忙攔住她,“現在別開,等春天他們進行爭奪的時候再開。別看他們現在受傷很重,但是跟爭奪組長的時候相比,這點場面不夠看的。這點珍貴的酒留到那時候。”

    江虞默默地將手中的酒放下了。

    “老族長已經等不到來年春天了,如果不能從他嘴中騙出這瓶水,等他仙逝了就沒人知道這瓶水藏在哪兒裏了。”

    大巫嘮嘮叨叨地說:“據說麋鹿部落裏還有人穿着輕盈的裙子,好久好久以前跟族長交易的時候說什麼‘真正的社畜’什麼的,麋鹿部落稀奇古怪,從古至今都是深居簡出。很少有人能遇見他們。”

    聽到“社畜”兩個字,江虞心中更加激動起來,她的兩隻耳朵都豎起來,認真的聆聽大巫的吐槽。

    這麋鹿部落一定有回到地球的方法!

    江虞眼中浮現出城市夜景的景象,車水馬龍,萬丈高樓平地起,霓虹燈下過路人,那樣的喧囂,但又是那樣的親切。

    江虞怔怔的想着,但她沒有看到大巫眼下那一縷晦暗不明的幽光,像極了剛到人世間的幽靈。

    “虞大巫,虞大巫……”

    像是有人叫魂一般。

    “大巫,大巫……”

    聲音更近了。

    “大巫……”獸皮突然被扯住,江虞回頭。

    只見一個小雄性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他眼中帶着幾分水光。

    “大巫,我手臂好痛,被樹枝劃了好大的一個口子。您能發發善心,給我治療一下嗎?”

    江虞微笑,她側頭看向他的手臂,手臂上盡是血痕,大巫已經擦過酒消毒了,那條胳膊就沒有好的,在肱二頭肌處還斜插着一根樹枝。

    江虞伸手摁住了小雄性的肩胛,讓他用另一隻手使勁摁住一處動脈,攥住了那根樹枝。

    “很疼,你忍着點。手不要鬆開。”

    小雄性點點頭,眼中盡是狠絕之色。

    “噗——”是血噴涌而出的影像。小雄性的臉都發白了。

    “你且在這裏等着不要亂動,我就近給你採草藥。”

    江虞快速在周圍採了一把草藥。她將草藥分成了兩堆,其中一堆被她塞進了嘴中使勁嚼。

    草藥味道甘苦,江虞的面上都是扭曲的神色。

    吐出來之後,江虞將嚼爛的草藥敷在了傷口處。

    草藥粘上傷口十分疼,即使手法輕柔,江虞也清楚地看見小雄性的銀牙咬緊,手臂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手放開就行了。”小雄性鬆開了手。

    “這是需要你嚼爛了敷在傷口上的草藥。等天亮之後把你傷口上的草藥撕下來扔了,自己嚼爛了換上,撕下來很疼,可能會帶下血跡。你別害怕。換這兩次就好很多。

    “最近不要亂動這條胳膊,多喫一些野果什麼的。”

    小雄性的頭點的如搗蒜一般。他現在將江虞的話奉爲圭臬。

    昨天傷得那麼嚴重的哥哥都被她治療了,自己按照她的吩咐一定沒事。

    江虞甩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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