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巫,你快來,我好難受。”洛閉着眼,手扶着額頭,裝作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只是——他面色紅潤,白皙的臉上盡是紅暈。

    這簡直就是一場假的不能再假的無病聲音。

    見好久都沒有動靜,只是聽見那道徐徐的腳步聲。洛得意地一勾脣,魚上鉤了。

    一息,兩息,三息……

    怎麼還不見動靜呢?會不會是太過擔憂了?要不還是睜開眼看一眼……不行,再等等!

    幾番猶豫之後,還是沒有聽見江虞的聲音,洛終於忍不住了。

    他悄咪咪的睜開眼,看向江虞,等他看到了江虞身側的飛虎雄性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羿一臉微笑地看向洛,眼角帶着幾絲春風得意。

    “洛,你怎麼在這裏,還這麼……”羿的眼向下看了幾分,眼中帶了幾分意會不明的審視,“在反殺飛狗部落的時候受了重傷嗎?真是的,飛狗部落果然不是好東西,居然瞅着我們赫赫有名的戰士圍追堵截,讓我們最驍勇的戰士身負重傷,這些可恨的飛狗,非要千刀萬剮了不可!”

    他的一番話說完,再看向洛的時候,洛的臉色青白,彷彿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一般。

    “你……”

    “可恨我功夫不到家,居然不能得到飛狗的青睞!”羿一臉憤恨,臉上都帶了幾分自責,“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幾個飛狗追着我跑,還被我嚇得倉皇逃竄,一個也沒有逃出生天,身上居然一點傷痕都沒有……唔……唔……”

    話還未說完,羿就被江虞捂住了嘴。

    你可別說了,再說就出虎命了。

    江虞有些擔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洛,羿說的太綠茶了,她都怕躺在地上的洛不顧身上的傷口爬起來掐死他。

    “別聽他混說!我看看你傷口。”

    洛的臉色才稍稍好了幾許。他側了側身子,將自己肚子上的傷口露了出來。那道傷口又細又長,上面佈滿了螞蟻頭,隨着洛的呼吸起伏而動,像是一條會蠕動的黑蟲。

    江虞蹲下身子,低頭細細看去,由於螞蟻頭太過密集,江虞不得不伸手扒拉開螞蟻頭,近前觀察那道口子。傷口已經開始癒合,螞蟻咬合的地方只剩下了一道黑疤,只有在那道口子的最中間部分還呈現了一點嫩紅,這是一塊嫩疤。

    江虞細細查看了一番,在洛毫不防備的情況下,伸手拔走了一顆螞蟻頭。

    “嗯……”措不及防之下,洛忍不住,但想到羿還在身邊,張開的嘴巴又合上,牙齒咬住了脣。

    “戰士,疼就不要忍了。”

    江虞隨手將那顆被拔下來的螞蟻頭扔在了地上,再看拽下螞蟻頭的地方,傷口沒有損傷,就是在螞蟻鉗子掐進去的地方出現了兩個小血點。賽雪的肌膚上點着兩粒硃砂,甚是美麗動人。

    江虞沒有理會兩人的脣槍舌戰,她伸手戳了戳傷口,傷疤沒有破,應該沒事了。

    江虞看向兩邊,正要伸手,但卻被一隻大掌攔住了,側頭看向大掌的主人。

    大掌的主人一臉的純良無害,他笑着說:“我來,不就是拔掉這些螞蟻頭嗎?我可以,你先去給這個小蘿蔔頭看看吧。”說着,伸手將一直在旁邊努力弱化自己存在感的小雄性給提簍到她面前。

    小雄性可憐巴巴地看着江虞,委委屈屈地反駁道:“哥哥,我不是小蘿蔔頭,我已經成年了。”

    羿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口:“也就是剛成年。小蘿蔔頭,參加過勇士爭奪嗎?”

    小雄性漲紅了臉,他喃喃地說:“你不要瞧不起我,下一次的勇士爭奪我一定會參加。”

    羿臉上帶着嘲笑,他四兩撥千斤地道:“我和地上躺着的那位可是蟬聯六次的戰士。你就是小蘿蔔頭,醒醒吧。”

    小雄性難堪地低下了頭。

    “你好意思欺負一個孩子。”江虞站起身來,狠狠瞪着羿。

    羿撇撇嘴,臉上掛着不懷好意的笑,他來到了洛的身邊。

    “虞,這個怎麼弄?需要我全部拔掉嗎?”羿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你看着點他的傷口,要是傷口結疤是黑紅色就可以將螞蟻頭取下來,傷口要死紅色的,就給他留着……”江虞絮絮叨叨地說,“你倒是輕一點啊!”

    羿聽到江虞真的讓他給洛拔螞蟻頭,臉上笑開了花。沒等江虞說完,羿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拔掉一顆螞蟻頭。

    螞蟻鉗子被拔出的瞬間,就跟那天螞蟻咬住自己的肉一樣的疼痛,洛疼得面部扭曲,但硬是沒有發出一聲聲音。

    好一會兒,痛感才慢慢散去。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那個陰險的羿開口:“沒事。我會輕點的,剛纔就不疼,是不是啊,飛虎部落最驍勇的戰士?”

    只洛咬着牙齒,從喉嚨裏逼出一個字:“是!”說是咬牙切齒都不爲過。

    兩人如同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江虞狐疑的目光在兩人只見來回流轉,但是兩人都是笑得人畜無害,心裏感覺十分怪異。

    江虞說不出什麼,最後在兩人催促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點頭,帶着小雄性來到了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脫衣服。”

    小雄性臉紅得跟個小蘋果似的,他扭扭捏捏的看着江虞,死活不肯脫衣服,活脫脫地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江虞等得不耐煩了,她實在忍不住出手,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扯下了小雄性的獸皮。

    小雄性臉色爆紅,他扭捏地說:“姐姐,我叫喜……”聲若蚊蟲。

    江虞沒有聽清小雄性的介紹,她湊近傷口瞧,卻聽得小雄性似在說話,擡眼看他。

    “你說什麼?”

    小雄性搖搖頭。

    “你們在幹什麼!”

    是羿。他不知何時看了過來,面色陰沉。

    小雄性臉都嚇白了,他連連搖頭,臉上帶着點哭泣的意味。

    江虞不明所以,搞不懂羿爲什麼變得這麼喜怒無常。她沒好氣地白了羿一眼。

    “我在看他的傷口啊!”

    這句話讓羿心中的怒火更甚。傷口!

    “傷口!傷口就是理由嗎?傷口在胳膊上,你讓他脫什麼衣服!還有這個小兔崽子,也一定沒有安什麼好心,居然乖乖的給你脫!”羿扭頭看向那個小雄性,惡狠狠地說,“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如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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