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被一片一片的削下來,羿將它們放在了石板上,肉在上面打了卷兒,他回頭看向了江虞,最後的陽光落在羿硬朗的臉上,散發着別樣的英雄光輝。

    “這是什麼?”羿臉上盡是疑問,虞手中拿着的東西既像是羊毛,又不像是羊毛,而且這個東西長得也是奇形怪狀,不想是平日裏能用的東西。

    “這是我特地給你弄的。”江虞手中頂着帽蓋,毛茸茸的羊毛垂下來,連手帶帽整個樣子都呈塔羅狀,像是一朵有個性的雲朵。

    羿伸手就要接過來,但江虞的手向後一躲,避開了羿的爪子。

    “你不是說要給我嗎?”

    “你先等會!”江虞伸手攔住她,臉上帶着幾分責備,“你剛摸了肉,手上盡是油,你一摸就給我摸壞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地給你編織的。”

    這句話讓羿十分受用。他認命地開口問。

    “那怎麼辦?”

    “你去小溪那裏洗個手,好好地洗一洗,將手上的油漬都洗下來之後再接過去。”

    羿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地上的落葉被風旋起,一陣飛舞,未等落地,就又被一陣風帶起,在空中緩緩下落。

    “虞,我洗完了。”羿將自己溼漉漉的雙手向他們中間一亮。

    眼前只是一道虛影劃過,江虞什麼都沒有看清,但是半空中劃過了一道水痕,水滴灑落在地底,留了一串如碎珠般的痕跡。

    江虞無奈地伸過手去,將手中的帽子遞給他。

    羿興奮得扯過帽子,左瞧瞧,右看看,上翻下看,眼神中帶着好奇和疑惑。

    江虞只覺得好笑,她從羿的手中奪過去,在羿充滿抗議的目光下將兩邊扯開。

    “別墨跡,快低點頭。”

    羿如一直小狼犬一般乖乖照做。

    耳上江虞溫潤如玉的胳膊劃過,宛若白玉一般無暇且美麗。

    然後就是一個特別軟和的東西蓋住了耳朵,那些清晰的微小的聲音都被遮住了,他整個頭都被一個東西給蓋住了。

    是江虞所說的帽子。

    羿恍然大悟,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耳邊的羊毛,軟軟的,捨不得摘下,羿的手一直在自己頭頂上的帽子上徘徊,愛不釋手的感覺。

    看着羿這一幅像是一個小孩得到了自己喜歡依舊的糖果那樣開心,江虞簡直沒眼看這一幕,她不再看他,目光從羿的身上轉移到了石板上的肉片。

    肉經過熏製已經熟了,現在又放在石板上烘烤一邊,更是入味,江虞尋了一根木棍,潦草地在自己身上的獸皮身上劃了幾下,然後用木棍撈起一片肉卷,只見肉卷邊緣已經帶着一點黑味,像是已經焦了一樣。

    江虞吹了吹肉,待肉不冒熱氣的時候,又將它遞到了嘴中,狼肉勁道,讓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都吞了下去。

    隨後她意猶未盡地又夾了一塊肉,肉質鮮嫩可口,甚是美味,最適合她這種剛剛乾過體力的人吃了。

    江虞在這裏大塊朵碩,但是旁邊的羿卻是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就是滿頭大汗,即使是這個樣子,他也不肯脫下來,帽子快要被他的汗漬浸溼。

    “別玩了,摘下來吧。”

    “我不!”一向聽江虞話的羿卻是連聲反對,公然拒絕。

    “爲什麼?”

    兩人一番雞同鴨講之後,江虞這才明白,原來羿以爲這頂帽子跟吃了的柑橘和稀少的辣椒一樣,都是那種喫一次少一次的東西。

    這可真是大冤枉,江虞又試圖溝通了一遍,好不容易纔解釋清楚這頂帽子隨時都可以帶,只要按時用溪水洗滌清理就行。

    羿伸出雙手,如捧着珍寶一樣,將自己頭上的帽子取下來。

    這般珍重的樣子讓江虞哭笑不得。

    將帽子捧到了一塊乾淨的石子上,羿這才依依不捨地走過來,心不在焉地卸下雪狼的一根腿,狼吞虎嚥地喫起來。

    兩人喫掉了狼的兩根腿,剩下烤熟的大半部分只能說是望洋興嘆。

    “虞,要不要找些葉子來,我覺得你之前的方法就不錯。”羿滿懷希冀地開口,他以爲這次就能得到江虞的同意。

    江虞卻好像被戳住了痛腳一般,她看着羿,眼神中帶着幾分閃爍。

    “我累了,你要做就做吧。”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不高興了?自己也沒說錯什麼啊!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他本能地選擇了更加利於自己的方向,按照自己的記憶開始做。

    只見羿有樣學樣,先是將狼肉剁成了方塊,整整齊齊地擺在那裏,上面無一例外地劃上了之前江虞交給他的交叉劃肉的方法。

    “怎麼樣,沒有做錯吧?”在劃完肉之後,羿想起了之前的那頂帽子,急匆匆地放下了刀,來到了石塊旁邊,動作輕柔地將帽子向自己頭上戴去。

    帶上之後,羿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耳邊,確定是戴好無誤後,才面帶笑意地來到了石板那裏。

    石板上的肉已經滋滋作響,羿貪婪的聞着上面的氣味,等肉快熟了的時候纔想起自己沒有放葉子,趕忙從身後的樹上摘了幾塊葉子,沒有管它是否完整,是否嫩綠,急匆匆地挑起一塊肉,將葉子墊了下去。

    墊下去的葉子或許還蜷縮着,或許已經烤焦,那原本一塊塊的十分工整明亮的肉迅速變成了一塊塊顏色不均,色澤不均的肉。

    江虞捂嘴偷笑,這算不算是打臉?

    眼看的肉的顏色矣跟江虞之前做的已經是接近,他手忙腳亂地用木棍插起肉,但卻因爲肉已經堅硬而不得入,甚至還插壞了木棍。

    看他般手足無措,不得章法,江虞只能從地上站起來,隨手找了一對木棍當做筷子,用筷子夾起肉,這塊愁人的肉到了江虞的手中猶如一塊麪團,隨她拿捏。

    “等會兒我教你這兩根木棍的用法,等你會了,什麼你都能夾起來,說句通俗的,你就是連羊屎蛋蛋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夾起來。”感覺到羿灼灼的目光,江虞只覺得自己要是再不避諱,分分鐘就被他火熱的目光給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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