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不明所以。面上帶着幾分疑惑,她乖巧地點頭,輕聲問道:“我很好啊,你怎麼了?”
“沒事就好。”羿搖搖頭,帶着幾分後怕,“我剛纔出去的時候有烏龜跟着,而且還是手拿長矛的那些士兵。”
說着,羿向外望了一下,面上驚慌之色:“虞,外面的士兵比之前更多了。”
江虞從炕上坐起身來,她擡眼看向羿,眼神中帶着幾分失望,應該是是對佳佳寒心了吧。
“你把石頭移開吧,跟它說一聲,他們部落裏面的爾虞我詐咱們飛虎部落就不參與了。”
“好。”聽到這句話,羿鬆了一口氣,還好江虞沒有跟之前一樣答應了佳佳,烏龜就是再可愛,但是這趟水太深,一次還好,次數多了真的會溼鞋的。
江虞拒絕之後,羿就在無後顧之憂,他化作了原形,當着一衆士兵的面,徑直闖進了佳佳的房子。
佳佳正化作人形活動自己的四肢,冷不丁地被羿看到,連忙將自己縮進了龜殼。
一聲虎嘯之後,羿叼着縮在龜殼裏的佳佳猛向前衝,橫衝直撞的離開了烏龜部落的大本營。
手上拿着那個長矛的烏龜倒是可以用用長矛戳一下,但是他嘴上叼着佳佳的殼,他們現在是屬於投鼠忌器的狀態,手上拿着的長矛反而成爲了他們的拖累。
一溜煙兒的跑出來,爲了能讓江虞反應過來,他特意繞着烏龜部落的本營跑了一圈,確保每隻烏龜基本都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後直奔沙灘跑去。
一幫烏龜跟裝了馬達一樣,急急衝着那邊跑,應該是所有輕傷的烏龜都參加了這次追逐,大本營中的活力應該是被吸引住了。
前面就是大海,衆烏龜心中燃起了希望,老虎可不會游泳,剩下的三面生路已經被烏龜們給佔據了,這一下他應該能束手就擒了。
“喂!只要你放了佳佳,我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你!”
聞言,羿卻是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看掛在自己嘴邊上的佳佳,灰藍色的眼睛中帶了幾分嫌棄的意味。
佳佳面色鐵青,但是後來不知道想到什麼,面色刷白。
“嗯哼。”
羿哼了一下,前爪已經踩到了淺淺的海水上,就在烏龜們以爲他可能要被海水吞沒的時候,羿背上的翅膀大張,朝着天際飛去,留下地上的烏龜一籌莫展。
羿也沒有跑遠,叼着佳佳來到了房子那裏,江虞正在外面坐着,因爲羿突如其來的舉動,所有的烏龜士兵都追過去了。
“虞,走,咱們回家!”放下嘴上的佳佳,羿格外興奮的對着江虞說。
家?自己的家可不是在這裏。
江虞爬上了他的背,騎着飛虎回到了部落。
部落裏是熱鬧非凡。
“虞,你回來了!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嗎?”還沒落地,就聽到靈開口大吼。
江虞被羿的飛行技術弄的頭暈眼花,腳步不穩地落在了地上,她低頭看了看十分踏實的地面。
一隻手臂遞過來,江虞顧不得什麼,忙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江虞擺擺手,面如菜色,在靈的攙扶之下,江虞才慢慢來到了洞穴裏。
“想要跟我商量什麼事情。”
“就是你之前讓浩做的那個紡——”靈皺着眉頭開口。
“紡紗機。”
“對,就是那個東西,他私下裏又養了一匹蠶蛹,想要做這個。你給我個說法嘛,哪兒有雄性不出去捕獵在家裏守着什麼蟲子,蠶寶寶活着的?”
靈的不滿溢於言表,說到激動處,都忘記了江虞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直接晃着她的身體。
江虞被她一晃,只覺得更加難受,她伸手示意了一下,整張臉都皺成了苦瓜形狀。
強忍着想要嘔吐的衝動,將自己的胳膊從靈的魔爪中拽了出來。
“你別晃,小心我吐你一臉。”
靈悻悻的收回了自己想要抓回來的手。
“你幫我勸勸他嘛。”
“勸什麼,怎麼勸?你作爲他的雌性都勸不了他,我又怎麼能勸得動他呢?”
江虞面上不以爲意。
“要我說啊,其實這樣也不錯。”
“什麼不錯,怎麼就不錯了?”
靈的聲音猛然拔高,江虞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她吵的嗡嗡疼。
“你想呀,他不用出去狩獵,養着那些蠶寶寶,還有一臺紡紗機,可以讓他做一些被子啊,衣服啊,讓他們拿着食物來交換不就行了嗎?”
江虞說完這句話後,耳邊再也沒有了吵鬧的動靜,低頭一看,靈已經站在那裏沉默不語,低着頭,看樣子像是在思考。
江虞卻是堅持不住了,她強忍着想要噁心的慾望,步履蹣跚地走向獸皮的牀。
還差幾步,江虞就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軟,整個人都跌倒在上面。
好硬。
這是江虞最後的意識。
“孩子,孩子?”
誰,誰在講話?
“孩子?”
江虞不安的扭動了一下,這個聲音帶着蒼老和熟悉,讓自己想到了那隻死去的麋鹿。
“孩子,是我啊,我是神明的指引。”
什麼神明?江虞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右耳動了動,聲音好像是從右邊傳來的。
“孩子,記好了,仲夏之夜,天生異象,回去就是順其自然。”
仲夏,異象——麋鹿。
江虞忍不住皺眉,面上全是想不透的神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語了,難不成這個仲夏之夜真的是回去的時間嗎?
“回去吧,回去吧,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吧!”
這聲音宛若鐘鼓一般,自己就好像是被摁在鍾裏一樣,聲音震耳欲聾。
聲音好像是從自己上面傳來的,又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江虞不由自主地蹲下來,伸手堵住了耳朵,但是這個聲音如同魔咒一般,一直在耳邊縈繞。
捂耳朵根本沒有用,那種震動的聲音還是在耳邊迴盪,感覺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