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寂靜的遼闊，又或者是神明的嘆息。
“虞，你終於醒了，都是我不好。”靈紅着眼睛給給猛然驚坐起來的江虞端了一杯水。
就這靈的手勉強喝了幾口，江虞整個人都帶着幾分傻愣愣的樣子。
目光略帶着幾分呆滯地看着身旁的靈。
靈好像被自己的目光嚇到一樣，連滾帶爬地跑出去。
跑這麼急幹什麼，原本還想要她給自己再倒一杯水的。
江虞給自己餵飽之後才慢慢起身，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風乍起，捲起一層涼意，吹在肌膚上感覺有絲絲涼意。
天是越來越涼了。
“大巫，那個惡魔在那裏！”靈連口音都帶出來了，這番腔調讓好像是引起了一片譁然。
但是稍一會兒，飛虎族的衆人圍了過來。
“妖孽，快快現出原形！”
莫名其妙。
江虞眉眼一挑，臉上呈現出一種懵懵的感覺，自己也沒做什麼啊！
擡眼看向靈，一個眼角掃過去，就見靈被兩個雄性架着胳膊，似要抗走的架勢。
“爲什麼要說我是妖孽。”
“快放開我，不是我，是她！她纔是妖孽！”
那邊的靈還在不斷掙扎，但是兩隻飛虎膀大腰粗，根本掙脫不開。
靈竭力嘶地地吶喊，但是無人聽信她得鬼話。
今天的靈確實有些怪啊。
“她是妖孽啊，她說了跟十年前的那個妖孽一模一樣的話！她是妖孽！”
靈張口喊道，頭髮散亂，整個裝若癲瘋一般。
但是此話一出，江虞看到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大巫面上的褶皺更多了，好像是在瞬間就蒼老了。
“休得胡說！”大巫開口訓斥，整個人都帶着幾分暴躁。
“你們幾個，先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把嘴堵住了，剩下的，你們上去給我抓住她！”
大巫的指尖赫然指着江虞。
江虞自然不肯乖乖就範，看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被逮住會怎麼樣呢！
顧不得什麼，連忙朝着飛虎少的一邊跑去，那邊是一片森林，密密麻麻的帶着些許陰森和恐怖，依稀能看到光禿禿的樹梢，像極了惡魔的爪子。
江虞竄進裏面，但是那幫化成獸形的飛虎卻沒有江虞那樣靈巧，在這裏面穿梭，勉強穩定住身形不被卡住就是萬幸了。
後面是不時的虎嘯，江虞突然想到上樹，但是環顧四周，全是小樹，最粗的樹幹也就跟江虞的手一樣，要是被飛虎一創，直接倒地。
這邊邊跑邊思考，眼前是一閃而過的樹影。
兩邊在飛速倒退。
額頭上已經全部是汗珠了，隨着奔跑，一點點甩下來。
怎麼辦？
全是慌張，前面已經到頭了，再往前走，就已經是懸崖！
江虞只能盡力減緩自己的速度，但是最前面突然張開了一個大嘴！
兩邊的獠牙清晰可見，還有兩個尖尖的牙格外突出，最下面的地方好像還帶着幾滴紫色的滴液，宛若曼陀羅的花一般嬌豔欲滴。
真的快要滴下來了！
眼看越來越近，關鍵時刻，江虞懸崖勒馬，她堪堪停在大嘴的嘴邊，還沒鬆一口氣，就見大嘴開始朝前咬去！
真的是前有蛇，後有虎！
江虞扭頭就朝着懸崖一側跑去，蟒蛇從下面上來，託着自己巨大的蛇尾窮追不捨。
眼前的身影是越來越大，但是自己只能朝前奮力奔跑。
江虞已經筋疲力盡了，整個人透露着一股疲倦，腳下的陰影越來越重，偏偏自己還不能回頭看，這種無力感開始籠罩江虞。
難道自己今天就要命喪如此嗎？
“吼！”
身後一聲吼，就見天邊好像是來了一隻鶴，等飛近之後，江虞心中鬆了一口氣，是羿！
羿應該是發現了這邊的狀況，忙俯衝過來，地面上全是陰影，江虞不敢亂瞅，隨處找了一塊大石頭躲在後面。
一虎一蛇鬥得厲害。
飛虎帶着翅膀佔領制高點，但是蟒蛇憑藉靈活身軀還有滴着毒液的獠牙也不是蓋的。
這場鬥爭驚天動地，江虞躲在後面看得是津津有味。
“你終於是到了我的手上了！”
誰？誰在自己耳邊說話！
江虞回頭，但是後腦勺一疼，痛感傳遍全身。
隨後不省人事。
“燒了妖女！”
靈在那邊吶喊，但是沒有人搭理她，現在的她由一開始被兩隻飛虎架着變成了由兩隻飛虎站在旁邊看管。
眼前的人遠了又近，近了又遠。
“嘩啦！”
一桶涼水潑遍全身，在這深秋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冷嗖嗖的。
擡頭看去，是一隻不認識的飛虎，他的爪子在自己頭上摸了摸，又用指甲颳了刮自己的眼，確定江虞已經完全睜開之後才退下。
風冷冷地吹過來，渾身溼透，全身冰冷，江虞想要蜷縮在一起，但是手腳都被綁在木架上動彈不得。
這邊是瑟瑟發抖，那邊是腳步聲陡然響起。
擡頭看去，是大巫扶着一個老者走上來。
老者眼中噙着淚花，但是大巫的臉色十分難看，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臭蟲一樣。
“阿舒，你，你終於回來了！”
老者伸手，想要撫摸上江虞的臉頰。
江虞把頭一扭，躲開了他的那雙骨肉嶙峋的手。
被這樣對待，老者也沒有生氣，他只是喃喃道:“阿舒，你還是怨我啊——”
不過，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江虞眯着眼睛看過去，好像是之前看到的族長。
爲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江虞斜眼看過去，那天天色陰沉，當時看到的族長就像是一是輪廓，現在這樣，躲過燈光的暈染，到還是蠻像的。
這樣想着，江虞就聽見大巫毫無起伏的聲調。
“族長，您不要亂想，她可不是姐姐，她是妖孽！”
“胡說，她是阿舒，她就是阿舒！”
族長臉上已經全是淚痕，但是聽到大巫的這句話之後，他回頭，伸手就給了大巫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聲，打在了大巫的臉頰上，大巫險些站不住。
族長顫顫巍巍地走到江虞的面前，臉頰深凹下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骨頭架子一樣。
“阿舒，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灰灰啊！”
他神情十分激動，兩隻手掐着江虞身上的獸皮，面色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