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管家的緣故,他們暫時歇了出去的心思。

    到了半夜,那個哭泣的聲音重新響起,在安靜的院落內帶着空靈又幽怨的感覺。

    林清鬱再次睜開眼睛,聽着似乎就在自己窗外的哭聲,慢慢起身,走了過去。

    他把手放在窗戶上,剛想打開,就感覺到一陣涼意覆蓋在自己的手背上,阻止了自己的動作。

    同時,耳邊傳來一股冷氣,輕柔的聲音響起,“別開。”

    林清鬱看着手背上那一隻透明的手,轉頭看去,剛好對上唐宴清的側臉,微愣了一下神,才微微皺眉道,“讓開。”

    唐宴清把手舉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好脾氣地回道,“好,我不碰你。”

    以前只要有人想靠近林清鬱,他都會立刻察覺,但剛纔,自己的反應似乎慢了一些。

    林清鬱覺得,唐宴清在自己這裏,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這時,那個幽怨的哭聲再次響起,他將這個念頭暫時放下,“外面那個哭聲是怎麼回事?”

    唐宴清看了一眼窗外,慢悠悠地說道,“大概是……打開就會被纏上。”

    剛說完,一個輕輕的敲窗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敲的頻率不一,窗戶外還多了一個黑影。

    站在窗前的兩個人直面這一幕,臉上都沒有什麼害怕的表情,唐宴清更是輕輕一笑,“還會換方式。”

    林清鬱一邊盯着那黑影,一邊問道,“李府的那場婚禮是怎麼回事?窗外的那一個,是不是新娘?”

    他突然注意到,自己說到新娘兩個字的時候,窗外的黑影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雖然敲窗的聲音聽上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林清鬱還是看的很清楚。

    下一秒,林清鬱直接打開窗戶,看清楚了窗外的那個黑影。

    只見那黑影穿着一身大紅嫁衣,頭上戴着不算繁雜的鳳冠,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張臉慘白的可怕,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林清鬱看見,她的嘴竟是硬生生被針線縫了起來,周圍還有乾涸的血跡。

    那新娘見有人開門,手一伸就想用自己的長指甲刺向林清鬱,卻倏地注意到他身後的那個人。

    她的臉色一變,駭人的神情都淡了一些,竟是躲閃了起來,直接就轉身離開。

    林清鬱看完她的全部反應,轉頭看向一直站在那裏沒動的唐宴清,“你的身份是什麼?”

    唐宴清靠在窗邊,將手搭在邊上,“我的身份啊……去世的新郎。”

    林清鬱挑眉,眼裏帶着些許笑意,“挺好,直接多了個媳婦兒。”

    “別了,鬼新娘我可消受不起。”唐宴清停頓了一下,看向林清鬱的眼裏多了幾分意味深長,“見過了嬌豔的紅玫瑰,看其他的花總是差了些味道。”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也確實是這樣。

    所有被林清鬱容貌吸引的人或者npc,都不約而同地將他比作紅玫瑰,唐宴清說這句話,表達的意思已經足夠明確了。

    而林清鬱向來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像根木頭一樣,淡淡地哦了一聲,只以爲他是有喜歡的人了。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彈幕上面一片唏噓:【這怕是塊原木吧,又直又硬。】

    【老婆,清清在撩你啊,你就這個反應?】

    【嘖嘖嘖,清清老婆追人之路任重道遠啊。】

    【也不一定吧,我看鬱郁像是那種喜歡而不自知的,你們沒看見清清對他來說很特別嗎?】

    唐宴清也看得出來,這人根本就沒有因爲自己的話多想一分。

    他只能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趁着對方離開的時間,眼神有些無奈地看向彈幕。

    【清清彆氣餒,就算是根原木,你也能把他撬開。】

    【老婆別急,鬱郁就是那德行,等追到手再慢慢算賬。】

    【老婆加油,玫瑰養眼,被扎幾下不虧。】

    看見那些鼓勵自己的彈幕,唐宴清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笑聲,突然覺得這些東西也挺可愛的。

    林清鬱走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推給他,“你這幾天都在哪兒?”

    唐宴清現在是靈體狀態,雖然能碰到活人,但碰死物的話就有點困難,他向對方示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沒有拿茶杯。

    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我這幾天都在李府轉悠,總覺得府裏有些奇怪,雖然知道自己是府內去世的少爺,但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印象了。”

    林清鬱點點頭,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活着的那個人說他是府裏的小少爺,你棺材前面也有一個墓碑,看上去身份很明確。”

    說着,他慢慢地打了一個哈欠,眼角還掛上了生理性眼淚。

    在唐宴清面前,他的狀態難得有些放鬆。

    “昨晚應該就沒睡好吧,先休息吧,我明天來找你,白天我也可以出來。”唐宴清道。

    “嗯——”林清鬱拖長聲音,懶懶地回答了一聲,就起身往牀走去。

    在快要上牀的時候,他突然轉頭看着還坐在椅子上的某人,微微昂首,“你沒有自己的房間嗎?”

    “對啊。”唐宴清眨眨眼,語氣顯得有些委屈,“我是一個死人誒,哪還有房間。”

    林清鬱纔不信他的鬼話,既然是靈體,要去哪兒,不就是他一個想法的事情?

    唐宴清與面無表情的林清鬱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他無奈一笑,“行,我走了,晚安。”

    等確定這人消失了之後,林清鬱才躺在牀上,蠟燭還散發着微弱的光,房內並沒有完全暗下來。

    對於他來說,這樣的環境足夠睡一覺了。

    離開之後,唐宴清並沒有回到自己之前的地方,而是來到郗沐的房間。

    新娘的哭聲才停了不到一刻鐘,加上林清鬱開窗的聲音,大部分人都還沒有睡。

    郗沐的房間是完全處於黑暗之中的,他感覺到不對勁之後,微微眯眼,“誰?”

    即便感覺到有人,他的聲音也是懶洋洋的,只是這次,慵懶的聲音裏帶上了一些無形的危險,

    “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郗沐驚喜地瞪大了眼睛,點了一根蠟燭之後,看向來人,“宴哥!”

    看清楚唐宴清此刻的狀態之後,眼神呆滯,猶豫地叫了一聲,“宴哥?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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