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糰子自然而然的點點頭。
再提起那段日子,小糰子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超級餓的,餓的晚上睡不着,肚子痛痛的,就只好蹲在炕上,阿離哥哥,蹲在炕上真的不會像躺在炕上一樣餓的!”
小糰子竟然越說眼睛越亮。
彷彿自己發現了開天闢地的一個大祕密,“再餓得受不了啦,就偷偷的打開門去外面的院子裏摘舅母種的花花喫,吃了好多花花,舅母都不知道,舅母以爲是鳥喫的,天天在罵鳥嘞。”
容離看着小糰子尖尖的小下巴,“寶寶,阿離哥哥向你保證,以後寶寶再也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欺負,阿離哥哥會保護你。”
小糰子虎軀一震。
剛剛只顧着說話了。
這一會兒才聽到了容離忽然改變的稱呼。
小糰子還記得以前阿離哥哥是叫自己燦燦的,怎麼突然變成寶寶啦?
小糰子也不知道爲什麼。
她其實覺得寶寶是稱呼剛剛出生的小崽崽,自己被這樣稱呼,怪怪的,但是又有點喜歡,兩隻小手糾結的握在一起,試探着問道,“阿離哥哥,你剛剛……在叫我什麼呀?”
小少年耳根微微紅,“不喜歡阿離哥哥叫你寶寶嗎?”
小糰子害羞的低下頭。
扭了扭小身子,“喜歡,舅母以前都叫表哥和表姐寶寶,叫我小雜種……阿離哥哥,以後你可以一直叫我寶寶嘛?”
容離微笑,“自然可以。”
小糰子悄咪咪的用餘光看着容離的臉,阿離哥哥真的長得太好看了,比小糰子見到過的所有的男孩子長得都要好看,眼睛大而深邃,嘴巴是硃砂一樣的紅,眉眼像是天上的星星,“阿離哥哥,就算你變成男人,也一定不會是臭烘烘的男人,會是世上最好看最優秀最漂亮最香噴噴的男人——”
容離:“……”
雖然知道小糰子是在誇自己。
但是那一句“就算變成男人”好像怎麼聽怎麼彆扭……
其實不用就算。
他也是男人。
——
侯府
容離剛剛揹着小糰子回來,就見侯府外面停了兩匹馬,緊接着,鎮北侯一臉凝重的從裏面走出來。
看到容離。
臉色稍稍的好了一些,“你隨我一同進宮面聖。”
容離放下了小糰子,“那麼着急,出什麼事了嗎?”
鎮北侯點了點頭,“你還記得幾年前京城裏鬧得人心惶惶的挖心案嗎?”
容離頷首。
那時大概是五年前,容離也不過六七歲的樣子,某一天,有人來大理寺報案,說是在京城外發現了三具屍體,三具屍體的胸口處不約而同的都被挖了一個大洞。
經過仵作檢查,三人身上沒有致命傷,但是唯獨被挖走了心臟,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被活生生的挖去了心臟。
原本以爲兇手潛逃,不敢再出來。
然而就在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京城裏同樣的案子,同樣的挖心手法又出現了十幾起,受害者總共達到了十八人之多。
而就在第十八個人之後,兇手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犯過案。
沒想到。
如今。
一模一樣的作案手法又重出江湖。
容離點頭說道,“兒子這就陪父親一同進宮,寶寶,讓福叔帶你回院子。”
容離把小糰子交給了福叔。
小糰子摸了摸容離的臉,“阿離哥哥,你要小心哦,晚上走很多鬼鬼飄啊飄,你走在路上,如果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哦。”
鎮北侯:“……”
心裏有些發毛。
粗聲粗氣的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老子坐的正行得端,怕個屁,你這小玩意兒要是在兵營裏這樣說,就要治你一個擾亂軍心的罪名。”
小糰子皺起小眉頭,跺了跺小腳丫子,“姐姐說的對,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要遠離——”
說完。
小糰子只和容離擺擺小手,“阿離哥哥,要記住我說的哦。”
容離微笑,“知道了,寶寶乖乖回去吧,若是無聊,就去找母親和奶奶說話。”
小糰子嗯了一聲,兩隻小手拎起小裙子邁過門檻,像一隻小蝴蝶似的一溜煙地飛跑了。
鎮北侯蹙眉問道,“寶寶?”
容離冷淡下來,面色冷清,“有問題?”
鎮北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怎麼覺得有點膈應?
容離翻身上馬,少年意氣風發,“對了,受害者是哪裏人士?”
鎮北侯:“就在京城城外,一處孤零零的小院子,是個落榜的秀才。”
容離:“……”
大概知道是誰了。
鎮北侯想了想,又說,“對了,這個受害者和五年前的受害者唯一不同的就是,兇手似乎變的更加變態了,受害者的倆兄弟被踩碎了。”
“咳咳咳。”
容離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
小糰子去了老夫人院子。
果然長公主也在那裏。
還有容墨。
容墨看到小糰子,就狠狠的哼了一聲,“我不跟你玩了,你今天把我丟了,司馬笑話了我一整天!”
小糰子也有一點的小心虛。
小心翼翼的邁着小腳丫走到了阿墨的面前,彎下腰,兩隻小手按在膝蓋上,像是蹲馬步一樣的姿勢。
歪着頭看着容墨,“墩墩弟弟,對不起喔,因爲……因爲我真的不會用噗噗奏樂,要是司馬非讓我表演,我表演不出來,那不就好像是弟弟你在撒謊嗎?司馬更會笑話你的。”
容墨撓了撓自己的髮髻,“好像……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
老夫人和長公主忍俊不禁。
不停的追問。
小奶糰子就奶聲奶氣的,語氣慢悠悠的,有條不紊,咬字清晰的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長公主和老夫人。
老夫人笑的前仰後合,“哎呦,老太婆好久沒這麼樂過了,阿墨,你不這是坑崽崽嗎?”
容墨紅着臉說,“誰讓司馬的妹妹那麼厲害呢。”
老夫人哎了一聲,“咱們家崽崽也厲害哦,誰家崽崽會抓鬼?咱們家崽崽就可以。”
容墨一臉後悔拍大腿,“是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我當時如果當着司馬的面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司馬簡直要沒臉見人了,娘,現在可以把我送去司馬府嗎?”
長公主擼起袖子,“說真的,我不介意現在一拳把你送上天。”
容墨縮了縮脖子,“人家……人家身上的惡鬼剛走,身體虛弱呢……”
長公主:“別跟我來這套,明天按時去上學堂,要不然我就打斷你的小狗腿!”
容墨:“……”
容墨秉承着“自己淋過雨,就要折斷別人的傘”、“自己經歷過黑暗,就要吹滅別人的燈”、“自己走過夜路,就一定要讓別人撞到鬼”的壞心思。
兩隻小手扒着眼睛做了個鬼臉,狡黠的小表情不懷好意的說道,“燦燦也該上學堂哦,我們學堂裏可是有好幾個小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