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和美嬌娥之事,只是風流,並無下流!

    “自明,上元節場面熱鬧,有諸多事物可觀察,很易激發作詩靈感,你到時去看之時莫忘觀察,是作詩的好素材,到時回來莫忘作詩一首!”

    秦邵正戲謔聽祝老頭回憶他們年少輕狂之事,說那煙花才女如何風流雅緻,不妨他突然轉換了話題。

    這又要作詩了!

    他還想着好不容易放假休息一兩天,這元宵節燈會要持續三天呢!

    “夫子,寫些什麼,我沒有頭緒,你以前有沒有寫過同類的詩詞,我好做些參考。”

    秦邵作詩確實沒什麼天分,祝老頭現在基本放棄讓他獨創了,讓他慢慢參考着前人詩詞作詩。

    “前人詩詞太多,說實話老夫覺得寫的一般,唐寅倒是有一首關於上元節的詩,是前些年上元節節會我們喝酒時,他隨興之作,我覺得極佳,不妨讓你聽上一聽,好知道他着眼點的妙處。”

    祝老頭開始娓娓誦讀唐寅那首關於上元節的詩作:

    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

    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如銀。

    滿街珠翠遊村女,沸地笙歌賽社神。

    不展芳尊開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哎!人家都怎麼想出來的,如此精妙,秦邵不佩服,自己寫出來的都是乾巴巴的。

    這還是人家唐伯虎唐寅的隨興之作,也就是信口拈來的,不虧爲四才子之首。

    唐寅、王寅,叫寅的人還挺多,寅字看來在這個時期是重複率較高的熱門名字,聽周文採說,興王儀衛司還有個儀衛副叫陳寅的。

    ……

    說是夜間出遊走病,其實下午天還未落黑已經開始了。

    縣衙州衙附近的大街小巷掛滿了燈籠,將夜間照得燈火通明。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因爲興王府在京山縣衙附近,縣衙這邊的燈會比那麼還要熱鬧,燈的種類也更多些。

    特別是興王府不遠的吉利橋附近的燈更是千姿百態,女子們出來走病定然要過那座橋祈福。

    不少喜歡熱鬧的人,甚至帶着家人從州府趕過來。

    一些鄉郊居住的土豪掠紳更是早幾日就帶家裏老鄉進城住在客棧,但爲看上元節燈會。

    陳設雜技,鉦鼓聒耳、市肆玩好、書畫、時果無不畢集,

    五虎棍、跨鼓、花鈸、高蹺、秧歌、什不閒、耍罈子、耍獅子之類應有盡有。

    人多,自然也就會雜亂,儘管有官府衙役巡邏,每年因爲家人不注意,一些小兒女被拍花子的拍去的事情時有發生。

    誰家閨女路旁啼?向人說住大街西。

    才隨姥姥橋邊過,看放花兒忽失迷。

    街市賣麥芽糖果的張婆子一口牙掉了一半,邊賣糖邊說着順口熘,提醒那些小兒女莫要與大人走散,贏得不少人好感,爭相買她的糖果。

    秦邵也帶韓瑾蓉買了一些。

    他早就聽王寅他們說這熱鬧的場合人雜亂,很容易有拍花子的,所以今日一早就吃了晚飯,三位男丁陪着韓瑾蓉一起走病。

    到了地方,發現很多女子都是結伴而行,縱然有男子,也都是家人奴僕陪行。

    最擁擠的莫過於吉利橋。

    此橋爲未婚女子祈福走病的場所,傳說走過此橋不僅能消除百病,還能婚姻順利,謀得良人。

    他們到的時候,那裏已經早早地站滿了等待祈福的少女。

    都是年輕待嫁的女子,偶爾還能見到頭扎垂髻的女童。

    因人多,只能祈福少女自己走來回,陪同的家人、婆子一律不準上前,據說已經成親之人這日上橋不吉利。

    秦邵第一次聽說這規矩傳說之事,有些想笑。

    也是,這吉利橋是爲未婚女子謀得良緣祈福場所,那些已經成親的再上去,那不是紅杏出牆嗎?

    秦邵看韓瑾蓉排在隊伍中,隨着舉香人超前,人潮涌動。

    橋對面也站滿了人,你擠我我擠你,正向朝前看。

    旁邊還有不少年輕男子,不時地點評來往女子哪個姿色更好一些。

    這人也太多了!

    且沒有一點安保措施,萬一有人摔倒出現踩踏怎麼辦?

    秦邵突然有些煩躁,這麼多人,不會有什麼事吧?

    燈火通明,一人持香在前面引導,衆多女跟隨其後慢慢朝吉利橋走去。

    因都是未婚女子,陪同的人甚多,還有不少少年兒郎、書生等來看熱鬧。

    這邊橋上橋下人挨人、人擠人,到處都是忙亂的情狀。

    相比較隔壁的摸釘橋,人倒是比這邊就冷清很多。

    摸釘橋中央有一扇門,門上鑲嵌一個彎曲大釘子。

    一些成親婦女小心翼翼持香走向橋門處,摸門上的門釘,傳說這樣可以多生男孩。

    “釘”與“丁”同音,以祈求人丁興旺。

    秦邵只看了那邊一眼,就盯着這邊的狀況,因爲韓瑾蓉她們已經開始上橋了。

    韓瑾蓉剛開始還在視野當中,但稍後就漸漸看不到了,人太多了,都是穿着五顏六色的小女兒家。

    橋兩頭站着陪同的家人和奴僕。

    爲了安全,秦邵和小三子站在出發橋頭這邊,反正還要折返回來。

    王寅站在橋的另一頭,以免到橋那邊出現什麼意外。

    “爺,不會有事的,我聽有人說了,最多也就很小的小孩子被拍花子用糖果騙走,這橋上的小娘子都年紀大了,韓姑娘不會有事的。”

    小三子看自己爺謹慎的樣子說道。

    秦邵原本也是這樣認爲的,但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涌動人羣那麼多人,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願他是多想了。

    那羣人走到橋三分之二處,眼看再走一段距離可以拐回來。

    不知道爲什麼對面觀看人羣中突然多了一羣人。

    那羣人看着是女子,但身高似乎高大不少,那羣人竟然不管不顧地上橋了!

    瞬間橋上一片混亂。

    “不好!快去救人!”

    秦邵急呼道。

    小三子也迅速跟他朝橋上奔去。

    只是跟他們一樣的人,太多,瞬間那座拱橋上站滿上了密密麻麻的人羣。

    尖叫聲,吵鬧聲一片。

    噗通!

    噗通!

    噗通!

    不斷有人落水。

    橋下是一條河,河水不淺。

    秦邵記得先前並沒有船隻,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幾艘船。

    橋上下瞬間一片哄亂,有哭鬧聲,有叫喊聲,還有哀泣聲。

    秦邵和小三子找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韓瑾蓉,王寅也不見了。

    他身子出了一身冷汗。

    “爺,怎麼辦?”

    小三子焦急地問道。

    “那幾條船有些怪,順着河堤給我追!”

    秦邵吩咐道,他看到有船隻將落水之人救起,並未開到岸邊,倒是朝前面劃去。

    因爲是順流,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二人順着河堤一路向前奔。

    以爲是小道,一路倒是很陰暗,幸好遠處的街燈星星點點滲過來,他們能看清路。

    “爺,前面好像有打鬥聲!”

    小三子叫道,秦邵其實也已經聽到。

    兩人加快腳步。

    終於在一處河橋拐角處看到有好幾人身影。

    “韓姑娘!韓姑娘!”

    小三子大聲喊道。

    前面打鬥的幾人看到這邊有人過來,猶豫了片刻,幾蒙面人迅速撤退,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爺!小三子”

    韓瑾蓉一身溼衣淒厲朝這邊喊叫。

    “爺!”

    王寅也朝他們這邊喊叫。

    王寅剛纔被幾人打倒在地,如果不是他們來的及時,故意已經危險。

    就是這樣,秦邵還是藉着遠處的燈光,看到他肩膀上一片血紅。

    “你們怎麼樣?”

    秦邵看這處位置幽暗,急速問他們傷情。

    “爺,我沒事,王寅大哥肩膀剛纔被刀劃了一下,幸好你們來的及時。”

    秦邵查看了王寅的傷情,只是些皮外傷,有些滲血,趕緊拿出白藥,給他上藥包紮。

    然後看韓瑾蓉衣服溼漉漉地,趕緊脫下外衣爲她披上。

    “你們什麼人?”

    他們正準備起身,單看一羣人正朝這邊奔來。

    秦邵瞬間進入戒備狀態,從懷裏拿出短刀。

    小三子則拿起一幫的棍子。

    待看清過來之人之後,放鬆下來。

    那幫人穿着縣衙捕快的衣裝,手拿武器,爲首的正是都頭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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