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認可張璁的說法:朱厚照身邊無可用之人!

    其實朱厚照也挺可憐的。

    縱然大明名義上是君主專權的制度。

    可是到如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文官內閣權利的一步步變大,重文輕武,科舉選拔出來的人才直接劃入了文官隊伍當中,他們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皇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們所能依仗的也只有宦官和錦衣衛。

    而這兩類人讀書少、見識不高,最多搞些暗殺、狠厲的手段,真正的大事面前根本給不了建設性的建議。

    所以大明中後期對於國家強大方面根本沒做什麼努力,基本都耗費在內鬥方面。

    皇帝和文官朝臣內鬥!

    文官不同派系的內鬥!

    就是在這種耗費國力的內鬥中,大明一步步走向了滅亡。

    朱厚照是個有想法的君主,他希望開疆拓土、強大大明,只是他連出城狩獵都不能完全做主。

    那些官員明面上不敢支配皇上。

    但只要皇上做的事情不符合他們的意願,就抱團直柬,用些撒潑哭訴求死等手段,逼得皇上就範。

    你不同意就是與民利益不一致,就是昏君!

    皇上爲了維護自己光輝的帽子,不在祖宗面前丟臉,爲了死後搏個好名聲,,只能委曲求全。

    秦邵也明白朱厚照的名聲爲什麼那麼臭了。

    因爲他不按照文官規劃的路線走,而寫史的那些筆桿子都掌握在楊廷和爲代表的文官手裏。

    想到這裏,秦邵有些壓力甚大!

    他和張璁這兩個連朝堂都沒進的玩意兒,如今要對大明國策提意見了。

    秦邵雖然瞭解前世的一些細緻末端,但對於大明西域問題其實並不瞭解。

    自然只能問張璁對哈密問題的瞭解程度。

    “大公子,哈密問題其實已經存在很多年,只是朝廷被楊廷和他們把持,他們只專注自己手中的權利,根本不關心疆域問題,導致哈密衛一步步失守,我大明疆域這些年更是不斷縮水!”

    張璁有些痛心說道。

    大明自從永樂之後疆域就不斷地縮水。

    洪武建文時期,大明的疆域約450萬平方公里;

    永樂時期,朱棣爲轉移矛盾,畢竟他是篡權奪位的,開始開疆拓土,疆域面積達到700萬平方公里;

    到英宗時期,縮水到400萬平方公里。

    至於嘉靖時期,這位皇帝更是把心思用在跟朝臣爭鬥以及修仙論道上面,疆域面積只有350萬平方公里,也就是兩京十三省。

    崇禎時期更不用說了,遼東死守後,直接降至300萬平方公里。

    所以說,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大明的開疆拓土其實就是個笑話。

    至於西域,這個本來地裏位置十分重要的“絲綢之路”更是被明政府一步步捨棄。

    朱元章在西域問題上是十分清醒的,他認爲西域是明朝西北地區的重要屏障。

    他直接派遣左軍都督劉真收拾了西域有強大國力的哈密國,讓其臣服,爲大明朝貢。

    朱棣時期,更是直接開通馬市毛衣,哈密歸順了大明,明朝介入哈密內政,冊封了忠順王。

    並在哈密成立了哈密衛。

    哈密又外疆變成了明朝的內城。

    但到了成化年間,隨着另一股力量土魯番的壯大,他們不斷騷擾哈密衛。

    按說自己的屬地受到騷擾,明政府應該出兵好好整治一下土魯番,畢竟這個時期的土魯番還不算壯大。

    可以從永樂之後,邊防事務皇帝就不能獨立做主了,而是由內閣和士大夫階層處理。

    土木堡之變和瓦剌的崛起,明朝的邊患問題日益嚴重。

    士大夫官員追求安穩且把精力放在內鬥方面,根本無視邊疆問題的嚴重後果。

    漸漸就放棄了哈密衛,失去了對西域的控制。

    第二天,朱厚照使人送來的西域密報以及彭澤上書。

    秦邵和張璁分析了一番才明白如今哈密地區面臨的情況。

    正德元年,吐魯番速檀阿黑麻死後,其子滿速兒即位,這位更是野心勃勃且極爲狡猾。

    滿速兒一方面假裝朝貢明朝,搞好關係,另一方面卻要求明政府釋放人質:其弟真帖木兒。

    士大夫控制的明廷竟然認爲真帖木兒父死兄存,其去留對大明影響不大,同意放了真帖木兒。

    且放了真帖木兒,滿速兒能夠承情,修政睦鄰,永通職貢。

    豈不知真帖木兒被自己被羈押,對明朝很是怨恨。

    這傢伙住在甘州數年,對明朝內部特別是甘肅極爲了解,見到滿速兒後提高了甘省荒旱飢窘,人死亡且半,城堡空虛。

    滿速兒聞知後乃謀侵犯大明。

    明朝甘肅守臣的軟弱和優待,其實更是刺激了滿速兒胃口。

    滿速兒分兵據守刺術等城,遣使嚮明朝索段子萬匹以贖哈密城印,聲稱如果不給,就領兵把旗插在甘州門上,可謂猖狂至極。

    去年的十二月,滿速兒遣火者他只丁率領人馬來到肅州近邊王子莊、苦峪、赤斤等處搶掠男婦三千餘口,馬駝牛羊不計其數。

    明廷沒有辦法,只得派彭澤前往甘肅總督軍務,彭澤調遣延寧等處的駐軍駐守甘州。

    滿速兒很是狡猾,他明白彭澤的實力,不敢再深入大明疆域之內。

    他假意給彭澤寫信說自己不是故意搶搶肅州,只是自己的貢物被赤斤搶了,找他報仇,自己更是無意侵犯甘肅,只是想討要些封賞回去。

    彭澤對於西域的態度跟朝廷文官集團一樣,覺得西域不足爲患,給些恩惠安撫這些小國首領就可。

    就直接上奏朝廷說滿速兒已經悔過,且發還了城印,且他們想要些封賞,彭澤爲其申請了羅緞、褐布共一千九百匹,銀壺、銀碗、銀臺盞各一副。

    只是這些賞賜還沒到,彭澤就於今年四月份被召喚回京。

    當中滿速兒突然反悔,又要一千五百匹段子。

    信任甘肅巡撫都御史李昂並未收到一千五百段子的說法,覺得他們是鬧事,吐魯番使臣虎都六寫亦、火者撒者兒扣留爲質。

    雙方矛盾再次激化,李昂提議閉關絕貢,懲治土魯番。

    秦邵看到這裏,才明白沙子壩戰役慘烈的真正原因。

    明廷還在爲優待還是懲治滿速兒議論紛紛,不能決策。

    那邊滿速兒已經做好進攻的準備。

    “自明,這事情頗爲複雜,估計皇上也是一時決策難下!彭澤現在掌管兵部,他提倡安撫政策,就是我們說打估計也很難實現。”

    張璁很是頭疼。

    秦邵也覺得的是。

    現在上京的軍權掌握在兵部手裏,地方軍權掌握在文官集團的巡撫手中,即使打皇上下了命令,也要經過兵部。

    朱厚照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他是想狠狠地打,可是卻不能做主,想離開京城就不能做主的人,打仗更不是他一人就能做主的。

    只是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芮寧和800壯士活活丟了性命不成?

    打!必須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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