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忠,你說袁宗皋爲摯友家小娘子認乾親,會不會……”

    魯廉獻這會兒也不躺着了,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

    “老爺,我猜測也是,會不會是世子看上了那小娘子或者那小娘子跟世子本就有關係?袁宗皋如果認下那小娘子,以他的身份,本來是對王府有監督指責,自己養女嫁到興王府,於理不合,禮部那邊也不會同意!只能……只能爲那女子尋找新的孃家。”

    魯忠有些興奮地說道。

    “那……那我是不是可以當興王府的親家了?”

    魯廉獻搓着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內心的小鼓彭彭亂響。

    “老爺,這句親家,還是……還是不要亂說,你沒女兒,收養個女兒名正言順,不讓人起疑,還有老爺的職位不算高,附和皇家選普通人家做妻子又不算寒酸,這應該是袁長史選中咱們家的原因。不過那小娘子估計也就在咱們家過過路罷了,但能有個接近王府爲王府效忠的機會,老爺,以後咱們在這安陸地界……”

    魯忠再次分析道。

    “是的,能接近王府就好,就怕沒有橄欖枝,魯忠,你說這袁長史是試探還是怎麼的?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魯廉獻縱然在官場人際交往上還是有些不純熟,但這兩年也長進了不少。

    “老爺,既然袁長史已經伸過來橄欖枝,我們自然要接住,以袁長史的能力還有這安陸州的情況,我敢打包票,願意接手那小娘子的人家絕對要排長隊,他應該考慮的人家不只是我們一家,我們必須得先下手爲強,不然……”

    魯忠臉色有些嚴肅。

    “你是說袁長史看中的還有其他家?”

    “這還用說?這安陸地界,跟咱們條件差不多的,不說很多,至少不會是咱們一家,且老爺來這安陸州沒多少年,根基還不算很穩,有些人縱然沒您的職位高,但人家根基……”

    “那……那魯忠,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可不能讓人搶了這好事!”

    魯廉獻有些焦急地說道。

    “老爺,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下手爲強,直接上門……”

    ……

    興王府。

    “宗皋,你說你推薦那魯通判?是不是原先那個京山縣令?”

    朱佑杬聽了袁宗皋的回稟,有些驚奇地問道。

    “王爺,就是那人,先前安陸州保城站,那人倒是勇勐,且後來秦文斌那事他能幫世子和王府,這人也算是聰明人,我注意那人多次,且跟方向也打聽了此人,人品還可以,他是武官出身,岳家幫忙活動才武轉文,謀得京山縣令。”

    “他這人倒是耿直,喜武,文差做得一般,不過他倒是擅於聽人意見。聽說他身邊的師爺是他本家人,那人縱然只是個秀才,但爲人通透聰明,這魯廉獻能這麼快直接上門表忠心,應該是兩人商議的結果。”

    “嗯,你找了這幾個人,說實話這魯廉獻最爲合適,家世簡單,且有兒無女,認養女兒合情合理!他一武官能在這京山如魚得水,得到方向的認可,應該還算不錯,你跟世子說一下情況,如果合適早點辦下來,上奏朝廷的事情早點做也好,以免橫生枝節。”

    朱佑杬思慮了片刻說道。

    “是!”

    ……

    “讓瑾蓉認給魯廉獻?”

    秦邵聽了袁宗皋的回稟,嘴長了半晌。

    縱然他覺得袁宗皋分析得對。

    他作爲興王府世子,雖然大明朝廷規定皇家媳婦身世不能太顯赫,但也不能是個無父無母之人。

    如今文官當道,魯廉獻是武官出身,他作爲藩王,找這樣的岳家最爲穩妥,不宜受人猜忌。

    只是想想那魯廉獻那廝以後要當自己的老岳父,怎麼那麼怪呢?

    “世子不用覺得彆扭,也只是個過渡,等韓娘子,不,以後要稱呼魯娘子了,等魯娘子跟你成親了,她就是王府的人,跟那魯家也沒多少關係,也就是個表面的親家,平時簡單的禮儀就行!”

    “那魯廉獻也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主動上門也就是想依仗王府,魯娘子臣接觸過,人品方正,是個知道輕重的,斷然不會讓魯家給王府增加麻煩。”

    “還有那魯廉獻跟世子您接觸過,也知道您,如今這安陸州基本都是咱們王府的人,也就這魯廉獻外來者獨身世外,既然他做了世子的岳家,以後跟咱們也就一體了!”

    袁宗皋笑道。

    “嗯,長史說的是!我也只是驚異,這樣挺好,您只管安排行事就行,瑾蓉那邊我去知會一聲,讓他也做好準備。”

    秦邵也笑起來,覺得袁宗皋這事做得周全。

    那魯廉獻只知道自己跟興王府有牽連,根據他先前的反應,估計是以爲自己是興王在外面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

    還有自己參加科考的事情,這魯廉獻也知道,以後這事會不會成爲把柄還真難說,將這人也拉攏到一個陣營,未必不是什麼壞事。

    …

    韓瑾蓉正在廚房忙活。

    縱然現在已經有丫鬟婆子,還有王府不時派後廚的人過來幫忙,韓瑾蓉還是事事親力親爲,特比是秦邵和興王的飯食。

    自從知道興王是秦邵的親生父親之後,韓瑾蓉沉默了幾天,又恢復到原先開朗樂觀的態度。

    “娘子,你歇會兒,這事情我來就行,家裏這麼多人,你說怎麼幹就可以,不用事事都上手。”

    素錦心疼自己家娘子,忍不住上前說道。

    “沒事,秦爺一會兒就回來了,這天氣寒冷,我給他做些手工熱湯麪,他喜歡喫。”

    韓瑾蓉不以爲意地揉着手裏的麪糰。

    “小姐,你的手藝我學的也差不多了,你昨天晚上都沒睡好,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你去休息,我來做,你放心,我做的口味秦爺絕對嘗不出來到底是誰做的。”

    “不用,我自己來。”

    韓瑾蓉拿出刀來切面,準備切之後再揉搓,這樣揉搓出來的面喫起來更勁道。

    “哎呀!”

    一聲叫聲。

    “娘子,你切住手了,還流血了!”

    素錦驚叫道。

    “素錦,別那麼大聲,只是破了點皮而已。”

    韓瑾蓉急忙說道。

    “都流血了,肯定要包紮一下,你過來我給你包紮,張媽,張媽,你負責把這面弄了。”

    “哎!”

    張媽急忙跑了過來。

    “娘子,你看都破了這麼大一塊皮。”

    素錦心疼地看着自己家小姐。

    “不礙事,就是一點小傷口而已,要不了兩天就好了。對了,一會兒你看一下張媽,秦爺的口味,你比他清楚。”

    “知道了,娘子!你……你對那秦爺也有些太掏心掏肺了!”

    素錦都噥了一聲說道。

    “秦爺對我有救命再造之恩,能給他做點事算什麼!”

    韓瑾蓉笑笑,只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勉強。

    “娘子,您……要不我跟秦爺提提……”

    “提什麼?”

    “娘子,你是裝湖塗不是?您跟着秦爺這麼長時間,雖然……他對您很禮遇,可是您不是一直是他未過門妻子的身份嗎?只是如今您的年紀也不小了,那……那秦爺也不說成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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