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們……我們不如逃吧!”

    仇葵聽了仇鸞說明情況,身上也驚出一身冷汗,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新皇上臺後殺了那麼多人,朝中一半多大臣被他收拾,地方很多官員也大換血,不聽話的直接就被.幹掉。

    自己家爺當年竟然差點殺了這新皇,那新皇怎麼會饒了他!

    “我們要逃哪裏?那……那人真的會殺我?”

    仇鸞有些不確定地喃喃道。

    “爺,這事情已經這麼多年了,新皇並沒有想到您,應該是沒記起先前的事情……”

    “你這是……你這意思我是送上門找死嗎?我這不是不清楚嗎?誰會想到那人竟然做了皇上,一個亂軍中人肉死人竟然還是興王世子,如今竟然還做了這大明的皇上,這種事情說到哪裏也不會有人相信!”

    “爺,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您雖然當年冒犯了新皇,可是並沒有殺他,縱然得罪,但新皇沒見到您,並沒有想到此事,他應該不至於特別恨您,非要整治您……”

    “那你的意思,我不用擔心這事……”

    “並非,爺,您想,新皇雖然跟您倒茶,但並沒有真正敘舊,似乎看咱們笑話,我想說不定老爺子去世,新皇應該是想到了您,彭尚書不是說先皇還提到您嗎?可是您進京這段時間,新皇並沒有理咱們,說明這新皇……新皇並沒將您……咱們放在眼裏,您要不是上門,這事也許就……”

    “你說到底還不是我送上門給自己找罪嗎?仇葵,你別繞圈子,你說這事怎麼做纔好,我現在頭亂得很!我是看出了他那人高傲,是個笑面虎,我如果在他眼皮下,他定然會整治我,他手段多得很,還讓人說不出毛病……”

    仇鸞頭腦混亂,懊惱地用力抓着頭髮。

    “爺,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你跟新皇有過節,但畢竟也沒真正爲難於他,只是當時確實引起了他的不快!也許陛下不會馬上殺您,但小的說句直白的話,咱們想在這上京混下去估計難了!特別是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哪天他像今日一眼突然想起你,或者心情正不快的時候,咱們觸了他黴頭,就很難保證……”

    仇葵直接說道。

    他雖然是跟着咸寧侯府做事,但也算仇氏宗族之人,想想那位陛下的手段,還有身邊這位急功近利的性格,仇葵很擔心仇鸞一旦再惹怒了陛下,真來個連累幾族的事情,他仇葵的一家子都跟着遭殃!

    想想那些身着鐐銬被髮配的罪臣及宗族,仇葵身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層。

    他跟着仇鸞未經過申請,直接先回京城的事情,如果要查是很容易的,如果那位新皇真要惱自己這位主子,隨意找個把柄,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爲了家族的安全,他必須得將自己這位爺一起弄出京城方纔放心。

    “那你說怎麼辦?”

    仇鸞從宮中出來已經失了主意,頭腦一片慌亂。

    “爺,我看乾脆咱們回甘肅老家算了!那裏距離京城遠,時間長了,新皇這邊見不到您,也就澹忘那事了,如果一直待在京中……”

    仇葵建議道。

    “我們以什麼名義回鎮原?”

    仇鉞是甘肅鎮原人,原本爲寧夏總兵府傭兵,父母皆亡,其族叔仇理爲甘肅指揮僉事,仇理沒有兒子,死後家裏人就讓仇鉞過繼到仇理名下做繼子,繼承了仇理的職位。

    按說人死之後要葉落歸根的,仇理的墳墓就埋在鎮原,可仇昌死了之後,仇家想以後在京城立足,就將仇昌埋在京城的一座莊園,準備將那裏以後作爲仇家的祖墳。

    仇鸞在甘肅那邊供職這些年,也一直以京城人自居。

    “爺,自然是扶老爺子的靈柩回鎮原呀!”

    “可是老爺子已經下葬了啊!”

    “那……那就請個風水先生,說……反正就說老爺子託夢給您說想回老家,您爲了孝道,自然是要帶老爺子的靈柩回去的!爺,您想想,目前只能這種方法最穩妥,您別忘了,你現在丁憂回來可是要在家守孝的,如果偷偷走了,更會被抓住把柄……”

    仇葵分析道。

    “你說這法確實可行,可是仇葵,如果我們這次一旦回鎮原,這京城……還有咸寧侯的爵位……”

    仇鸞有些不捨地說道。

    他爺爺仇鉞奮鬥了那麼長時間,可以說搏命拼得這京城的機會,獲得咸寧侯的爵位,一旦回到甘肅,相當於又回到了起點,想再回京城那可就難了!

    仇鸞想想肝都有些疼!

    本來他爺爺讓他去甘肅歷練,其實就是有了基層工作經驗,到時候通通關係,就能快點上升,在那京城之地站穩位置。

    可是老爺子這很快就去了,自己本來想通通關係,結果就碰到了這倒黴催的事情。

    “爺,你覺得新皇還會讓您繼承這咸寧侯的爵位嗎?”

    仇葵有些哭笑地說道。

    他們家這位爺聰明的時候也聰明,湖塗的時候真是個湖塗蛋,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繼承咸寧侯的爵位,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

    “爺!”

    秦邵正在看桌子上的摺子,王寅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什麼事?”

    秦邵看他神情,知道應該有什麼事,放下摺子聽他稟報。

    “那仇鸞挖了仇鉞的墳墓,我懷疑那貨想偷跑了!”

    王寅低聲說道。

    “他挖了仇鉞的墳墓做什麼?”

    秦邵雖然在這大明不少時間,但對於這個時代的喪葬文化還是瞭解不深。

    說到底他生活的前世,特別是城市人,對喪葬已經看得很開。

    第一代進城的農村人還有葉落歸根的想法,二代以上的人基本都澹了,很多父母過世後,直接在公墓買個墓地就安葬而來,人們葉落歸根的想法越來越澹。

    所以,對於家裏老人已經下葬又突然挖出來的做法很不理解。

    “爺,他們這是藉着死去的人想葉落歸根的說法,打算討回甘肅老家!”

    王寅解釋道。

    作爲這大明人,王寅對這種東西甚是熟悉,同時覺得這仇鸞確實狡猾,竟然想想出這樣的方法。

    “還有這樣說法?”

    秦邵不禁有些失笑。

    “是的,爺,這人也着實狡猾,本來想着他留在京中,我可以找人好好招呼招呼他,誰知道竟然搞這出,他這樣扮演至純至孝,我們也不好將他留下,爺,你說要不要收拾收拾他?如果需要,就是他回甘肅老家,我們那邊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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