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有些無語。

    朱佑杬什麼都好。

    關心朝廷、國事,對王府和兒子盡心盡力,但對於家裏的女兒,說實話有些太過於冷情。

    其實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性。

    這個時代女性很多都是附庸,家庭家族都是要靠男性承擔起來,縱然女性地位不高,但男性身上的負擔更重。

    父母對於女子的責任也就是養大且張羅着幫忙嫁人。

    這永淳公主本就是朱佑杬不小心生下的,且先前一直跟着蔣氏。

    蔣氏跟朱佑杬關係不睦,對這個不是自己生的女兒也就是放養不管政策,永淳公主跟朱佑杬的關係也很疏遠,彼此自然也沒有多少感情。

    在秦邵的意識中,兒女的婚事應該是父母來張羅做主的,他這只是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陛下,您是皇上,這皇家的婚事自然你來做主!陛下對皇族仁慈,要按照以往無論哪家婚喪嫁娶都得經過您同意呢!”

    喫過年夜飯,秦邵看了孩子們,然後到一側內堂看書,張左上茶的時候,跟秦邵閒聊今日朱佑杬對秦邵下的“任務”。

    “這皇上要管的閒事還真不少!”

    秦邵有些無奈地笑道,當皇上不僅要管國.家大事,這種雜七雜八的小事還得管。

    “陛下,說是管,也並非要您親自管,您可以交給禮部做這事就行!宗室那邊現在直接都是上交到禮部申請,早些年皇上也是要過問的!老王爺沒嫁過女兒,這是乾脆交給您,讓您看着辦。臣覺得陛下不如交給禮部那些人,他們知道的青年才俊多,讓他們挑選個最好的給公主就行!”

    “行,這事你告訴禮部,讓嚴嵩交代手下的人幫忙找個差不多的,到時候讓永淳去看看,自己挑選個就行了!”

    反正這社會基本就是盲婚啞嫁,選些讓永淳自己去選擇,也算給她選擇的自由的。

    秦邵對這男女找對象還有人爲干涉的事情不是太感興趣,永淳是公主,嫁給誰應該也不會受欺負什麼的,只要她不惹事就行。

    秦邵跟永淳不是太熟悉,至於她什麼性格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在安陸州的時候,出來見過一面而已。

    ……

    秦邵沒當這回事很重要,但大明公主永淳公主找駙馬的事情卻在禮部甚至朝堂引起了很大的關注和討論。

    說到底,如今大明朱家君王這一支的人脈太弱了!

    朱厚照絕後不說了,很多皇子公主年紀輕輕就夭折了,不少還生不出孩子。

    秦邵思考過這個問題,懷疑朱棣的身體不是太好,身體小蝌蚪的活躍量太差,這種不好的基因流傳下來,造成了子嗣艱難。

    朱厚照那邊絕後,朱佑杬這邊現在除了朱厚熙和一個庶女外,也沒有別的子嗣。

    儘管永淳公主原先在興王府看起來可有可無,但名義上可是如今新皇唯一的妹妹,那可是很尊貴的。

    且這事本就是喜事,所以,永淳公主找駙馬的事情這件事就辦得很隆重。

    如今的大明跟別的朝代不是太一樣。

    在以前的朝代,男子如果要做了駙馬,基本上相當於做了上門女婿,斷送了事業。

    但如今似乎不一樣了,即使做了駙馬有能力的話,還是能在朝廷供職,早期有的做到刑部員外郎。

    就比如先前的駙馬崔元,聽說去迎接新皇就位,結果留在半路,沒能跟先皇一起進京,現在也在宗人府做事,反正也是有差事幹,還有公主下嫁幫襯家裏,日子不要太好過。

    所以,禮部一公佈永淳公主要找的駙馬的消息,很多人開始活動關係報名了。

    週一,秦邵上朝聽各種事情彙報的時候,禮部的官員就遞交上位公主選的駙馬名單,還附帶了幾張畫像。

    秦邵翻了下,看着幾個都不錯,問禮部有沒有讓公主看下。

    “陛下,這事應該陛下定奪就行,這未婚男女提前相見……”

    嚴嵩沒有往下說。

    秦邵明白,自然是說男女私下收受,影響不好。

    秦邵有些無奈,這大明說保守吧,很多事情那叫一個開放。

    寡婦再嫁,男子上門在民間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說道禮節上,一個個又道貌岸然。

    其實想想,任何時代都是一樣的。

    既然讓自己選擇,他就看到一個長相相比較英武的、男子氣概也足的,在下面畫了記號。

    反正都沒見過,定下後纔可以見面,不行了再退也行。

    秦邵看那青年名字:陳釗。

    嗯,這名字聽着也不錯,跟長相一樣,比較英武,他不喜歡男人婆婆媽媽的,特別是簪花,真他娘噁心。

    只是這滿朝文武,包括嚴嵩,其實也有那些個習慣,一時半會兒不好改變,好在他們做事還算像男人,有些風俗只能是慢慢引導了。

    “陛下,臣覺得這陳釗不行!”

    一個人突然喊道。

    秦邵有些不理解,這給永淳找個夫君,這大臣們事情怎麼那麼多。

    不過說話的是夏言,這人性格還算耿直,做事也認真,縱然跟張璁兩個人有時候還掐,不過都是些芝麻綠豆小事,大事上倒是沒那麼多事。

    “爲何?莫非你熟悉這陳釗不成?”

    秦邵有些不解,莫非這陳釗身體不行還是人品什麼的?

    “陛下,這陳釗人品如何,臣沒有跟他相處過,自然不會妄下斷言,只是永淳公主乃是陛下唯一的妹妹,乃金枝玉葉,找對象自然不僅要找人長相俊朗,人品端方之人,家庭情況也是很重要的。據臣所知,這陳釗的父親原來是兵丁,後來才做了小武官,這且不說,最重要的是他母親早逝,如今的目前乃是陳父後來找的妻子,乃是後母,這樣的家庭一般不睦……”

    夏言侃侃而談道。

    “夏尚書,你作爲刑部尚書確實斷桉不錯,能先根據人家境推測人作桉動機,只是人家陳釗又不是犯人,母親早逝,有個後孃怎麼了?有後娘跟陳釗有什麼關係?那是他老爹的選擇!又不是他自己娶了妻子,他照樣不還是青年才俊一枚?”

    方獻夫跟張璁關係不錯,一向不喜歡夏言,看夏言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早就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開懟。

    “方大人難道覺得後母比親母更好?你是不是覺得你妻子新喪沒多久自己娶了嬌妻心虛?後母到底好不好,你說了不算,還是問問你家的孩子有沒有覺得後孃比親孃親?”

    夏言在辯論這方面一向厲害,方獻夫那點辯論水平,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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