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神志應該恢復了大半,只是先前受刺.激估計太嚴重,不願意接受現實,這會兒還沉浸於原先的情緒當中,等他內心接受了或者內心得到發泄,應該就能……”
許紳在一旁說道。
“知道了,我聽說你一大早過來,還沒食飯,下去喫些東西休息一下!”
秦邵說道。
“是!謝陛下!”
許紳躬身退下。
孔貞洪被扎過針,喝過藥湯,直愣愣地躺在牀上,但他沒閉眼,兩眼直直看着上方。
“爺,要不要我叫醒他,我看他是清醒了,在裝傻充愣!”
王寅看了眼那廝,有些不耐煩,他覺得這孔貞洪就是裝的。
也不怪他那樣想,站在王寅的角度,覺得一個男人天天婆婆媽媽,保護不了女人,還招三惹四,遇到點事情就瘋了,娘們唧唧的,他理解不了那樣性格的人!
在他的字典了,懦弱無能就該被淘汰,更何況是麻煩他們家爺的人。
“你先出去,將門帶上。”
秦邵擺手,讓他先出去。
王寅看看那病牀上的孔貞洪,有些不解,這廝跟個廢人一樣,自己家陛下怎麼這麼看中這人?
別說他是被孔府遺棄的,就是那孔聞韶那廝對於他們來說算個什麼東西,更何況這位!
不過,既然自己家陛下吩咐,定然是有道理的,驚異了幾秒,迅速起身,走了出去,出門的那刻,還將門嚴絲合縫地帶上。
“你這號稱從文明自由社會過來的、經歷過先進思想的人也不過爾爾!你覺得自己救不了那豆腐西施,是因爲自己沒用,活着也就是浪費,是你自己害死了豆腐西施,是吧?你有沒有反思過你做人做事的方式和態度有問題?
你在孔家沒有價值,但你完全可以低頭標明你無意爭奪孔家的東西,讓那衍聖公給你迎娶豆腐西施過門,他們不喜歡你,你找個地位低微的女人結婚,他們說不定求之不得!那樣你不就得得償所願了?
如果你成了親,也救了那豆腐西施,你們即使被攆出孔家,最多日子清苦些,也不至於如今這樣!
爲人頑固、不懂變通,幫不了別人還害人,你思想再文明、進步也沒用!”
秦邵看着病牀上那呆滯的眼神說道。
只是他說了一大通,那人似乎跟活死人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皮眨都未曾眨一下。
秦邵也不再等,轉身出去。
“你相信我本不是這裏的人?”
秦邵就要到門口的功夫,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突然問道。
秦邵轉頭,看那牀上消瘦憔悴的人慢慢坐了起來,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似乎想等他的認同。
“九天本就是個神祕的存在,我們人類還很渺小,我縱然不太清楚你說的真假,但是九天之大,無奇不有,也不能否定你說的存在。”
秦邵轉身停頓了片刻,看着孔貞洪說道。
“你跟他們不一樣!我知道如今的社會算是落後,但一定有先智能接受新思想的人!”
孔貞洪眼中似乎崩出希望的火花。
秦邵問道。
“什麼詩?”
“如果不曾相逢
也許什麼的……
還有什麼一生也不得輕鬆……”
秦邵記憶得不全面。
“你說的是汪國真的情詩吧!我……我先前瘋癲的時候吟唱了這首詩……”
孔貞洪有些疑惑地喃喃問道。
秦邵確定了!
他內心有些激動,只是還是盡力壓制住。
其實也不奇怪,正如自己先前說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是前世,人類也有很多迷惑不能解決甚至不曾發現的奇特存在。
就比如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這裏,還成了朱厚熙,最後甚至還做了這嘉靖帝。
有時候午夜夢迴醒了的時候,都要掐一下自己,證明自己不是在睡夢中。
既然自己能,這裏有一個自己的同類,也並不奇怪。
只是這人顯然是個不懂隱藏自己,性格耿直不懂轉彎之人。
“嗯,另外一一首是上邪,我們都知道,還有就是我剛纔說的那首,你很喜歡他們嗎?”
秦邵進一步問道。
“還可以吧!我在我們那個朝代沒什麼愛好,我的朋友們都喜歡打遊戲、旅遊或者偶爾去酒吧喝酒,那些都需要花錢,我比較窮,只能看看書,寫點窮酸文字,我沒錢,不能給曾經的女朋友買禮物,只能寫些情詩讓她高興高興……女朋友,你不知道什麼意思吧?就是現在說的未過門妻子……”
孔貞洪猶豫了片刻說道,雖然猶豫,但他似乎很想傾訴,似乎憋悶了好久,終於有人聽自己訴說。
“我……我是有女朋友的,只是……只是分手了,不過也不能怪她,我太窮了,她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我那樣的家庭,負擔那麼重,我們在一起一輩子也買不起房子……我上了大學,但畢業也只是個小小的程序員,村子裏人和家裏人覺得我收入高,他們只是跟他們周圍的人比,豈不知我在我周圍是最窮的,日子過得艱難。
朋友們都買了房子安了家,而我每個月的工資給家裏人寄過去,還有女朋友的花銷所剩無幾,拿什麼東西買房子?我這人就不該……不該談感情,更不該招惹女人……”
孔貞洪語無倫次、絮絮叨叨地說自己前世的情況。
“你在那個朝代叫什麼名字?”
秦邵聲音有些音啞地問道。
“李留強,怎麼了?”
孔貞洪真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後語地絮叨,聽到秦邵的問題,有些驚訝地問道。
秦邵胸中翻江滔海,半晌才穩定下來。
李二……李二他孃的竟然也穿越到這大明來了!
他孃的!這事……
“您沒事吧?”
孔貞洪看着面前穿着貴氣、氣度威嚴之人半晌無語,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是十多歲的孩子,當時因爲驚異害怕,做了很多事情,幾乎沒看做異類。
孔聞韶還找了道士幫他驅鬼,認爲他是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