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曜喜清淨,雖不知這府上的暗衛有多少,但是國師府的下人並不多,兩隻手就能數過來。

    對於黃護院,兩名暗衛並不熟悉,可是溫蔓卻對他有些印象。

    也許是因爲黃護院和自己一樣,都來國師府不久,溫蔓先前還讓冶兒給他送過不少東西,想從他那裏打個缺口,給自己爭取一次逃離國師府的機會。

    可那個黃護院,偏偏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不管自己怎麼討好他,給多少金銀和喫食,他都不敢幫自己。

    這樣的人,怎麼會管樓盈盈的破事,還幫她出那樣的餿主意?

    反正溫蔓是不信的。

    這事,要麼是樓盈盈在說謊,要麼另有蹊蹺。

    “你們先不要露面,就在這裏等我,如果有危險,我會喊你們。”到了黃護院的住處,溫蔓讓兩名暗衛在外頭等着,可他二人一個閃身,直接上了樹。

    溫蔓扯了扯嘴角,也對,暗衛最擅長的不就是不露面?

    眼下正是用飯的時候,黃護院應該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溫蔓從腰間取出一些碎銀,上前敲了敲門。

    不多時,門開了,黃護院畢恭畢敬地向溫蔓行禮,“小人蔘見九公主。”

    果然有蹊蹺,黃護院從前見着自己,總是會低着頭行禮,生怕自己會提出讓他幫忙出逃,可是今天,他身上這一身傲氣,簡直判若兩人。

    “免禮。”溫蔓將碎銀遞給他,“黃護院,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溫蔓說完之後,見黃護院接過碎銀,她便提高了驚覺,如果黃護院沒有問題,那他一定不敢接這銀子。

    可眼前的這個人,卻依舊一身傲氣地說道:“九公主需要小人做什麼?”

    他絕對不是黃護院!

    “你是誰?”溫蔓直勾勾地盯着他。

    身份被質疑,這位“黃護院”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驚慌,手上的動作也沒有經過思考一般,擡手就向溫蔓襲來,出招時,面上也是沒有絲毫表情。

    溫蔓因爲早有準備,迅速往身後一退,她在冷宮時,二皇兄有教過她一些拳腳功夫,應付幾招不成問題,所以她不想這麼快就把暗衛叫下來,她又問:“黃護院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眼前這人並沒有迴應,而是比剛纔還要狠毒地出招,似乎每一招都要取溫蔓的性命,溫蔓一連接了十幾招後,只見一道紫色的霧氣向自己襲來。

    這是蠱!而且還是陰毒的害人之蠱。

    溫蔓只好用手臂掩住口鼻,一擡手就看到這個完全不懼怕地又向自己襲來,她正要把兩名暗衛叫下來,後腰被人託了一把,整個人被拉到了一旁。

    下一刻,風曜一拂袖,便將霧氣驅散,連帶着“黃護院”一起擊倒在地,緊接着,他便下令,讓兩名暗衛下來收拾殘局。

    “國師大人,你怎麼來了?”溫蔓有些意外。

    風曜卻氣定身閒地站在那裏,等暗衛出手綁了“黃護院”,纔回頭說道:“真正的黃三已死,眼下不過了一具中了噬心蠱的行屍走肉。”

    “噬心蠱?”溫蔓知道這種蠱,這種蠱極爲陰毒,一旦進入人體內,便靠吞噬人的血肉存活,下蠱之人便可操控中蠱之人的心神,直到中蠱之人徹底被掏空,噬心蠱再無養分,就會離開中蠱之人的身體,回去找它的主人。

    這麼說來,黃三已經失了心智,的確是死了,可是風曜應該也從樓盈盈的眼中看出這件事的原委,不然他不會出現在這裏,可他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地讓自己去審問樓盈盈?

    風曜見她一臉質疑,面色如常地說道:“九公主即將成爲國師府的女主人,該是立威的時候了,只不過,往後遇到打不過的人,切記及時搬救兵,或者,不要招惹。”

    最後四個字,他加重了語氣,他這是在說自己不自量力嗎?

    要不是從小在冷宮長大,聽慣了冷嘲熱諷,溫蔓還真咽不下這口氣,可畢竟風曜救了自己,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低一下頭。

    “多謝國師提醒,我以後一定會小心。”溫蔓咬着牙說完後,立馬轉了話鋒,“國師,黃護院已死,那不就是死無對證了,你打算怎麼處置樓盈盈?”

    風曜瞥了一眼被押解的“黃護院”,說道:“黃三是死了,但噬心蠱還在他體內,臣自會派人去查,至於樓盈盈,九公主可自行處置,即便你想要她的命,臣也會讓將軍府的人來收屍。”

    收屍?溫蔓可沒打算要樓盈盈的命,畢竟她是皇后的親侄女,她要是死了,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國師言重了,樓盈盈只是因爲愛慕你,才受人挑唆,做出這不知廉恥的事來,如果這就要死,那不是要傷了帝雲國千千萬萬愛慕你的女子的心?”

    風曜嘴角一勾,臉色卻冷了下來,彷彿十二月的嚴冬一般,瞬間就能將人冰封起來,“九公主是覺得,臣應該笑着接受她的算計,就因爲她愛慕臣?”

    溫蔓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被他抹脖子的畫面又突然竄了出來,這人可不是好說話的主,百年來死在他手裏的人不計其數,雖然多數都是十惡不赦的歹人,但也有最不至死的。

    “抱歉國師,方纔是我說錯了,樓盈盈該死,死有餘辜,死不足惜。”溫蔓身在屋檐下,又一次不得不低頭。

    風曜轉過身,臨走之前丟了一句話給她,“只要九公主在國師府一天,便是殺人放火,也有臣替你善後。”

    幸好他走得快,不然溫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身在高位卻如此罔顧國法,要是自己能做主,早就坎了他的腦袋以儆效尤了。

    真不知道帝雲國的女子們是怎麼想的,都稱他這老怪物爲救世神明。

    不過,他這話倒是給了自己一個絕佳的機會。

    等他們走後,冶兒抱着包袱從草叢裏鑽了出來,“公主,我們還跑嗎?”

    溫蔓嘆了口氣,“樓盈盈沒能得手,我們今天跑不了,不過...”

    她讓冶兒附耳過來,將自己的計劃說給她聽,冶兒聽後,臉色一白,“公主,使不得啊,萬一樓家遷怒於你怎麼辦?你要是出事,陛下可不會保你。”

    溫蔓搭着她的肩膀,帶着她往回走,“放心,樓家非但不會遷怒我,甚至還會記下我這份恩情,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護好自己,想害風曜的人不容小覷,要是能知道是誰,咱們也能防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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