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蔓已經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這國師府,自己可比他們熟悉得多。
進了密室,崔禮禮便讓她走在前面。
“崔禮禮,你要是不鬆開我,你就死定了,長生蠱發作,可使人功力大增,你打不過傅聞,要是我被他誤殺,再來一次,我讓你連抓走傅聞的機會都沒有!”溫蔓試圖自救,她毀了崔禮禮的臉,明顯感覺到她已經不像進府時那麼冷靜。
果然,她上當了,解下衣帶,將溫蔓綁在了密室西面的柱子上,“等我找到那隻老鼠,再來接你。”
溫蔓見過風曜發狂,有怕,也有心疼,但是看着崔禮禮如惡魔一般,雙目通紅地拿着劍在密實四處亂劈,她的心裏只有厭惡。
密室不大,當崔禮禮走到東南角時,傅聞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蹙着眉瞪着溫蔓,“九公主可真是個沒良心的,既然你想捨棄我,那我也犯不着以命相搏。”
他說着,轉向崔禮禮,“你打不過我,何必浪費力氣,想死還是帶着她回去覆命,你自己選吧。”
崔禮禮突然笑了起來,“如此大言不慚,還真有些像傅天罡,少廢話,趕緊出招,你我之間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活着離開,不然,等風曜回來,我們誰都走不了。”
見傅聞往通道口跑去,崔禮禮一招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溫蔓方纔說嘴裏含了毒,其實是騙崔禮禮的,但是結束自己生命的手段,可不止那包藥粉,她從袖子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髮簪,一點一點地磨綁在自己手腕上的衣帶,不管他們打成什麼樣,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
崔禮禮手勁非常大,衣帶綁得很緊,溫蔓反手十分喫力,磨了好一會兒,也只磨了一個角。
可傅聞已經被崔禮禮刺中了右肩。
倒不是傅聞實力不濟,而是崔禮禮的攻擊,毫無章法,不顧生死。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自然也不會懼怕想活命的。
溫蔓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可還是趕不上傅聞使壞的速度,眼看着不敵崔禮禮,他居然把被崔禮禮堵上的門,撞開了,在外面想盡辦法往裏衝的流雲,一下子跌了進來,正好撞到崔禮禮的劍上,這一劍,刺穿上流雲的腹部。
“傅聞!你卑鄙!”溫蔓急得喊了出來。
可傅聞卻絲毫不在意,“就許你出賣我,不許我拿你的人當劍?”
“你們凝月閣的人,都該死!”溫蔓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紅着眼睛對崔禮禮吼道,“殺了他!我跟你走!”
崔禮禮早就殺紅了眼,可她卻鬆開了手裏的劍,並未從流雲身上拔出,“放心,你的侍衛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想讓她殺我?好,那我就先殺了你的侍衛!”傅聞舉劍,作勢就要往流雲身上刺去。
就在這時,他的劍突然被拍飛,緊接着,傅聞整個人被甩到了石璧上,再然後是崔禮禮,失了劍的她,被來人狠狠地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崔禮禮的脖子生生被風曜捏斷,風曜快速替溫蔓解開了手腕的束縛,正想說些什麼,溫蔓卻沒有給他機會,擡腿就向流雲身邊飛奔過去。
“流雲,堅持住,我這就去拿藥箱!”
一陣兵荒馬亂,溫蔓終於保住了流雲的性命,可他失血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溫蔓回頭愁眉苦臉地盯着風曜,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
“別怕,流雲不會有事。”風曜最是見不得她這委屈的模樣,心疼又自責。
溫蔓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你一個人回來的?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府外有太子的人?”
風曜一個一個回道:“林景和朔風去救錦娘了,府外並沒有太子的人。”
溫蔓見他面帶疑惑,想着索性讓他自己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又想到那些人喊他怪物時的樣子,她便低下了頭,解釋道:“你殺的這個女人叫崔禮禮,是曼陀王的人,傅天罡不知道用什麼條件收買了他們,他可能快死了,纔會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不止這些,崔禮禮還勾結了太子,他們要殺你,還要壞了你的名聲...”
風曜聽出溫蔓聲音有些輕顫,便將她摟進了懷裏,“好,我知道了。”
溫蔓是真的累了,雖然剛纔有流雲在一旁拼死保護,她並沒有受多大的傷,但這會兒也已經渾身無力了。
又是一次向死而生,和上回比起來,真的太險了,如果風曜再晚一點回來,傅聞敗下陣來,崔禮禮一定會把自己劫走,到時候只怕真的要被坎手坎腳,毫無尊嚴地活着。
風曜將她抱起時,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輕聲問道:“怎麼了?”
溫蔓不想告訴他,怕他擔心,便指指地上的流雲,“先把流雲送回房吧。”
“他傷得太重,不宜移動,府上的人也快醒了,一會兒會有人過來照顧他,放心吧。”
溫蔓把臉埋在他的肩上,應了一聲,“嗯”。
回到房中,見風曜要走,溫蔓連忙拉住他,一臉嚴肅地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風曜在牀邊坐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這份溫柔從未有過,“什麼事,你說。”
“我只是想確定,發生了今晚的事,你是不是還覺得皇位之爭和我們沒有關係,這次要不是能重來,我們就毀在太子的手裏了。”溫蔓抿着脣,又憤怒又憋屈,“樓皇后是我的殺母仇人,但是你有對明寰公主的承諾,我便不再提,只等着有一天自己足夠強大,再讓她給母妃償命...”
溫蔓知道他是個重情守諾的人,如果不是今晚的事,她真的不願意讓他爲了自己去做背信棄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