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匣子,無論多少靈石,我都要了!”

    青年神色倨傲,完全無視許秀,目光直直落在陳叒身上。

    陳叒潦草劉海下的雙眼微微眯起:“張子鐵,少來狗叫。”

    名叫張子鐵的青年輕蔑笑道:“呵,坊市之內,講究的便是公平交易。”

    他臉上笑意斂去:“價高者得,有問題嗎?”

    許秀點頭:“兄臺高見。”。

    陳叒:“......”

    身旁的跟班悄然圍了上來。

    隔絕了坊市四周傳來的目光。

    張子鐵攏了攏袖子,這纔看向一旁的許秀,隨意拱手道:“這位師兄怎麼稱呼?”

    許秀對有錢的凱子完全沒有抵抗力,回禮道:“小青峯,許秀。”

    “許秀?”

    張子鐵蹙眉思考片刻,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小青峯那個明川的..煉氣師兄吧,久仰久仰!”

    許秀:“?”

    有錢人真討厭,說話好傷人。

    見許秀臉色有些僵硬,張子鐵輕咳一聲:“在下千機峯張子鐵,方纔失言,許兄莫怪。”

    許秀點點頭。

    不怪,待會多加點靈石就行。

    “姓陳的,東西交出來吧,別耽誤了我和許兄的交易。”

    方纔隔老遠瞥了一眼,張子鐵也已看出這鐵匣上那些古樸鏤紋,絕非凡物。

    同屬千機峯弟子,張子鐵沒少在陳叒手中栽跟頭,今日他就是爲找回場子而來。

    陳叒一副看垃圾的表情,厭惡道:“上次挨的打不夠痛是吧?”

    張子鐵聞言臉色鐵青,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往,色厲內荏道:“今天有我在,你啥事兒都別想辦成。”

    陳叒:“但是你上次被我打哭了。”

    張子鐵:“少廢話,我今天不是來跟你翻舊賬的!”

    陳叒:“但是你上次哭的很慘,鼻涕泡老大了。”

    張子鐵:“......”

    許秀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瓜子,跟個局外人似的蹲在一旁嗑了起來。

    片刻後,兩人停止鬥嘴,目光齊齊看向了許秀手中的瓜子。

    許秀吐出瓜子殼,回以不解的目光。

    你們愣着幹嘛,繼續啊。

    難不成還要我喊句“你們不要打了啦”?

    張子鐵懶得和死對頭陳叒費口舌,開門見山道:“許兄,開個價吧。”

    許秀一聽切入主題了,樂呵呵點頭道:“十塊靈石。”

    “十塊下品靈石嗎?許兄還真是...厚道人啊!”

    張子鐵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瞥了一眼陳叒後,他豪橫道:“我加到二十塊靈石!”

    許秀:“那個,我說的是中品靈石。”

    張子鐵:“嗯..嗯?!”

    許秀:“我方纔,給陳師兄開的價也是十塊中品。”

    張子鐵:“他答應了?”

    許秀:“還沒,他說他不是冤大頭。”

    張子鐵:“......”

    他眼神冷了下來:“許兄這是在,拿我找樂子?”

    許秀眼神奇怪地掃視了張子鐵一番。

    你一個臭男人身上能有什麼樂子?

    張子鐵見許樂沒有回話,強忍心頭怒意,沉聲道:“我出三十塊下品靈石。”

    一直沉默的陳叒眉毛微挑,開口道:“三十一塊。”

    張子鐵咬牙:“五十塊。”

    陳叒:“五十一塊。”

    張子鐵切齒:“七十塊。”

    陳叒:“七十一塊。”

    張子鐵怒道:“陳叒,你特麼故意找茬是不是!”

    陳叒:“九十一塊。”

    一旁的許秀看不下去了,弱弱提醒道:“陳師兄,張兄還沒喊價呢。”

    陳叒歉意撓頭道:“哦哦對不住,鐵子,你繼續。”

    張子鐵頓時氣短,感覺自己脖子上栓了根繩,被對方牽着玩兒。

    咬了咬牙,他恨恨道:“一塊中品靈石!有種你...”

    陳叒:“恭喜你,鐵子。”

    許秀:“恭喜你,張兄。”

    “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

    張子鐵:“......”

    看着正在鼓掌的兩個傢伙,張子鐵感覺自己上了個大比當,跳進這倆狗賊挖好的坑裏了。

    陳叒將“視若珍寶”的鐵匣交了出來,放在呆若木雞的張子鐵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對它。”

    許秀跟着在張子鐵眼前揮了揮手:“張兄,承惠一塊中品靈石。”

    坊市裏最重信用,敢在這裏賴賬,次日便能臭名滿岐山。

    數條黑線自張子鐵額頭冒起,看着一旁又坐回了攤鋪的陳叒,他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裏吞。

    “你們給我等着!”放了句不痛不癢的狠話後,張子鐵含恨離去。

    許秀握着剛剛收到的中品靈石,目送張·慈善家·鐵帶着跟班走進人羣。

    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他回過頭來,便看見陳叒已經摘下手套,抱着草紙繼續寫寫畫畫。

    “陳師兄,匣子就這樣讓了出去,你...”

    許秀不禁有些好奇,畢竟這雞窩頭一開始的驚喜不似作僞。

    陳叒擡起頭神祕一笑,將手中草紙向着許秀展開。

    許秀定睛一看,直呼好傢伙。

    紙上赫然便是那鐵匣上的花紋。

    感情這是個白嫖怪!

    “鐵匣的鍛造手法沒啥特殊,亮點在那鏤刻的紋路,我猜測是某種靈氣流轉的迴路。”

    陳叒得意道:“方纔握在手上時,我已經把花紋摸了個遍,並且記在心裏。”

    頓了頓,他繼續道:“這匣子算不得什麼太稀罕的物品,能賣出一塊中品靈石,你這波屬實不虧了。”

    許秀回以露齒一笑。

    這陳師兄倒真是個妙人。

    想起今日來坊市的主要目的,許秀打聽起消息來:“我想在這坊市尋枚金元丹,不知千機峯近日可有出爐好品相的?”

    “金元丹?”

    陳叒放下草紙,不只想到了些什麼,嘿嘿一笑道:“最近峯上倒是有大師出了一爐丹,品相不錯,而且今日他徒弟也會在這坊市出售。”

    “哦?方便告知是哪位同門在售賣嗎?”

    許秀雙眼一亮,拱手問道。

    陳叒笑容玩味,向着最寬敞的那片場地,努了努嘴:“喏,那盒子裏的應該就是。”

    許秀納悶起身,舉目望去。

    只見那邊一處攤位,畫風明顯與其他的不太一致。

    一張兩尺長的檀木案臺,鋪着塊靈氣流轉的錦布。

    其上擺放着個精緻錦盒。

    看這排場,就知道出售之物不一般。

    來往之人只是遞過去目光,卻沒幾人開口問詢的。

    那張案臺後,一名年齡不過三十、面色泛黃的清瘦男子正閉目端坐。

    許秀眺望之時,那清瘦男子似有所感,睜開雙眸與許秀對視。

    許秀一怔,下意識拱起手,準備遙行一禮。

    然而手卻僵在了半空之中。

    只見方纔離去的張子鐵,不知何時走到了那清瘦男子身旁。

    此刻張子鐵正滿臉委屈,指着許秀這邊,口中唸唸有詞。

    清瘦男人側耳靜聽,望向許秀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善。

    許秀:“......”

    身旁,陳叒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那是張子鐵他哥張子金,千機峯煉丹一系的首席弟子。”

    “今日坊市之中,只有他的手上,有着一枚上品金元丹。”

    沉默片刻後,許秀:“笑死,靈石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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