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說得好好的只爲求財,怎麼知道她是大財主御王的妻子,突然就要殺人滅口了呢!
沒跑兩步,她便被抓着衣領壓了回來。
“大哥,真要殺了?”三角眼搓了搓手,“這小模樣弄死太可惜,要不乾脆敲御王一筆,咱們這輩子都不愁喫穿了。”
“我有銀子!”葉卿靈喊道,“只要你們放了我,我願意奉上千兩白銀!”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向了車伕。
“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車伕卻不爲所動,步步逼近,“御王是何等兇殘,江湖上的傳聞你們沒聽過嗎?他要知道我們劫走了王妃,非得把我們的祖墳都給刨了!”
“死無對證,我們才安全。”
“你們按住她!別讓她再跑了,等下臉弄花丟到亂葬崗裏,咱們兄弟纔算安全。”
不不不!
葉卿靈被按在桌上,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她就像案板上的肉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她驚駭萬分,不敢相信今日居然會葬身於此。
往日種種,猶如走馬燈般瞬間在腦中滑過,可更多的則是鋪天蓋地用涌來的恐懼。
不想死。
她不想死!
誰能救救她。
“咻~”的一聲輕響,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來到,反而是幾滴鮮紅的血液落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快跑!”左右壓着她的賊人猛然鬆手,爭先恐後地逃竄而去,像是看到了什麼最爲可怕的野獸。
“咳咳,咳咳……”古怪的聲音響起,葉卿靈猛然轉身,就看到車伕捂着他的喉嚨,可大量的鮮血已經從指縫中涌出。
“啊!!”她嚇得大叫起來,連連後退,縮在牆角不敢動彈。
車伕的喉頭正中,插着一把黑色的暗器!
隨即,門窗同時被踹開。
秦御封大步走進,看也不看車伕,徑直走到葉卿靈面前,一把將她抱起。
葉卿靈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眼神驚恐,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她張開嘴可是渾身抖得太厲害,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
看着這樣的葉卿靈,秦御封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別怕。”他的聲音冰冷卻可靠,“本王來了。”
“不,不要……”葉卿靈顫抖着說道。
秦御封眼神閃過一絲憐惜之色,不過只一瞬便消失不見。
“我在這裏,沒人再敢傷害你。”
誰知葉卿靈卻搖了搖頭:“不要都殺了,把三角眼放跑!”
秦御封眼眸微轉,當即給了衛青一個眼神。
衛青立刻衝了出去。
片刻後,他提着沾血的長劍,回來覆命。
“主子,已處理好,殺三人放一人。”
“嗯。”秦御封抱着葉卿靈上了馬車,他能感到,懷中之人儘管臉色稍微好了些,可身體依舊時不時顫抖幾下。
“爲何要放?”他問道。
“他們是衝着我來的。”葉卿靈勉強靠着軟墊撐起身子,“我想自己解決。”
秦御封突然鬆開了手,聲音也帶上了不易察覺的不悅。
“區區流寇而已。”本王動動手指,就能連帶幕後之人一起殺個乾淨。
她雖然感激秦御封出手相救,但實在不想欠對方太多人情。
“隨你!”秦御封的態度中帶上了幾分冷硬。
葉卿靈抿了抿嘴。
她小聲說道:“真的謝謝你,我以爲自己死定了。”
秦御封閉目養神,隨手甩出了個玉佩落在她面前。
正是之前葉卿靈扔出馬車的那塊。
她恍然大悟。
原來布店夥計看到自己留下的血字,真的憑這塊玉佩去了御王府找人……不過,此處和御王府距離不近,一來一回的,爲什麼秦御封會趕來的這麼快?
葉卿靈心中存疑,但對方到底剛救了自己,她再三感謝後終於體力不支,漸漸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屋內卻瀰漫着淡淡的藥香味。
侍女紅着眼睛端來湯藥。
“王妃,您終於醒了,昨晚你回來一直昏睡,身上還有好多血,真是嚇死人了。”
“那不是我的血。”葉卿靈喝了兩口藥,漸漸覺得精神好多了,“這湯藥不錯,府裏的大夫醫術愈發精湛了。“
侍女搖頭遞過去了漱口水。
“哪裏是咱們府上的大夫啊,昨晚王爺連夜進宮,從太醫院討來的安神方子讓他們熬出來的湯藥。”侍女指了指屋子裏的香爐,“還特地送來北地的安魂香給您用呢。”
北地安魂香?那可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葉卿靈心中納悶。
怎麼秦御封對自己變得這般好了?
又是太醫院又是安魂香的,嗯,仔細想想,昨天自己被嚇的夠嗆,他當時眼神就有些不對。
難道……他喜歡戰損美人的類型?
又或者是英雄救美?
葉卿靈琢磨了半天,只覺秦御封心思複雜,完全無法猜透,隨性便不去想了。
太醫院的藥方果然不錯,喝了兩天後,葉卿靈感到自己重新恢復了活力。
百草園開業的日子也到了。
葉卿靈特地換上一身利落的衣裳,準備去看看。
因上次出事,她出門便帶上了侍女小月,以防再遇險情。
誰知到了百草園門口,既無舞獅也沒紅鞭炮,只有牌匾重新掛了上去,冷清極了。
“小葉子!”早早前來準備道賀的尹白月見到她,上前不忿地說,“你家掌櫃太氣人了,剛我想進去他不讓,還趕走了不少客人。”
葉卿靈冷笑一聲:“我正想找他算賬,他倒好,自己挑出來找事。”
進入大堂,便看到陳掌櫃翹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他身邊圍着幾位大夫,都是百草園的老人。
“小姐你來了啊。”陳掌櫃慢悠悠地說,“我們幾個老傢伙商量了下,百草堂前途無光,便特地等你來辭行。”
葉卿靈不置可否,目光在這幾人臉上掠過。
幾人皆有些不自在,低下頭,不想與她對視。
倒是陳掌櫃一幅倚老賣老的樣子,看到她來,也不起身行禮,反而滿臉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