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天雷。

    魔君看着朱赫立爆體而亡的方向,收緊了瞳孔,彷彿回憶起自己渡天劫的情景。

    他有着一雙極爲招搖的桃花眼,眼睛圓而潤,眼尾微微上挑,十分迷人。

    但那高挺的鼻子,輪廓清晰卻收得銳利的下頦,連同那總是略帶笑意的薄脣,處處透漏着危險。

    他像一個精緻的琉璃盞,盛滿了毒酒,用最絢爛的外表把人迷醉,喝下後,卻從內臟開始腐爛,最後徹底毀壞神志。

    “倒酒!”

    他斜躺在塌,長髮如墨,衣衫鬆鬆垮垮的罩着,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整個人慵懶又貴氣,隨着呼吸,散發出濃烈的誘惑。

    魔君對這副凡人肉體極爲滿意,雖比不上他的天生魔體,但在人界,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絕世美男。

    真不愧是個養尊處優的閒散王爺!

    在尋回魔體之前,勉強夠用。

    “看什麼,還不快倒酒?”

    他側過身,微微皺眉。

    身旁的媚魔嚇了一跳,趕緊收回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哆哆嗦嗦的給他倒酒。

    哼~

    魔君冷哼一聲,倒也不惱怒,難得他今天心情好,不然這媚魔剛剛就已經化爲灰燼了。

    他晃了晃手中酒杯,料定真書子和那個什麼無顏應該快接近了。

    微微一笑,他昂起頭,飲盡杯中酒。

    這酒名爲春情,聽名字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魔君喝完把酒杯一扔,對着身旁四個媚魔說道:

    “動手啊?愣着幹嘛!”

    幾個媚魔嚥了嚥唾沫,這凡間男子雖然秀色可餐,但裏面住的魔君可不好惹。

    那可是個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主,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之間,誰都下不去手。

    “快點,不然宰了你們。”

    魔君抓起兩個媚魔的手往自己身上放,示意她們不要拘束,像往常一樣發揮就好。

    一切安排妥當,他眼底蘊藏着滔天的恨意,拿起匕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割了一刀,然後任由鮮血流淌。

    都怪那該死的渡劫真君。

    他憤恨的回憶起自己上一次天魔劫被渡劫真君劈了足足81個神雷,最終失敗,只留得一縷殘魂在魔界苟延殘喘,要不是有神祕人幫助,恐怕早就湮滅在六界之中。

    他有幾分惆悵,想自己幾千年前,還能聯合妖界要一起顛覆六界,如今不但修個天魔體失敗,還要接受個不明人物的幫助,魔生可謂是跌倒了谷底。

    要他說,這渡劫真君就該死,害他這麼慘,他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他知道,像他一樣,想殺了渡劫真君的人一定很多。

    不然神祕人就不會幫自己。

    還在近期告訴自己,有一個叫無顏的女修,可以幫助自己,打破當年封印他原處天魔體的封印,讓他重回巔峯。

    好啊,一切都太好了。

    他陰惻惻的笑着,終於可以報仇了。

    接下來,只要取得那個女修的信任,讓她幫自己破陣。

    不過,他也有點好奇,不知那無顏有什麼本事,要知道,他當初差點傾覆人界,上任天帝,耗盡神魂才設下封魔大陣,他好歹魔魂逃了出來,還能在魔界重修天魔體,那天帝卻是完全消聲滅跡了。

    “嘶~”

    “想死啊,他媽的,輕點。”

    刺激讓魔君抽了一口冷氣,立刻臭罵身邊的媚魔。

    媚魔很無辜,明明是魔君讓她們正常發揮的,結果還要捱罵。

    魔君感覺自己呼吸急促,體溫升高,難以啓齒的感覺讓他眼尾微微發紅。

    這肯定不能怪他沒定力,都是魅魔乾的好事。

    他狠狠瞪了魅魔一眼,痛罵那狗屁女修怎麼還不來。

    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成了劇本里,被媚魔挾持,慘遭蹂躪,等待正義女修拯救的無辜男子。

    而正義女修無顏,正扶着真書子,尋找離開魔界的方法。

    真書子爲了修補法陣耗盡靈力,又受了重傷,從血池經過時,魔氣遍入全身,使她幾乎成了一個廢人。

    好在魔界夠大,魔物本不喜聚集,行走了半天,倒也沒魔物找她們麻煩。

    她們哪裏知道,這附近都是魔君的地盤,這裏除了魔君,自然是沒有別的魔物。

    真書子從沒來過魔界,即使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仍然忍不住四處張望,跟無顏打趣:

    “你師伯倒是來過魔界,他說魔界的天都是紅的,到處都是互相搏殺啃食的魔物,我怎麼一個都沒見到。”

    真書子的興奮和淡定讓無顏有些着急。

    她說不上來,但直覺告訴她,人陷入危險肯定是緊張的。

    如果真書子不緊張,還有空欣賞魔界的風景,那就說明。

    真書子可能已經放棄希望了。

    “師傅,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我來過魔界,我知道怎麼出去。”

    真書子吃了一驚:

    “你來過魔界,你來魔界做什麼?”

    無顏臉一紅:

    “看渡劫真君布劫。”

    真書子忍不住哈哈笑道:

    “你可真是癡情,爲師佩服。”

    無顏尋見一個平整的石頭,將真書子放下後,開始畫陣。

    真書子看得明白,那是斗轉星移之術,只是無顏的陣法,比自己師兄的小了許多。

    無顏是有些小氣在身上。

    真書子一陣唏噓,猜無顏前面幾百年一定過得很艱難。

    無顏佈下陣法後,在法陣中心滴入一滴鮮血,便念起了咒語。

    一陣金光閃爍過,無顏睜眼,猛然發現自己和師傅竟然還在魔界。

    她急出一身冷汗,緊緊的皺着眉頭。

    真書子不由得也緊張起來:

    “怎麼了?”

    無顏:“我之前就是這樣做的,不知道這次怎麼不行了。”

    她看着真書子毫無血色的臉,不由得急躁,一連又畫了好幾個不同的法陣。

    真書子感覺有點疲憊,她一手托腮,安慰道:

    “徒兒你真是什麼都會。”

    無顏心急如焚,又怕不跟師傅說話,師傅一會直接就睡過去了。

    她一邊畫陣一邊掉淚:

    “略懂一點,我小時候跟過一個妖道,他什麼都會。”

    怎麼還是不行?

    無顏乾脆割開手掌,將鮮血引入好幾個法陣。

    真書子看到一道淺淺的疤痕貫穿無顏整個手掌,愣了一下,想起無顏曾說,那個妖道每天喝她一碗血,不由得有些揪心。

    無顏毫不在意手掌的傷口,她似乎早已習慣,只是看到幾個陣法都不管用,逐漸崩潰了,抱着真書子哭到:

    “師傅,以前明明能行的,師傅,你再堅持一下,我一定要救你。”

    真書子有些動容,修行多年,她已不甚在意生死,但看着無顏難過的樣子,忍不住想幫幫她。

    略微思索,她問道:

    “是不是血不行,你我都從血池穿過,身上多少沾了些魔氣。”

    無顏明白過來,擡頭嗅聞,搜尋到了其他人的味道。

    她睜開雙眼,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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