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太祖駕鶴西去,太宗即位,太宗之後,就是明宗,只不過,明宗在位才十幾年,忽然就在幾年前,把皇位傳給了當今天子,也正是崇明皇帝,大華帝國曆經了四代皇帝,時運流轉,朝堂權貴得勢或是失勢,不知經過了多少輪的鬥爭,直到如今,仍然分成了幾個派系,仍然是爾虞我詐,互不退讓。

    其實,不僅朝堂之上如此,到了賈府,亦是如此,賈家兩位國公開枝散葉,在京城整整有八房,就是留在寧國府、榮國府的人丁都不在少數,各個主子之間也是心懷各異,明爭暗鬥,以至於下面的奴才,更是見縫插針,添油加醋,若非如此,他賈環的日子也不至於過的這麼悽慘,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堂堂的少爺,結果卻連那些丫鬟和婆子,老奴和家丁,都對其沒好臉色。

    “你大爺的!”

    賈環呢喃道:“這偌大的榮國府、寧國府,還真是沒幾個好人了,以至於那些個奴才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起碼自己如今是庶出少爺了,如果他們再敢像以前一樣來羞辱自己,少不得,要好生教訓他們一頓!”

    賈環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出身自古武世家,家族中最緊守的就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那些禮法,家族中的各種勾心鬥角,他不是沒見過,除了家傳的傳承以外,他甚至還是寧津大學的中文高材生,天縱奇才,這種底子怕的誰來?

    不過,那是前世的賈環,如今的賈環就不同了,其一,自己是一個不受任何人待見的庶子,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地位下等;其二,不受待見也就算了,還偏偏性格乖張,簡直就是一個飽食終日的狀態;其三,就算是這偌大的賈府,如今也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啊,過不了幾年,寧國府和榮國府先後被炒,那才叫樹倒猢猻散呢。

    不僅有近憂,還有遠慮,賈環深知,想要安閒自得的過上狗馬聲色的日子,一定沒有這麼容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有自己強大,那纔是真正的依靠!

    “哼,儘管來吧,小爺我前世好歹也是文武雙全,什麼陣仗沒見識過,大不了從頭來過,有朝一日,不見得不能打下如同榮寧二公如此的基業來,不過,前提之下,自己也需要努力啊,首先把小身板錘鍊好,詩詞歌賦難不倒自己,但如果體格跟不上,萬一再遇到像昨日的事,說不準就要倒黴了,誰知道那薛蟠身體痊癒後,會不會來報復自己?”

    賈環一陣遊思妄想着,逐漸進入夢鄉,等睡醒之時,已是次日的清晨了。

    現在是晚春時節,天亮的很早,剛到卯時,天色就漸漸泛起了魚肚白,賈府中很多人都還在睡夢中呢。

    賈環簡單洗漱一番,穿着一身短衫就走到了院落中,錘鍊這副瘦小的身體,就需要從現在開始,圍着整個賈府去跑步晨練這行不通,一定會被他們當成怪胎的,練習刀槍劍戟,也有些不現實,雖然榮寧二公是戰功起家,但後代們幾乎都棄武從文了,別說是東小院,哪怕是整個榮國府,都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兵器架來。

    幸好,自己乃是一個古武高手,有着家傳的絕世武學,想要修煉,那還不簡單,就憑着自己的資質,過不了幾年,就可以在這個大慶國有立足之地了。

    賈環深呼吸一口氣,其他的暫且不管,至少先把這幅小身板給打熬出來,不然再碰到昨天的事情,指不定自己會喫大虧。常言道,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什麼空手道、柔道,在面對真正的廝殺之時,完全就是花架子,只有強勁無儔的八極拳和八極槍,纔是真正的戰陣殺伐手段,一招斃命!

    “喝!”

    賈環拉開架勢,輕喝一聲,開始在院落中練起拳腳來,雖然這幅身板不怎麼樣,但八極拳仍然能被他打的虎虎生威,一招一式之中,都夾雜着凜冽的聲勢!

    “環兒,你大清早的不好生歇着,在這兒抽什麼風?身子好全了?”

    窗戶傳出聲響,趙姨娘露出腦袋來,朝着賈環厲聲道:“這大清早的,就不能讓你娘清靜一下,彩雲,趕緊去伺候少爺洗漱更衣,該要學裏了!”

    “嘿嘿,姑姑,還真別說,環哥這套拳法打下來,還挺有模有樣的,確實有當年榮寧二公的風采啊!”

    賈環剛收起架勢,就見小院門前正站着一個小廝,他正是趙姨娘的內侄兒錢槐,現在每天都要伺候着賈環去義學上課,適才看到賈環的這套拳腳,着實是讓他目不暇接,不禁驚歎道。

    “你還好意思說?”

    趙姨娘沒好氣道:“安排你在環兒身邊,自然是想讓你這個表哥保護好他,你倒好,他昨日都被人給欺負成啥樣了,你又死哪裏去了?”

    錢槐滿臉賠笑道:“姑姑息怒,昨日着實是侄兒有點私事,提早離開了會兒,因爲學裏到東小院,也才幾步路而已,侄兒想着能出啥事兒?不會再有下次了。”

    賈環笑道:“行了,孃親,昨日表哥確實有事,是我讓他先走的,跟他沒關係,我先去更衣了,準備去學裏。”

    賈環換好衣服後,就跟着錢槐一路走到了義學,經過昨日的鬧騰,義學中的學生們,一個個都向賈環投來了異樣的眼光,這個廢物少爺,居然真和薛大爺玩出火來了啊,一個昏厥,一個重傷,聽說薛大爺到現在還下不了牀呢,他倆昨日在屋裏,究竟折騰的多瘋狂啊……

    “看什麼看?滾滾滾,少來撩撥我家少爺!”

    錢槐瞧見一羣少年圍在周圍,沒好氣的大喝一聲,因爲錢槐比這羣少年大上三四歲,一聲大吼,孩子們紛紛跑開,分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賈環才懶得理會這些,之前的賈環怎麼樣他不管,這個義學中的學生們什麼德行,也和自己沒關係,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出人頭地啊,穿越到這個世界,在自己弱小沒有能力之時,自己就要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生活,唯有等到自己強大起來,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了,那才能隨心所欲。

    泡妞固然好,但是,一定不是現在,倘若現在就去泡林妹妹和寶姐姐,就以自己在賈府的地位,只怕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如今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刻苦讀書!

    自己怎麼說也是寧津大學的中文系高材生,出身於古武世界,對於古代的詩詞歌賦,不說有多麼通曉,至少也不是普通子弟可以比得上的,以及不少經典,自己都能張嘴就來。

    “嘿嘿,環哥,昨兒個和薛大爺在屋裏玩的,可是不夠不善的啊,如何?過癮沒?不如,你再陪哥哥我玩玩?”

    賈環正意興闌珊的翻閱着書桌上的《大學》,一個少年走來,手肘撐着自己的書桌,訕皮訕臉的說道。

    金榮!

    賈環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義學中,金榮的年紀算是最大的,平日裏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常常在義學中胡作非爲,欺小凌弱,等到薛蟠來了義學,更是在薛蟠的金錢攻勢之下,成了薛蟠的狗腿子,甚至都把自己的屁股獻了上去。

    昨天薛蟠和賈環在屋裏鬧騰,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知道薛蟠連飯食都吐出來了,嘴角還掛着血跡,捂着胸口一陣哀嚎,作爲狗腿子,金榮必定要爲大哥出口氣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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