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

    薛寶釵臉色通紅,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氣道:“又在胡說,看我不告訴孃親去,說你欺負我!”

    “別,別介啊,我怕了你還不成嗎?”

    薛蟠嚇得連連作揖,賠禮道歉,好不容易方纔將妹子給安撫下來。

    薛蟠嘆道:“妹子,哥哥向來混蛋,但是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你看着吧,環兄弟早晚會一飛沖天的,哪裏是寶玉能比的?便是他們家玉字輩所有的人綁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你若是真的想,哥哥絕對會支持你的,寶玉再好,也不過跟哥哥一樣坐喫山空,環兄弟可不一樣,搞不好日後要封侯拜相的!”

    說罷,薛蟠轉身走了下去,將薛寶釵扔在了閨閣裏發呆,是啊,薛蟠說的哪裏會錯?以環兄弟的本事,未來高中也絕非難事啊,封侯拜相也不是沒有機會,那可是何等的榮光?

    且說賈環一路跑回了東小院,賈政正在屋子裏等着呢,一旁的趙姨娘看着老爺臉色不善,已經是噤若寒蟬了。

    “你又跑去哪裏野了?”

    賈政低喝道。

    賈環陪笑道:“父親,孩兒可沒去花天酒地啊,剛剛寶姐姐讓我去梨香院給他將日間的幾個聯句寫出來給她看,孩兒哪裏敢駁了寶姐姐的面子,只能跑上一趟了。”

    “嗯!”

    只要不是跟薛蟠出去鬼混,那就可以接受,賈政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父親,您把孩兒叫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賈環低聲問道。

    賈政沒好氣道:“還不是你?自己強行出頭,在詩會上攪了老祖宗的安排,連累的我都狠狠的捱了一通臭罵!我示意你趕緊退下,你怎麼裝作沒看見?現在好了,惹火上身了吧?”

    “惹火上身?什麼惹火上身?”

    一旁的趙姨娘心頭猛然一驚,急聲問道。

    賈政無奈道:“原本詩會是爲寶玉安排的,老太太要讓寶玉揚名,爲了這個詩會,老太太跟太太煞費苦心,結果今日全被環兒攪了局,你說是不是惹火燒身?現在老太太跟太太死死的揪住了不放,你讓我怎麼辦?”

    趙姨娘看向了賈環,急聲道:“環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賈環聳聳肩,答道:“孃親,這件事情如何能怪得了孩兒?父親不讓孩兒參加詩會,孩兒不去了;命孩兒爲寶哥哥作詩,我爲他做了;父親將那副楹聯送給寶哥哥也罷了,甚至連請柬都是寶哥哥的,孩兒已經爲他做的夠多的了吧;可是今日這事真的怪不到我頭上,安順親王世子都打到咱家門口了,明顯是要落我們加氟的面子,我能當縮頭烏龜?眼看着那個項秀要獨佔鰲頭了,那只有我出面把他們趕走了。”

    “好,好,你說的有理!”

    賈政氣道:“爲了賈家強行出頭,我算你有血性,有擔當;可是完事了,你倒是趕緊走啊,還要弄出兩首梅花詩,徹底將寶玉給壓下去了,這不是明擺着要砸場子嗎?我管不了了,反正老太太跟太太都已經咬住你了,還有這酒樓股份的事情,老太太已經發話了,這幾日珍兒,你伯父,都會過來,要對你嚴懲不貸,你說怎麼辦?”

    賈環神色一滯,悶聲道:“咬住我了,好,我認錯,誰讓寶玉是金枝玉葉?可是酒樓股份的事情,他們想怎麼樣?那天然居是人家蟠大爺的,跟咱們賈府有個毛的關係!”

    “放肆!”

    賈政怒喝道:“怎麼沒關係?難道那一半的股份沒分給你?難道薛蟠從璉兒哪裏借走兩千多兩銀子是假的?”

    賈環氣極反笑,怒道:“父親,一句話,這天然居是薛蟠的,人家願意送給我股份,人家樂意,莫說是老祖宗,便是皇帝老子也管不到人家,至於借銀子,你也知道是借,那可是借銀子啊,不是入股,人家文書寫得明明白白,半年,一千二百兩銀子的利息,跟股份屁關係都沒有,若是明日這件事情鬧將起來,只怕到時候莫說老太太跟太太,便是您臉上都沒有光彩,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賈家要侵奪人家薛家的家產呢!”

    “那、那可要怎麼辦?”

    賈政嘆道:“你以爲我願意擔上這個罵名?更何況我們與薛家還是姻親呢!”

    接下來,趙姨娘又是一通哭鬧,可是無論怎麼哭鬧,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賈政能夠奈何的了的了,上面有老孃壓着,下面有媳婦頂着,旁邊大哥跟大嫂早就巴不得自己出次醜呢。

    賈政被趙姨娘苦惱的心煩意亂,無奈離去,徑直向自己的夢坡齋去了。

    “環兄弟,環兄弟!”

    賈政走後不久,薛蟠就一路跑了過來,他被薛寶釵也是煩的夠嗆,所以先來東小院一探究竟。

    賈環沒好氣道:“叫什麼,叫什麼!”

    薛蟠在屋子裏張望了一番,愕然道:“姨丈呢?哥哥我不是怕姨丈責罰你,趕緊趕過來了嗎?姨丈哪裏去了?”

    賈環安慰道:“孃親,您也不用太過難過,不就是老太太要在宗祠前懲治孩兒嗎?大不了將孩兒逐出家門,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把孩兒怎麼樣?他們連名聲都不在乎了,孩兒又在乎什麼?”

    薛蟠心頭一驚,震驚道:“兄弟,不是吧,這一次鬧得竟然這麼厲害?”

    “還不是你姨母,仗着他主母的身份欺人,我們母子兩個怎麼這麼命苦啊……”

    張姨娘抽噎道。

    “行了,孃親,您且先進去休息,孩兒自有打算!”

    賈環將趙姨娘送入了裏屋,轉過身來,說道:“蟠大哥,這一次你姨母還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薛蟠嘴角抽搐了

    一下,這件事情的確是難辦的很啊,如果是別人難爲環兄弟,薛蟠早就扯着刀子去仆街了,可是這一次是自己姨媽在鬧事啊,他咋辦?要知道他們客居京城,憑藉的就是王夫人在府中的地位。

    這要是薛蟠跳出來跟自己姨媽唱對臺戲,只怕王夫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更何況即便是自己有心跟姨媽唱對臺戲,那也得自己孃親能答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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