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鼻子?”

    賈環冷笑道:“也許到時候哭的是你們呢,走吧!”

    趙姨娘在身後急聲道:“走,我跟着你去!”

    “你去?”

    賈璉冷笑道:“趙姨娘,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今日是開宗祠,你不過是小妾,哪裏有你呆的位置?”

    賈環淡然道:“孃親,你只管在家裏等候便是,日後,孩兒讓您安安穩穩的當個誥命夫人,二哥就不會這麼說了!”

    賈環跟着賈璉與賈蓉兄弟走了出來,直奔寧國府,剛剛出來,就遇到了薛蟠。

    “環兄弟,這就過去了?走,哥哥陪着你!”

    薛蟠大大咧咧的說道。

    賈璉皺眉道:“蟠大哥,這可是賈府開宗祠,你乃是外人,只怕多有不便!”

    “怎麼不便了?”

    薛蟠冷笑道:“璉兄弟,不要忘了,我可不僅僅是你表哥,還是薛家的家主呢,即便是姨丈,跟珍大哥也不能將我拒之門外!”

    賈璉臉色一滯,薛蟠說的倒是,四大家族榮辱與共,作爲家主,薛蟠擺出架子來,那賈家還真的給人家預備一張椅子。

    三個人帶着賈環一路來到了寧國府,賈府一衆子弟早已經到齊了。

    “孽障,你就給我跪在中間!”

    王夫人看到賈環就來氣,冷聲喝道。

    賈環淡淡說道:“母親大人,今日開宗祠,堂伯父不在,按照規矩,都是父親在主事,您要是在宗祠前耍威風,只怕是要壞了規矩啊!”

    “你!”

    王夫人登時目瞪口呆,惡狠狠的看向了賈政,喝道:“你的好兒子,你來管!”

    賈政冷哼道:“你自尋煩惱,怪得了誰?”

    “政兒!”

    賈母喝道:“今日開宗祠,就是爲了懲治環兒,你不要找藉口,既然是要懲治他,那就的跪在宗祠前,莫說是他,即便是你犯了錯,也得跪在宗祠前,沒有站着的道理!”

    “祖母大人,您說的對,若是榮寧兩府子弟犯錯,自然要在宗祠前下跪,任何一個子弟都沒有理由不跪,可是孩兒若是沒有犯錯呢?如何跪?怎麼跪?叩拜祖宗,那是理所當然,可是懲治孩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賈環淡淡說道。

    賈赦冷笑道:“怎麼,到了祖宗面前,你還敢給祖母頂嘴?二弟,你還真的是教導的好兒子啊!”

    賈政無奈,沉聲喝道:“環兒,不得無禮,跪下!”

    賈環聳聳肩,跪了下來,看你們今日能把我怎麼樣,懲治吧,起碼你們也得給我懲治的理由吧,否則,老子寧可讓你們逐出家門!

    “祖母大人,母親大人,你們聲言今日要嚴懲孩兒,不知道孩兒犯了哪一件打錯,不能見容於長輩?”

    賈環問道。

    王夫人陰聲道:“薛蟠就在旁邊站着呢,我問你,你前些日子毆打兄長,可有此事?沒有冤枉你吧,你蟠大哥的牙齒都被你打掉了兩顆!”

    賈環看看薛蟠,笑道:“蟠大哥,你說這是,我是解釋呢,還是不解釋呢?”

    薛蟠登時急了,擦了,自己有龍陽之好,想要將賈環**,這件事情私下裏傳傳,沒有什麼丟人的,可是一旦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那可就真的丟人到家了,薛家日後都甭想擡起頭!

    “姨母!”

    薛蟠急聲道:“這件事情早已經過去,此事皆有我與環兄弟嬉鬧而起,誤傷,乃是誤傷啊,您看看,這些日子以來,我跟環兄弟相處甚歡啊,若是真的大打出手,被他打傷,以我的個性,能輕易將這件事情給揭過去?”

    “蟠兒,你!”

    王夫人氣得咬牙切齒,喝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薛蟠昂聲道:“姨母,今日是開宗祠,孩兒可不是以晚輩的身份來玩鬧的,而是薛家的家主前來觀禮,您總不能對孩兒這樣吧?”

    “行了,”

    賈政

    氣道:“這是正式場合,蟠兒前來,那就是薛家家主的身份,便是我與大哥也得禮讓,你不要失了體統!”

    王夫人惡狠狠的說道:“好,這件事情暫時揭過,那毆打金榮呢?事後,我可是檢查了金榮的傷勢,的確是負傷了,皮青臉腫,鼻骨都差點打折了,這總是你動的手吧?整個宗學裏的子弟都可以作證!”

    賈環嗤笑道:“母親大人,孩兒打了嗎?那日金榮在父親面前可是活蹦亂跳的,屁事都沒有,孩兒更沒有大人,那日,叔祖可是親自作證的,您如今如何就翻了出來?”

    王夫人冷笑道:“你叔祖那是被你矇蔽了,當時以爲你小小年紀,無法短時間內做出詩來,可是現在來看,你七步成詩,也不是什麼難事,大可以從容準備,更何況我還有醫師可以作證,金榮的確是負傷!”

    “那是我打的!”

    薛蟠硬着頭皮,叫道:“姨母,那是金榮跟我叫板,被我揍了一頓,行不行?”

    “薛蟠,你若是觀禮,就老老實實的觀禮,賈府的事情,你沒有資格插手,再敢胡亂說話,我就將你趕出去!”

    王夫人怒目而視,狗曰的薛蟠,你個吃裏扒外的混賬,枉費了我這麼疼愛你啊,竟然幫着外人!

    王夫人看向賈環,冷哼道:“那你跟薛蟠兩個人在榮國府後廚,毆打家中奴僕總不會有假吧?家中的僕人大多都是追隨二公南征北戰留下來的老前輩

    ,便是我們也得尊重,更何況是你?”

    薛蟠感覺到後脖子不斷地冒涼氣,不敢在說話,畢竟,自己一家人寄居在賈府,都是沾着姨媽的光,真的鬧翻了,只怕自己都沒有辦法給孃親交代了。

    不過,賈環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你不像個長輩,那我幹嘛還把你放在眼裏?

    賈環冷笑道:“父親,孩兒問你,在這榮國府之中,孩兒算不算是賈家的子孫,算不算是主子?”

    賈政一愣,答道:“這個是自然,你雖然是庶子,可是依舊是賈家的子孫,死後也要進入祖宗祠堂的,至於主子,咱們榮國府雖然平日裏規矩沒有那麼嚴,對待下人向來寬以待人,可是主僕的尊卑還是有的。”

    賈環淡然道:“這就是了,父親,那日孩兒與蟠大哥閒遊,想要爲蟠大哥做一道酒菜,所以前往後廚,想要討幾斤牛肉或者羊肉,借用竈具做頓飯,可是他們兩個下人非但不給,反而開口辱罵孩兒是野小子,不算是他們的主子,哪裏還有一點尊卑?辱罵主上,難道孩兒還不能動手教訓他們了嗎?平日裏,哪一個哥哥姐姐沒有教訓過放肆的下人?怎麼到孩兒這裏就不行了?”

    賈政一皺眉,緩聲道:“不會吧,他們真的敢這麼放肆?環兒,榮國府衆多下人的前輩都是當年跟隨着祖宗們出生入死上過戰場的,即便是他們偶爾言出不遜,總也要稟明父母,對他們加以懲戒,如何能擅自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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