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聳聳肩,笑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做了便是做了,自己孃親被人辱罵,若是做兒子的還不能出頭,那活着也沒啥意思了,甚至連蟠大哥都看不過眼,幫着孩兒教訓他們,我孃親雖然不是什麼誥命,也不是府裏的正妻、平妻,也不是誰都可以辱罵的!”

    賈政一陣鬱悶,自己兒子哪裏都好啊,就是偏偏與薛蟠糾纏在一起,簡直跟他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好事,不是打架就是鬥毆,都找上門來了啊!

    賈政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低喝道:“薛家主,你倒是說說,環兒說的是不是真的?雖然你是家主,可是也不能越俎代庖,管教賈家的下人!”

    薛蟠撇嘴道:“姨丈,您以爲我願意管?只是,堂堂的少爺,要兩斤牛肉跟一點佐料,他們都敢出言不遜,推三阻四,哪裏有一點豪門的規矩?您平日裏不管,那只有當外甥的替您管管了,否則傳出去,丟人的可是您啊!”

    “那也不勞你費心!”

    賈政沒好氣道,“日後,你管好你自己就行,自從環兒跟你在一起廝混,就沒有一日消停的,不是這事就是那事,你這個做兄長的倒是帶着他做點正經事出來!”

    王夫人冷笑道:“還有呢!日前,鳳丫頭找我告狀,說是你跟薛蟠相互勾結,慫恿璉兒誣陷鳳丫頭,導致夫妻二人不合,這件事情不會有假吧?蟠兒,這筆賬,我先給你記下,事後,我一定要找你孃親討個說法!賈環,你可還有話說?拿主意,你敢說不是你出的?你鏈二哥可就在這裏呢!”

    賈環心頭一驚,擦了,這件事情竟然給翻出來了啊,鏈二哥,你小子可是夠可以的,老子幫着你對付你媳婦,你反過來倒打一耙!

    賈環恨聲道:“鏈二哥,當初你要我出主意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當日你可是高興地眉飛色舞的,怎麼拿了人家蟠大哥的好處,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難道天香樓的姑娘沒讓你爽透嗎?”

    “環兄弟,賈環,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賈璉臉色都綠了,這可是當着父親、叔父以及祖母的面呢,這小子這樣把自己給晾了出來,那可是顏面掃地了!

    “璉兒,你個蠢材!”

    賈政咬牙切齒的喝道,“還不嫌丟人嗎?滾下去!這件事情就此揭過,本來就是弟兄們的玩笑,做不得數!”

    “你說什麼,做不得數?”

    王夫人眉頭一挑不滿道。

    賈政喝道:“就是做不得數!你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麼!”

    賈母無奈道:“好吧,下一件,天底下那隻貓兒不偷腥?更何況是外面偶爾一次尋歡,又不是真的偷人!”

    王夫人無語的看着賈母,說道:“母親,這天然居股份的事情,就由您來說吧。”

    賈母沉聲道:“環兒,你小小年紀,就貪得無厭,竟然將天然居的股份據爲己有,那可是數千兩銀子的產業,這件事情,容不得你抵賴,榮國府的規矩也容不得你破壞,交出股份,轉爲公中持有,否則嚴懲不貸!還有,詩會一事,長輩們已經定下了,後輩子弟之中讓寶玉一人蔘加,你如何攪了進去,大鬧會場,你置家法於何地?”

    賈環沉聲道:“祖母大人,這天然居的股份可是蟠大哥私下贈與孩兒的,不是贈予榮國府或者寧國府的,既然是贈予孩兒,那自然就是孩兒的,契約上寫的明明白白,如何是孩兒貪得無厭?至於借賈府的銀子,人家蟠大哥會按照利息,連本帶息半年之內,全部歸還,這是借貸,不是股金!至於詩會,孩兒本來也沒有露面,安順親王世子帶人鬧事,作爲東主,若是被人砸了場子,我們榮寧二府將會顏面盡失,作爲賈府子弟,孩兒認爲出面義不容辭!”

    “這麼說,我還要獎勵你不成?”

    賈母喝道:“贈予你的就是你的嗎?沒有賈府,薛蟠認識你是誰?還不是因爲賈府的招牌?將所有的股份交出來,這不是你一個庶子能夠得到的!這是家族規矩,即便是要分家產,那也得等到你成年之後纔行!至於詩會,哼哼,我說你觸犯了家法,你就是觸犯了家法,功是功,過是過,豈能混爲一談!你若是磕頭認錯,我還能網開一面,若是你還執迷不悟,我不介意將你逐出家門!”

    “母親,您過分了!”

    賈政終於忍不了了,急聲說道:“都是一些小事,你便要將後輩子弟逐出家門?這我們賈家豈不成了京城的笑話了!”

    “你給我閉嘴!”

    賈母厲聲喝道:“今日我就是要這樣處置,你莫不是也要忤逆不孝?”

    “我!”

    賈政登時蔫了下來,無奈道:“環兒,你且認了罪,這些事情日後再說!”

    “認罪?”

    賈環眨眨眼睛,問道:“父親,您這是要讓孩兒認下哪一條?”

    賈政看看賈母,悶聲道:“母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賈母冷聲道:“罰他在祠堂幽禁三個月,天然居股份上交公中!日後若是再犯,直接逐出家門!”

    賈政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下人快步跑了過來,急聲道:“老祖宗,大爺,二爺,外面、外面,北靜王跟保齡候兩位爵爺到了!”

    賈政心頭猛然一驚,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怎麼突然跑到了寧國府?

    “快,快點,速速到門口迎接!”

    即便是老太君都坐不住了,畢竟,保齡候還好說,那是自己親弟弟,可是北靜王,那是王爺,甚至爵位比榮國公寧國公都要高,絕對怠慢不得!

    賈母親自帶着賈赦賈政以及賈珍迎到了門口。

    “王爺大駕光臨,老身未曾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賈母沒有搭理自己弟弟,向着北靜王躬身道。

    北靜王連忙用手相攙,笑道:“老太君,您可是長輩,如此客氣,可是要折煞小王這個做晚輩的了,實在是不敢當啊!”

    賈政等人也紛紛見過北靜王與保齡候,將兩個人給迎入了進來。

    “王爺!”

    賈母不便將貴客迎到宗祠,陪笑道:“還請王爺到客廳就座,老身這就命人準備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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