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開武館和他開武館可不一樣,不要混爲一談。”

    “有啥不一樣,您都沒看過大師兄的武館你就說他商業化,說實在的我覺得您這樣武斷的判斷很不公平,也很不像一代掌門該有的心胸。”

    “你說我心胸狹窄?”老頭不高興了:“是誰把你拉扯大,才幾個月你就向着他,敢情我對你的付出還不如從未見面的老大唄。”

    “那我向着大師兄還不是因爲他是您大徒弟,我與大師兄素未謀面都能相見恨晚,更別說他是您第一個徒弟,我不信您真就能輕易放下,師父啊,你們都老大不小了,不要再鬥氣了,大師兄和他的徒弟們老老小小全都跪在中庭等您呢,您忍心他們就這麼跪着?”

    “哼,愛誰誰。”

    “行,既然如此那就是沒得談了,那我也不費脣舌了,你繼續在房間呆着,任憑他們在外頭跪着吧。”

    說着唐皎快步地走了。

    “!”

    看着唐皎頭也不回,陳掌門氣得吹鬍子瞪眼,這丫頭就這點耐心,也不說再勸勸。

    這邊唐皎快馬加鞭地衝了出去,倒不是冷血不願安慰師父,而是太清楚師父的脾氣,知道如何能對付他。

    此時衆人正在庭院裏等着唐皎,看到唐皎快速出來,大家一臉茫然,正待問師祖是否拒絕見他們,唐皎便着急地揮舞着爪子悄聲說道:“大家快跪下,表情都真誠點悽慘點。”

    “?”大家全是一臉問號。

    不過裴伴和江澈倒是機靈的,兩人麻利地跪了下去,武館其他人見狀也都跟着跪了下來。

    包括賀老師父,看着這熟悉的院子熟悉的環境,想到自己冷血出走三十年,只剩師父一人帶着一羣小蘿蔔頭在山門裏生活,心中難免酸澀,也動容地跪了下來。

    他們剛跪下沒多久,前頭突然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不要以爲苦肉計對我有用,你們想跪就跪吧,我不會心軟的。”

    衆人聞聲擡頭便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家出現在面前。

    這位老人家鶴髮童顏,一點也不像年紀大的樣子,看起來甚至跟賀老師父年紀差不多。

    誰能想到他足足比賀老師父大了三十年呢?

    看到這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衆人的血液瞬間沸騰,想必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師祖吧?

    此時師祖說了什麼根本不重要,見到偶像的衆人激動地匍匐到地上大聲呼喊:“徒孫拜見師祖!”

    陳上司掌門沒想到庭院裏果真烏泱泱地跪着一羣人,看着他們響亮的喊自己師祖,掌門的嘴角抽了一下,他暗自叫自己冷靜,高冷地揮揮手:“叫魂呢,都起來吧。”

    衆人還以爲師祖不會搭理他們,誰知師祖竟然這麼輕易就叫他們起來。

    大家很是高興,又一次匍匐地上道:“多謝師祖!”

    說着默契地衝掌門師祖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依依不捨的起來。

    看到衆人如此,陳上司是有些滿意的。

    尤其是這幾十人精神頭都很好,看得出基礎不錯,都沒有偷懶,甚至在這羣人裏竟然還有兩個小朋友,更是難得。

    陳上司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難道山下有這麼多人想練武?”

    他們這裏要找個徒弟真是難比登天,人人都想着要去大城市打工,誰也不肯留在山裏。

    師祖掌門的問題沒有指名道姓,衆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搶着回答。

    “山下很多人都想練武功的,特別是知道南秀派要蓋武館,現在只要在網上公佈報名信息,至少幾十萬人會來。”

    “這麼多?”不僅陳上司,就連山門裏的諸位師伯全都瞪大了眼睛。

    恕他們見識淺薄竟不知在外頭功夫這麼喫香。

    陳上司忍不住看向許久未見的大徒弟說了一句:“這麼說,你這幾十人也不算很多嘛。”

    “……”賀老師父。

    衆人也忍不住擦擦腦門不存在的汗,沒想到掌門師祖這麼詼諧幽默。

    難怪剛纔幾位師叔的畫風清奇,不愧是師承一脈。

    唐皎看着倆人的互動忍不住咧嘴笑了,師父願意出來甚至主動給大師兄拋話題,其實就是原諒大師兄的意思了。

    “這下好了,咱們南秀派總算雨過天晴,以後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唐皎的話音剛落,二師兄三師兄他們也都激動地點頭:“以後我們就一家人整整齊齊,團團圓圓,一起努力把南秀派把武館發揚光大。”

    賀老師父看着師弟師妹們對他毫無保留的關心與信任,終於繃不住,真誠地跪到了師父的面前。

    “師父,徒兒知錯了!”

    看着自家師父如同孩子一般跪下,武館的衆人嘩啦啦又跟着跪了一地。

    和剛纔被唐皎按下的不同,這次大家是真情實意地跪了下來。

    賀老師父這些年收徒很多,在徒弟們面前他從沒露出這一面,那抱着師父膝蓋痛哭的模樣,和他們並無二致。

    想到自己師父和他的師父因爲意見分歧而三十年不見,此次相見冰釋前嫌,衆人忍不住跟着紅了眼眶。

    陳上司又何嘗不是如此,雖然他總說已經做好一輩子不復相見的準備,可是又怎麼會真的忍心。

    老大,到底是他第一個徒弟,而且如唐皎一般也是山下撿來的孩子。

    看着他老大不小卻哭得像個孩子,陳上司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養你三十年,又離家出走三十年,爲了刺激我,還每年都寄三十萬回來,你說你怎麼這麼狠心。”

    賀老師父聽到這裏哭得更激動了,他連連搖頭道:“師父啊,徒兒不是這個意思,徒兒絕不是用三十萬來刺激您。”

    他只是把自己的錢全都寄回來,並沒想那麼多。

    “你雖然每年都寄錢回來,可是你也不想想,我生着你的氣呢,我會用你的錢嗎?還不如留着錢自己買些東西喫。”

    “師父,徒兒真的錯了,請您原諒我吧。”賀老師父哭得稀里嘩啦。

    一個六十歲的老頭抱着一個九十歲的老頭痛哭,就算是路過的也會被觸動,更別說徒弟們。

    一時間庭院裏哭聲一片,大家都在請求掌門師祖原諒師父。

    不知道的還以爲掌門駕鶴西去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