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的事還是得父子倆自己說,這樣才能更好的冰釋前嫌。
最終,師徒倆在庭院哭了許久,嚴格意義來說……是賀老師父哭了許久,陳掌門紅着眼睛吐槽他。
老人家心裏到底受了委屈,他把積攢了三十年的鬱悶之氣全都紓解出來,這才舒服。
賀老師父不管師父怎麼挖苦埋汰,只一個勁點頭。
好一會兒師徒倆才摻扶着起來,賀老師父身後的徒弟也嘩啦啦地起身,只見對方眼裏全都紅紅的。
看來都沒少露出真情實感。
就連霸總洛昂和影帝江安之也不例外。
裴系舟和胖爺、胖叔三個隱仙派外人目睹了南秀派跨越三十年的師徒鬥氣+和解大戲。
然而整個過程堪稱煎熬痛苦。
從賀老師父他們全員下跪開始,三人就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後來賀老師父再次下跪,還抱着陳掌門哭得像個孩子,他們就更尷尬了,畢竟他們到底代表隱仙派,人家門派內部事情,他們也不好跟着胡亂下跪啊。
可是賀老師父那麼大年紀的人都下跪了,他的徒弟們也烏泱泱下跪了,整個中庭只剩他們三人突兀的站着,你說尷尬不尷尬。
幸虧他們忙着哭也沒空管自己,終於硬着頭皮熬到他們重歸於好。
三人鬆一口氣,正想上前自報家門,山門外傳來一陣嘈雜。
???
衆人忍不住側目,只見一個小徒弟急匆匆進來驚慌失措道:“掌門不好了,朱大叔牛大叔又來了。”
聽到這,別說陳掌門,就連二師兄三師兄也忍不住皺眉。
“他們又想幹什麼?”
“怎麼一天天的還不消停了都!”
“發生什麼事?”衆人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看到這架勢直覺不對勁,忍不住詢問情況。
陳掌門一邊搖頭一邊道:“此事說來話長,一邊走一邊說吧。”
衆人聞言趕緊跟上。
裴系舟和胖爺胖叔對視一眼,心知現在也不是自我介紹的時候,只能再次化身路人甲,跟着隊伍往外頭走。
二師兄一邊往外走,一邊用最簡短的話給大夥說緣由。
事實上村民的來意還是跟蓋武館有關。
以前山腳方圓五百里都屬於南秀派所有,後來這些田地分給了農民,只保留一座南秀山歸南秀派所有。
不過即便分了田地,但連年收成不好,饑年還是來了。
當時南秀掌門,也就是陳上司的師父想着,山腳到山腰那片坡地荒着也是荒着,不如無償借給特別困難的農戶耕種,讓大家收成能多一點算一點。
誰知這一借,借出了問題。
因爲要蓋武館,陳上司準備把這些借出去的坡地收回,但村民卻不願還了。
村民說曾祖父那輩的事不清楚,反正他們懂事以來這塊坡田就屬於他們,現在南秀派突然說這裏不屬於他們要把地收回去,大家說什麼也不同意。
說到這個地契,這是一座山,哪有什麼地契,當年土地規劃因爲不屬於宅基地,所以也只是口頭說,並沒有相關文書。
真要說歸誰所有,那隻能說歸國家所有。
但村民不接受,好賴都不願意還。
陳掌門拿不出山地證明,只能出下策……出錢把地買回來。
免費借出去,又花錢買回來,這冤大頭買賣還真是沒誰了。
但村民們到底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還是要以和爲貴,交惡了爲難的還不是自己的徒子徒孫?
所以陳掌門即便自己喫虧也認了。
南秀山坡地一共有十幾戶人家在耕種,之前和他們商量定下了每人十萬,可不知怎的衆人反悔了。
衆人又一次商議,最後以每人二十萬許諾,村民這才消停。
誰曾想才半個月,這些人又捲土重來,心知準沒好事。
果然,來到山門口便看到那十幾個村民全都一臉凶神惡煞。
他們似乎沒想到今天南秀派會來這麼多人,畢竟前幾次談判,來來去去就那幾個老頭。
“……”被視爲老頭的二師兄、三師兄、七師兄:你們才老頭。
不過他們雖然人多,自己的人也不少。
於是村民調整好心態挺起胸脯道:“陳掌門帶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不要以爲你們人多我們就怕哦。”
陳上司無奈:“明明是你們來找我,卻問我什麼意思,我什麼意思都沒有,就看你們是什麼意思。”
村民差點被陳上司的意思論繞暈,領頭那個哼道:“別說什麼意思不意思的,我們來就一個意思,那個……我們給村裏大學生看過我們的協議了,他們說現在土地很貴的,你們給二十萬一人太少了,畢竟我們每個人的耕地都不少,你們必須再加二十萬。”
“???”二師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道:“你們不如去搶?”
“我們免費把地借給你們好心幫你們度過饑荒,你們卻這樣對我們。早知道好心沒好報當初就不借土地給你們。”三師兄義憤填膺。
那村民挑眉:“什麼借給我們,是你借的還是他借的?我可不知道!
空口無憑有本事你們拿借據出來。
我只知道我們世代在這裏耕種,可從來沒跟誰借過土地。”
“沒錯,我們是那種借了卻賴着不承認的人嗎?反正沒有四十萬我是不會同意把地給你們的,不要以爲你們人多就了不起。”
“之前說好二十萬,現在卻要四十萬,即便是坐地起價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翻臉不認人。”
“外面的地皮是什麼行情不要以爲我們不知道,人家一百平的房子還要一百多萬呢,我們十畝地纔要四十萬,已經很便宜了。”
洛昂聽着頭都大了,忍不住揉眉說:“據我所知,私下買賣土地犯法,而且就算要買,你們能拿得出地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