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羣完全沒準備,被她撲倒在車裏。
“砰……”的一聲槍響。
封羣被葉緋然撲倒在後座,一雙修長的腿還在車外面。
他一條腿撐在地面,借力撐起半個身體,手臂環住了葉緋然的細腰,把她給拖進了車裏,一隻腳把車門給帶上。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槍響那一剎那完成的。
車門關上那一瞬間,第二顆子彈落在了車窗上。
防彈鋼化玻璃,被擊中,裂開成無數個碎片,形成了扭曲的花紋,宛若通往地獄子路的線條。
只需要再來一顆子彈,車玻璃就會被擊碎。
如果是封羣在國內的專車,這種程度,還不足以擊碎玻璃。
但是這是在國外,一個槍支合法的世界。
武非淮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帶着保鏢擁人牆擋住了封羣的車。
趙祕跳上車,一踩油門,駕駛車離開。
武非淮帶着人,上了跟着。
此刻封羣抱着葉緋然,躺在車底下,葉緋然就趴在他胸口。
車廂雖然寬敞,但是兩個成年人的身體還是無法展開,難受的貼在一起,手腳伸展不開,別說多難受。
封羣抱着她的細腰,用保護的姿態把她摟在懷裏,“別怕……”
砰……又是一聲槍響。
子彈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葉緋然嚇得抓緊了封羣胸口的衣服。
兩人躺在座椅下面,她身材矮小,身體完全被封羣包圍,倒是封羣的腿太長,屈冒出了座位,很容易被子彈擊中。
葉緋然背脊冒汗,汗水粘在衣服上,難受得要命。
她試着動一下,卻被封羣的手按住了。
“別動……”
封羣的話還沒說完,臉色就變了,“你受傷了?”
他舉起剛剛按她後背的手放在眼前一看,手掌全是鮮紅的血液。
葉緋然也看見了,呆滯了一下,“我不知道。”
她沒感覺到疼,她以爲是汗!
封羣對着趙祕命令,“去最近的醫院,要快。”
趙祕冷靜的把車開離了狙擊手的視線範圍。
直奔醫院。
封羣把她抱起來,檢查了後背的傷口,子彈擊中了她後背,對着心臟的位置。
傷口被鮮血染紅,血液紅得發黑,像一個死亡黑洞,看起來觸目驚心。
葉緋然感覺得到封羣抱着她的手在抖。
她一抖,她就開始疼了。
她知道這和封羣抖不抖沒有關係,是大腦分泌的內啡肽過期了,感覺到了疼痛。
她伸手想要抓住封羣的衣服,卻沒有力氣擡手。
封羣握住她的手,親她的額頭。
他的脣冰涼,比她這個中槍的人還要涼。
封羣眼中洶涌而出的恐懼和慌亂,是葉緋然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的。
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怎麼會慌亂,眼中怎麼會有淚光!
一定是她看錯了。
“我沒事,你別怕。”
這幾個字,宛若針一樣紮在封羣心上。
這個愛了他八年的女人,默默付出不要任何回報的女人,在危險來臨那一刻,奮不顧身願意爲他擋子彈,爲他去死。
命都給他!
她的全部,都給了他。
“然然,我什麼都不要求你了,你要賣小島,你要我不欺負宋明寒,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別閉上眼睛,別離開我,你知道,我受不了的。”
葉緋然失血過多,視線模糊,聽力下降,大腦放空,只看見他一張一合的脣,壓根聽不見他說什麼。
“然然……”
封羣見她閉上了眼睛,他低頭吻住了她的脣。
霸道狂妄的吻,彷彿要把她的靈魂吞滅。
“我愛你。”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淚水滾了出來,落在了葉緋然臉上。
涼涼的,那是他的眼淚。
葉緋然想要伸手摸他的臉,但是做不到,只能任由意識遠去。
到了最近的醫院,封羣抱着葉緋然飛奔急診。
國外的醫療的確是免費的,但是你要提前預約,看個蛀牙,半年都看不好很正常。
私立醫院收費高,人也多。
哪怕是急症,也不能第一時間得到治療。
封羣把槍抵在醫生腦門上,“治好她,她死了,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醫生嚇得急忙把葉緋然推進急救室。
有人害怕,“先生,這裏是……法治國家,請你放下你的槍,否則……”
有人報警。
趙祕卻是打電話疏通關係,解決了警察那邊的問題。
然後調動了一大批保鏢和警方的人過來,保護封羣。
一瞬間,整個急診室裏裏外外都被封鎖起來了。
路過的人都偷偷的看,想要知道是什麼大人物在裏面治療。
封文趕來的時候,葉緋然已經進入手術室一個小時了。
武非淮趕來,在封羣耳邊道:“人抓住了,活口。”
封羣點頭沒有說話。
一直到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
被門口站着的一羣凶神惡煞的人嚇着了,在看看那一羣保鏢和警衛人員,立馬站好,也不敢問誰是病人家屬,站好了報告。
“病人槍傷在後背,沒有上級心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失血過多,需要住院資料。”
封文這邊的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醫院頂樓,直接帶着葉緋然轉到最好的醫院。
他朋友是那個醫院的外科主任。
葉緋然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無力,身體冒虛汗。
睜眼就看見封羣拿着熱毛巾,給她擦臉。
四目一觸,她在封羣眼中看見了欣喜的光芒。
“然然,你醒了?”
看着他行動自如,臉色也很好,不像是受傷了,她才道:“我們在哪裏?”
“在醫院,安全的地方,別怕,沒事了。”
封羣低頭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這一刻,他是感謝上蒼的。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是能抱着活生生的然然還要來的重要。
感受她溫熱的體溫,聽見她的聲音,被她那雙琉璃珠子一樣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什麼都不求了。
葉緋然這才安心了,“我口渴。”
封羣就把一杯水端來,水杯裏有吸管,把吸管送到她嘴裏,讓她喝水。
她喝了兩口,就不喝了。
封羣小心翼翼的把她被子蓋好,“你別動,我叫封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