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古豪傑多醉心沙場,這般氣象,非大男子不可出。
風業的心中都忍不住涌出好戰之心。
但是風業一直在警醒着自己,千古王途霸業,非戰爭能夠創造;
耍威風,好勇鬥狠,很容易,難的是寬容;
今天這場仗,能不打,他可以做出極大的讓步。
大風之勢,嚇住了三萬鐵騎,他們紛紛緊緊勒繮繩,在五十米外駐足不前。
看着這些威武雄壯的將士,風業心緒難寧;
他們都是大風的將士,他的將士!
就算死上一個,都會讓他心痛不已。
又是一炷香過去,蕭牧所帶甲士五萬,長戟兵兩萬兵臨城下,列陣排開,等候將令。
風業又是一聲令下,玄武門上將士再次齊呵:“大膽反賊,退下!”
“大膽反賊,退下!”
“大膽反賊,退下!”
三聲怒喝,聲音壯如牛。
這都是風業的安排,只是讓將士們吼幾嗓子,沒讓他們去拼命,沒有人會不答應。
風業也沒打算喊幾聲就能退兵,爲的只是恐嚇住蕭牧的大軍;
讓他們心生膽怯,更讓將士們意識到自己在做的事情。
謀反,尋常將士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爲首的蕭牧有些慌,只因他瞧見不少將士的臉色都變了,紛紛露出惶恐之色,更有不少將領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頗具審視意味。
蕭牧一騎當先,出列高喊道:“不肖子風業,囚禁太后、圖害忠良、寵信奸妄、亂政害國、德行有失,不配爲王!
老夫官居太尉,位列三公,承先帝遺志,必要之時可發兵勤王,以清君側,育王扶正;
不肖子風業,你可認錯!”
風業笑了,同樣策馬上前問道:“先帝遺志,可有憑證?”
蕭牧冷哼道:“此乃先帝彌留之際所託,只有口諭;然老夫位列三公,豈能戲言。”
“放肆!”風業直接怒喝:“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假冒先帝遺志!”
“在寡人看來,蕭太尉是做官昏了頭,以爲整個大風天下你可以隻手遮天了吧;
在你的心中,可還有大風王!”
“諸位將士,在下風氏風業,字文弱,大風的王,你們的君王!”
“諸位可知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你們這是在造反!
你們之中哪一個人,祖祖輩輩不是受到大風庇佑;
食君祿,忠君事;
你們現在居然認賊子爲君,拿起刀劍對準你們的王,難道就不覺得羞恥嗎?”
蕭牧冷哼道:“就是因爲他們忠於大風,所以纔要將你這個昏君拉下王位,擁立明君。”
風業沒理他,只看向蕭牧身後的將士們,朗聲說道:“寡人親政不到一天,這昏君二字,從何說起?”
“將士們,大風的英勇兒郎們,你們手中的利劍,殺的應是蠻夷,是他國強敵,而不是我們大風自己的同胞;
太尉蕭牧爲一己私利讓諸位血刃同胞弟兄,你們難道下得去手?”
“寡人告訴你們,寡人下不去手,所以寡人只帶了兩百輕騎助陣。”
風業拔刀直指蕭牧:“此事不過你與寡人之間的權利恩怨,何苦連累大風將士;
拔刀吧,與寡人決戰,分出個成王敗寇。”
此話如同將蕭牧架在火上烤,他若是不答應,身後的將士們絕對會反水,將他大卸八塊。
蕭牧臉色陰沉,緩緩拔刀,這場決鬥他必須應下,沒有退路。
“風業,你立刻束手就擒,放了太后,我或可饒你一命!”
風業道:“太尉要殺寡人,寡人可未曾想過殺太尉!”
“卿本國士,爲何要反!”
“當!”雙刀交擊,一回合。
二人策馬再戰,打得不分上下。
蕭牧年輕時也是策馬征戰的大將軍,歷經戰爭無數,一身刀馬術強橫無匹;
風業自幼善狩獵,馬術不弱,刀法亦得名師傳授,又年輕力壯;
一時之間兩人居然難分伯仲,只是刀法攻勢越來越險;
彷彿變數就在下一刻。
“風業小兒,你不是老夫的對手,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家打獵吧!”蕭牧漲紅着臉怒吼,反手揚刀劈下。
風業不甘示弱的說道:“什麼時候寡人都可以輸,但唯獨今日不行!”
“寡人乃是大風的王,只要寡人還活着,就絕不容許你等亂臣賊子胡作非爲;
每一個將士都是爹生娘養的大風好漢,不是你使用權利的器具。”
一股王霸之氣自風業體內散發,蕭牧被這股氣勢一震,居然愣神半秒;
風業抓住機會劈刀而出,蕭牧的右手手背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一時間鮮血崩裂,噴涌而出;
蕭牧強忍着疼痛,策馬立刻後退,並高喊道:“給我上,拿下不肖子風業!”
許多將士們都猶豫了,事情弄了個七七八八,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點;
他們這是在造反,沒有人敢對風王出手。
尤其風王字字爲了他們,爲將者,豈能辜負?
只不過蕭牧終究經營多年,有着不少死忠;
蕭牧一聲令下,依舊有將近千人衝殺出來,直奔風業。
風業身後的二百輕騎兵瞧見這一幕,紛紛拔刀高呵:“保護陛下!”
“殺啊!”
“衝啊!”
“誓死守護陛下安危!”
騎兵對衝,甲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唯有騎兵能夠周旋一二;
眨眼間大量的將士倒下;
風業的二百勇士乃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猛士,蕭牧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敵。
看着自己人自相殘殺,風業痛心疾首,怒喝道:“停手,全部停手!”
“蕭牧,看你做的好事,還不快讓他們退下!”
蕭牧根本沒理風業,隻眼睜睜的看着前方戰場的廝殺;
在發現自己上千將士居然被風業的兩百將士給攔住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轉身對身後猶豫不決的將士們說道:“昏君無道,諸位還在等什麼,難道不信本太尉的先帝遺志?”
蕭牧劍指風業:“誅殺昏君,解救太后,擁立太子,殺!”
蕭牧畢竟是太尉,還手握兵符,許多將士被這一嗓子喊得有些意動,紛紛策馬衝了出去。
眨眼間,又有近三千將士加入戰場,風業的兩百勇士根本不是對手;
短時間內出現了大量傷亡。
就在這時,玄武門上觀戰多時的蕭楚腰着急忙慌的叫喊道:“父親,撤兵吧,你不是陛下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