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內,風業驅散衆人,單獨面見蕭媚娘。

    風業一進來便對蕭媚娘跪下,誠懇的說道:“太后,太尉死了。”

    蕭媚娘出乎意料的平靜,只頓了一下,隨後問道:“誰殺的?”

    風業如實回答:“衆多將士持劍所傷,致命傷乃司空趙黃巢所射之狼毒箭。”

    蕭媚娘點點頭:“王上,這個結果滿意了嗎?”

    風業道:“寡人如臨深淵,不知所措,還望太后指點。”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蕭媚娘小聲的嘀咕着,忽然問道:“聽陛下的意思,是打算還政於哀家?”

    “不還”風業直接了當。

    蕭媚娘氣道:“那你來問哀家作甚,滾!”

    風業起身,不緊不慢的說道:“太尉死後,蕭氏勢弱,太后如果不想蕭氏一族徹底消失在大風的話,最好還是保持着太后的位置。”

    “你在威脅哀家?”

    “寡人別無它法,還請太后自行斟酌。”

    蕭媚孃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風業也是不甘示弱的與她對視。

    良久之後,蕭媚娘終於嘆了口氣,用手沾茶水,在茶几上寫下兩個字。

    “蟄伏”

    風業觀後,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瞭。

    他本就是新王登基,又剛剛親政,這時朝野百官的目光都盯在他這個風王的身上;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倍受關注;

    危險也就在這關注之中悄悄來臨。

    倘若他願意蟄伏几年,一來熟悉國事政務,二來穩固王位;

    幾年之後,幾大權臣的雙眼就不會一直放在王位上,而是整天想着如何剷除朝廷上政見異己;

    屆時無論臣子們如何爭鬥,想要贏得對手,就得藉助他的王權;

    而使用王權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對他王權的一種加強。

    風業現在自認爲大風的心腹大患有五;

    其一,趙佗、趙黃巢之流狼子野心,隨時可能威脅王位、王權;

    其二,官員惰政,以軒轅長空爲首的諸多要臣尸位素餐,懈怠政務,對大風國況與百姓麻木不仁,損耗國力;

    其三,缺失信仰,心無榮耀,將士各自爲營,目無君父,這樣的軍隊只能用來當花瓶,一旦打仗,必然臨陣脫逃,戰力積弱,毫無死戰精神;

    一個國家擁有這樣的軍隊,數量還如此龐大,悲哀至極;

    其四,民心無君無國,缺乏凝聚力;

    其五,沒有明確的發展目標,長期規劃,一個連目標的沒有的國家,又怎麼會強盛;

    國家如果不變強,那就只有變弱。

    蟄伏期間,這五個問題他必須儘可能的去解決,如若不然,大風搖擺不前,被他國所滅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回到太極宮後,風業急詔趙佗、趙黃巢、奉景天一齊覲見。

    三人落座之後,風業低語道:“上酒。”

    早已準備好喫食的尚膳監太監們紛紛走了進來,在每人的桌前放上一壺佳釀、一碗鹿肉、一碟香豆、一份青菜。

    宮女倒酒,風業高舉酒杯,笑道:“寡人能夠親政,全賴諸位愛卿鼎力相助,寡人敬諸位一杯。”

    三人連忙端起酒杯,趙佗嬉笑道:“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陛下太客氣了。”

    趙黃巢擇平靜的說道:“陛下親政,乃天理昭昭,大風之福。”

    風業與三人一飲而盡,身後伺候的宮女又連忙續上一杯。

    “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寡人絕不會寒了有功之士的心;

    諸位愛卿都是大風未來的肱骨之臣,此宴當痛飲,不醉不歸;

    明日早朝,寡人再另行封賞。”

    “多謝陛下!”

    風業作陪,與三人痛飲一壺烈酒之後,便起身告辭,不作多陪,轉而去了美姬宮。

    美姬宮名字歧義很大,但又頗具讚美之意;

    所以大風歷年來,非天下絕色不入此宮。

    風業被奉宛伺候得十分舒坦,愉悅之下,便將這美姬宮賞賜給了奉宛。

    今日逢遭大變,風業也看清了許多人的真實面貌;

    趙佗,狼子野心的小人,但辦事能力一流,只能利用而不能重用;

    趙黃巢,心思沉重,城府極深,到現在他還看不出趙黃巢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所謂君與臣的真心話,不過兒戲,半句信不得。

    唯有奉景天,可能不是那麼的忠心,但爲人正直,又是領兵好手,軍事才能不錯,可以好好拉攏。

    而想要奉景天忠心不二,在風業看來,最佳的辦法便是寵信奉宛。

    只要奉宛有了足夠的地位和寵愛,奉景天就算爲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也會對他鞠躬盡瘁。

    風業的到來,讓奉宛受寵若驚,傻呆呆的愣在原地,小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風業走上前牽住她的小手,冰冰涼涼,笑問道:“怎麼,寡人過來你不開心嗎?”

    “自然開心,只是……”奉宛猶豫着嘀咕道:“陛下還是先去錦樂宮陪着胎仙姐姐吧,她可是一直在等着陛下,莫讓姐姐等急了。”

    “說得哪裏話,她在等寡人,莫非你不在等寡人?”

    “臣妾自然也在,可是……”

    風業拉着她往美姬宮內走:“不用說了,寡人想去哪就去哪。”

    “後宮之內等着寡人的女子多了去了,難道寡人還能全都顧及,你們乾脆將寡人大卸八塊,一人攜帶一塊算了。”

    奉宛連忙捂住風業的嘴,嬌呼道:“陛下不許胡說。”

    “哈哈哈~”風業大笑起來,一把將奉宛攔腰抱起,往美姬宮內大步而去,並霸道的說道:“寡人今晚只想在你這裏待着,不能再提別人。”

    奉宛羞澀的同時內心滿是甜蜜;

    臥榻之上,奉宛給風業輕輕的揉着腦袋,輕聲說道:“陛下的神經好緊張,臣妾揉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一絲鬆懈。”

    風業苦笑道:“爲君者,半點鬆懈不得,不然便是萬劫不復;

    唯有神經緊繃,纔有今日你與寡人的消遣時光。”

    奉宛聽得神傷:“那陛下不是太累了嗎?”

    “不說這個”風業端正坐好,直勾勾的盯着奉宛,柔聲問道:“這美姬宮可還住的習慣,是否喜歡?”

    “宮中伺候的人夠不夠,若是不夠,寡人明日讓趙佗再送五人過來。”

    “自然是喜歡的,胎仙姐姐都說羨慕臣妾呢;

    並且這麼大的宮殿,只有臣妾一個人住,哪裏需要那麼多人伺候,已經足夠了;

    陛下不用太過操心”奉宛乖巧的回答。

    風業點點頭,又道:“今日太尉蕭牧反叛,你父親立了頭功,寡人正想着該給你父親什麼賞賜,你覺得寡人該賞賜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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