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宛有些驚訝,這可算得上是政務;

    按照大風律法,後宮不得干政,蕭太后完全是例外,她可不敢逾越;

    忙說道:“父親身爲大風臣子,替陛下做事乃是理所應當,豈能思賞賜。”

    風業笑道:“有功不賞,豈不讓人說寡人刻薄寡恩,那樣又有誰還願意替寡人做事。”

    “不說了,明日你等消息便是;

    來人,熄燈。”

    錦樂宮,軒轅胎仙悶悶不樂的盯着前方的燭臺,黯然神傷。

    她知道,今晚風業不會來她這裏;

    儘管她已經以死相逼,父親終究還是沒有走出那一步;

    陷入風業大事已成,不再需要她父親了;

    沒有恩,那便是怨。

    風業掌權當政之後,豈能不收拾她父親;

    連帶着她,也會遭到冷落。

    軒轅胎仙知道,那個王后大位,再沒有她的份了,甚至陛下,也將離她而去;

    這一切,非陛下刻薄,非情愛不貞,實乃身不由己。

    心灰意冷,忽然貼身侍女來報:“娘娘,太極宮來人說,陛下今晚宿在美姬宮,不過來了。”

    一滴清淚不由自主的從她眼中滴落,儘管她不停的告誡自己要冷靜,可是神傷,又豈能自己。

    忽然,又有一位宮女來報:“娘娘,陛下的貼身太監趙佗求見。”

    “他來作甚?”軒轅胎仙擦乾眼淚,調整了一番心緒,便道:“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趙佗穿着一身老紅色雕四爪龍太監袍,躬着身子快步走了進來,也不擡頭,只快速說道:“小的見過賢妃娘娘。”

    “娘娘,小的奉陛下之命,連夜送來一支同心鳳釵,贈與娘娘;

    陛下說,君心如釵,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軒轅胎仙的身子一顫,下一刻雙手捂着小嘴泣不成聲,不停的嗚咽着。

    趙佗連忙說道:“小的告退。”

    東日初升,風業頂着一雙黑眼圈,意猶未盡的起牀,背後還有一雙纖細的白玉手在不停的拉扯着他。

    風業驚慌告饒:“好宛兒,你就饒了寡人吧,寡人還年輕,還有大把抱負未曾實現,可不能死在這香榻之上。”

    臥榻上滿臉緋紅的奉宛不依不饒道:“陛下嘴上不老實,身體卻很誠實。”

    “不行不行,寡人實在是不勝腰力,改日改日。”

    風業不停的安撫道:“既然你如此賣力,給你父親的官職可不敢給低了,只管放心便是。”

    “來人!”風業一邊更衣一邊吩咐道:“奉才人賢良淑德,品行兼備,深得君心,特封爲德妃,賜協理王后統管後宮之權。”

    奉宛聞言大喜,連忙跪下謝恩。

    宣政殿,百官來朝,站立殿下,趙佗一聲高呼:“陛下駕到~”

    風業着五爪金龍玄色袍,自中堂而入,登至高堂,落座龍椅。

    “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朝賀。

    “平身!”

    風業示意,趙佗心領神會,繼續說到:“太后駕到~”

    殿下,軒轅長空眉頭微皺,就連趙黃巢和奉景天都心中不解。

    太后已經失勢,風業親政,二人之間,勢如水火,太后這個時候過來豈不是自取其辱。

    很快衆人便發現太后蕭媚娘盛裝到來,目光炯炯有神,沒有絲毫因爲被奪權而沮喪的樣子;

    就彷彿昨天死的人,與她沒有半毛錢關係一般,讓衆人歎爲觀止的同時,又敬佩有加,同時暗想,莫非大風政權還要動盪一次?

    龍椅上的風業居然起身,躬身行禮:“太后。”

    蕭媚娘在衆人看不到的時候,用嗔怪的眼神瞪了風業一眼,隨後恢復平靜;

    她轉身面對諸位大臣,朗聲說道:“太尉蕭牧,狼子野心,妄圖借哀家之名染指王位,罪不可恕;

    哀家在此鄭重的告知諸位,風王學業有成,文治武功,從此可獨當一面,再也不需要哀家的庇護;

    從今天起,大風政務一應交給風王全權處置,哀家再不過問;

    還望諸位大臣鼎力相助,輔佐風王,共壯大風。”

    “若有異心者,太尉蕭牧便是前車之鑑,哀家也絕不會放過他。”

    殿下軒轅長空的臉色微微發苦,不知爲何,總感覺這些話在點他一般。

    就因自己沒有主動幫助風業?

    可是,鬼知道太后會如此輕易的交權。

    權傾朝野的蕭氏,居然連半點浪花都沒有掀起來,誰人敢信吶。

    瞧見諸位官員的臉色,風業很滿意。

    這一齣戲,就是爲了告訴文武百官,他這個大風王可不是孑然一身;

    他的背後站着的可是太后,是當今最大的氏族,蕭氏和風氏。

    文武百官在想欺負他之前,可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了。

    心情愉悅的風業爽快的吩咐道:“頒旨。”

    趙佗上前一步,從袖口內取出一道聖旨,攤開來念道:“鎮壓叛亂,輔佐親政,諸臣有功,特行封賞;

    司空趙黃巢,護駕有功,賜伯爵,封號武尉,着任太尉,統領大風兵馬軍政;

    左金吾衛上將軍奉景天,忠心護主,肅清奸逆有功,賜伯爵,封號忠勇,升任司空,兼御史臺御史大夫,改邪正風,肅清吏治;

    內使趙佗,謀劃有功,功勞甚大,賜伯爵,封號心腹,特設風雨衛,任上將軍,開府理政,有監察御史臺之責;

    十六衛參戰有功將士,太尉府另行封賞;

    大風王親令。”

    話音一落,趙黃巢、奉景天一齊出列,趙佗也快步跑至殿下,三人拱手謝恩:“微臣叩謝陛下恩賞。”

    此等賞賜豐厚無比,其中伯爵之位乃是最爲珍貴的;

    大風爵位世襲罔替,此爵位加身,就代表他們從今以後脫離了庶民的身份,一舉成爲了王公貴族,成爲世家的一份子。

    朝野之中,再也不會有人看不起他。

    最爲激動的要數趙佗,風業給了他想要的,地位、權利,從一個小太監一舉成爲大風權臣,這全都拜風業所賜;

    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人唾棄鄙視的賤奴;

    他是心腹伯,是上將軍,任何人見了他,都得禮敬有加。

    鹹魚翻身!

    一時之間,趙佗終於緩緩挺起了他一直習慣性彎着的腰身;

    昂首挺胸,終於有了底氣,正視朝堂上的王公大臣。

    此刻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其次便是奉景天,他渾身發顫,腦子裏空空蕩蕩,不知所措;

    這就從一個小小衛府上將軍,連上朝聽政都沒有資格的小官,一舉成爲了三公之一?

    司空的權力本就不小,他還兼任御史大夫,這可是天大的權力呀。

    現如今的大風官場,誰能說自己身上沒有點骯髒事;

    只要御史臺想查,沒人走得掉。

    如此滔天權力,百官還不枕戈待旦,寢食難安?

    只怕今日回家,送禮巴結之人會將他的府門都給踏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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