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

    風業大驚,連忙下令:“傳令下去,大軍緩行,讓張千前來見寡人。”

    沒過多久,張千急急忙忙的策馬而來,臉上略微慌張:“陛下,災民將前方的馬隊給圍住了,討要喫食,我們給還是不給?”

    “混賬,不是說五百米內不準任何人靠近嗎!”風業怒罵。

    張千低着頭:“陛下,末將死罪,這些災民實在是……太可憐了。”

    “現在是可憐,待會就能要你的小命!”

    風業沒好氣的問道:“災民有多少人?”

    張千顫聲說道:“一眼望去,漫山遍野,不下數十萬。”

    “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給任何災民任何食物,全軍以最快的速度繞過災民區,直奔青桑城;

    如有違令者,斬!

    敢衝營者,斬!”

    “陛下,這……”張千有些猶豫。

    風業拔出天子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笑反問:“你如何判斷這些災民之中沒有混跡熊渠國的奸細,或者大軍很可能就藏在其中;

    倘若他們煽動這數十萬災民衝營,你可有把握保證寡人的性命?”

    張千渾身一震,風業收劍冷哼:“寡人早已經下旨讓趙地災民入燕,他們有活路!

    收起你的憐憫之心,那會害死你,以及五千金吾衛,還有寡人。”

    “是!”

    張千退下後,大軍果然急行,速度加快,沿途所遇災民全都被暴力的驅趕開來;

    凡有不長眼的,皆會被利劍和鐵騎鎮壓。

    所謂旱災災民,衣衫襤褸,惡臭骯髒,飢寒交迫,虛弱不堪,多老人、孩童、婦女。

    年輕力壯之士,要麼成了叛軍,要麼上山做了土匪。

    現如今如此窘迫的人們在三年之前,或許是富甲一方的富商豪強,也或許是有良田十畝的殷實人家。

    使乃天災人禍導致他們淪爲如今境地,可憐。

    瞧見他們這副模樣,風業心中怎能不痛,他早已將自己當做了真正的大風王,愛民如子,絕不是輕言。

    只不過他要救的是大風國,是大多數的大風國民;

    若是不將熊渠國的騎兵趕出趙地,將來死的人會更多,這數十萬災民只是九牛一毛。

    曹公陽與蕭林二人親眼看見滴滴熱淚從風業的眼眶中滑落,不由動容。

    蕭林不解的問道:“陛下既然可憐,爲何不施捨他們,給點喫食也好啊?”

    風業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一番心情,解釋道:“我們所帶的軍糧不夠讓數十萬人都喫飽肚子;

    並且餓極了的災民已經不能夠算得上是人了;

    爲了活下去,他們早已經無視法度,一旦發現我們有大量的食物,必然羣起而攻之;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我們自己的滅頂之災。”

    風業又嘆氣道:“趙地民風質樸,男不惰遊,女不冶容,專務力於農桑;

    本應富庶,奈何天道不公,三年大旱,以至於民不聊生,伏屍百萬。”

    風業細細想來,還是大風當局者的錯;

    大風七地並不缺水,缺的是南水北調的工程。

    君王之路,任重道遠。

    道路兩旁,無數的災民目視着大軍前行,一個個眼神之中充滿了渴望;

    但是在看到金吾衛甲士每人所配的長劍之後,皆打消了心中邪惡的念頭。

    好在此行有驚無險,災民們還是沒有敢來觸犯軍隊的威嚴;

    大軍遠離災民羣后,風業將張千喚了過來:“留下一百金吾衛甲士,組織全體災民大舉往燕地遷徙,事成之後再讓他們歸隊。”

    “是!”張千聞言大喜,轉身風風火火的就準備下去傳令。

    風業忙提醒道:“記住,一百金吾衛甲只准組織,不得給予災民任何食物,不然他們只怕有去無回。”

    張千聞言愣住了,但還是一拱手說道:“多謝陛下。”

    大軍前行,一個半時辰後,張千快馬來報:“陛下,陽州都督白子弱領兵前來接駕。”

    “好,快傳!”

    沒過多久,一人白馬白衣腰懸白劍,策馬而來,身後還跟着兩位黑盔護將。

    風業端坐在戰馬之上,手握天子劍,從始至終目光都直視白衣將軍,不曾有過一絲一毫閃避。

    此乃王者自信,倘若他有半點膽怯,接下來在統兵之時,便會被這白子弱給搶了權勢去。

    “馭~”

    白子弱拉緊繮繩,戰馬在風業面前停下,二人對視三秒,白子弱這才下馬行禮;

    “秦地陽州都督白子弱,恭迎陛下!”

    風業細細打量着他,白子弱年紀並不大,瞧着30歲左右,身上倒是散發着一股肅殺之氣,想必是常年在戰場殺敵所養成的。

    又是一位大風棟樑之材,只是不知是將才還是帥才。

    風業不下馬,只面容和藹,笑着說道:“寡人久聞西秦狼軍英勇善戰、悍不畏死,所向無敵,百戰之師;

    兵王白子弱,用兵運籌帷幄、步步爲營、足智多謀且驍勇善戰;

    所以特意下旨,指定西秦狼軍北上滅熊渠;

    寡人期望頗高,還請白都督莫要讓寡人失望。”

    白子弱拱手說道:“陛下爲帥,微臣定當謹遵將令,沙場之上,倘若狼軍將士有一人後撤,微臣願軍法處置。”

    “好!”風業笑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前方領路,回青桑城。”

    統領二十萬大軍,光將軍就有500多人,若把他們全部招來討論如何打仗,怕是10天10夜也扯不完。

    所以風業一到青桑城,便只宣實際把控兵權的將軍覲見,但就算如此也有20多位將軍,將議政廳都給擠滿了。

    在白子弱的帶領下,所有將軍皆對風業一拱手:“臣等拜見吾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將軍不必多禮,此次出征,寡人爲元帥,以後在軍營之中沒有君臣之分,唯有將帥。”

    “我等謹遵帥令!”

    白子弱上前拱手說道:“啓稟大帥,此戰我軍與敵軍兵力懸殊,不知大帥作何部署?”

    “不知敵情,而論軍政,乃紙上談兵,貽笑大方。”風業微笑道:“取趙地地形圖來。”

    白子弱一招手,兩個黑甲兵士便扛着一張碩大的布圖,在屏風上攤開;

    趙地地形城池羅列,一應出現在衆人眼前。

    風業粗略的查看一番,轉身問道:“白子弱,狼軍達到青桑城幾日,可有探清熊渠大軍動向?”

    白子弱上前一步說道:“回大帥的話,我軍三日前達到青桑城,第一時間便派出哨探前去查探敵情。”

    “目前初步懷疑,熊渠王很有可能居於白沙城,至於鐵騎動向不得而知;

    只因熊渠派遣的閒散遊騎太多,以五騎爲一伍,千米範圍內必有十伍,以鳴哨爲號;

    圍繞着白沙城附近大範圍的搜查、警戒;

    凡有異動,哨聲一響,附近隊伍立刻前來支援;

    不出一盞茶時間,必有上千鐵騎奔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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