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通心中一動:“陛下何意,不妨明示。”

    風業道:“寡人此行雖爲元帥,但絕不干涉將軍行軍打仗之事;

    但宋將軍也莫負文武雙全之名。”

    “中軍幕府有五千金吾衛甲士護衛,寡人的安危足以保障;

    但是你所帶領的五萬虎賁營將士必須是精兵,若無法大破熊渠騎兵,當提頭來見,如何?”

    宋文通沒有立刻答應,只問道:“陛下,熊渠國此次南下兵力如何?”

    風業道:“熊渠王親自領兵,號稱五十萬鐵騎,實則不足三十萬。”

    “秦地調兵二十萬北上,太尉領兵兩萬已入趙地,再加上五萬虎賁軍,兵力相差不大;

    當然,秦地二十萬大軍寡人無法讓你指揮;

    太尉的兩萬精兵也另有所圖;

    寡人能給你的,只有五萬虎賁軍。”

    宋文通聞言面露難色:“陛下,熊渠大軍皆爲鐵騎,機動速度極快,末將五萬虎賁軍,戰陣難開,怕是難以取勝;

    若是讓末將把二十萬虎賁軍全都帶上,可立軍令狀,必將熊渠鐵騎趕出趙地。”

    “要不寡人再給你多一點,將四大營八十萬大軍全都交給你如何?”風業沒好氣的說道。

    宋文通面露惱怒之色,但也沒多說一句話。

    風業罵道:“狗屁的文武雙全,還沒出徵呢,就這麼多名堂;

    倘若有足夠多的軍隊趕往趙地,寡人還要你何用?”

    “四十萬打三十萬,這樣的仗若是打不贏,乾脆回家奶孩子,當什麼將軍!”

    “寡人告訴你,只有虎賁軍五萬,帥仗不干涉你領兵;

    但只有一點,不管你怎麼打,死多少人,將熊渠王的頭顱給寡人獻上來;

    如若做不到,軍法處置。”

    “現在寡人再給你一次後悔的機會,若是不願意去,就去將其餘三位將軍叫進來。”

    宋文通鐵青着臉色,忽然跪下,拱手說道:“陛下,末將若將熊渠王頭顱摘下,有一事還請陛下應允。”

    風業笑了,揮手道:“宋將軍只管說,加官進爵無有不準。”

    宋文通忽然俯首叩頭,高呼道:“末將請陛下重開科舉,給天下寒門士子侍奉廟堂的希望。”

    風業呼吸一窒,頗爲詫異。

    開科舉,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可是現在的大風世家當道,輕言科舉,將被世家羣起而攻之。

    會開,但還不是時候,他這個大風王,還不夠強大。

    但宋文通有此遠見和膽識,必然不是庸碌之輩。

    風業沒有及時回答,只無聲的走上前去,將宋文通輕輕扶起,在其耳旁細語道:“有朝一日你若爲司徒,科舉大門由你親自打開。”

    宋文通聞言身子一顫,霎時間淚眼婆娑;

    他對風業一拱手道:“末將這就去點兵。”

    風業目視着對方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嘆道:“大風民間,還有多少如同宋文通這般的不世之才被腐爛的朝廷所埋沒?

    每每想及至此,倍感心痛。”

    “張千何在!”

    幕府外伺候的張千連忙跑了進來,拱手道:“末將在!”

    “傳令,五千金吾衛輕裝簡行,極速行軍,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奔赴趙地!”

    御駕親征可不是鬧着玩,風業此行也不是爲了看熱鬧;

    他要統兵,要殺敵,要將大風王能征戰善戰的名聲打出來。

    唯有如此,他在軍中才有威信,那些搖擺不定或渾惡度日的將士,才能夠重獲信仰,煥然一新。

    大風將士,也將再也不敢輕言造反!

    大風王朝是個爛攤子,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能夠從趙地活着回來!

    ……

    張千快馬來報:“陛下,出了前方的望山關,便是趙地了。”

    馬車內,風業自睡夢中驚醒,後知後覺的聽見張千的聲音,頭腦逐漸變得清醒。

    “趙地乾旱,災民不計其數,民事艱難必生匪患,又有熊渠遊騎襲擾,雖剛入趙地,但危險亦不可忽視;

    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派遣五百斥候前方探路,大軍五百米範圍內,不準任何人靠近!”

    “是!”張千領命之後,立刻退下。

    “來人。”

    曹公陽的聲音傳來:“陛下有何吩咐?”

    “取寡人佩劍、盔甲、戰馬來;如此險地,當披甲!”

    “是。”

    “蕭林何在?”

    “臣在!”蕭林的聲音從馬車的右邊傳來。

    “車馬目標太大,多多警惕,莫要讓寡人喪命於流矢之下。”

    “陛下安心。”

    在幾個宮女的服侍下穿戴好盔甲之後,風業乘馬駕於馬車前三兵線;

    尋常兵士打扮的曹公陽與遊俠裝扮的蕭林則一人一騎護衛在左右。

    至於馬車之內,空空蕩蕩。

    並不是風業發現了敵情,實乃警惕所致,防範於未然。

    某種意義上來說,風業怕死,十分的怕。

    好不容易成了一國之王,天下美女享用不盡;

    這個時候死,太虧。

    所以他不得不謹慎一點。

    好在一路上並無事發生,五千裝備精良的大軍,一般勢力可不敢招惹。

    風業下令大軍不在望山關歇息,繼續急行軍趕路;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與秦地北上的二十萬大軍會合。

    有了兵,他的才智纔有用武之地。

    要不是每一個驛站風業都下令改善伙食,大魚大肉管夠,只怕這五千未曾經歷過長行軍的金吾衛早就罷工了。

    秦地北上的這支二十萬的大軍,有着一個響亮的名號,喚作“西秦狼軍”;

    一個狼字,道盡了這支軍隊的特性,也說明了秦地的民風彪悍,人皆尚武,且悍不畏死。

    領軍上將爲秦地陽州都督,擁有兵王之稱的白子弱。

    此“王”字,乃狼王之稱;

    凡白子弱所帶之兵,皆能戰、勇戰、苦戰、久戰;

    擅長以少打多,逢戰必痛擊敵軍,乃秦地大軍之中斬首之數最多的軍隊。

    熊渠人也以彪悍勇猛自居,風業調集狼軍迎敵,要的就是一個以強殺強;

    對付熊渠這種蠻夷種族,只有在對方最強的手段之內戰勝他,才能夠真正的懼怕你,再臣服你。

    現如今白子弱帶領二十萬狼軍正駐紮在趙地的青桑城,等待風業的到來。

    青桑城外,便是隨處可見的熊渠遊騎兵。

    “曹公陽,去前面問問,距離青桑城還有多遠,大軍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城下!”

    “是。”

    沒過多久,曹公陽快馬而回:“陛下,只需行軍兩個時辰便可到達青桑城,只是探馬來報,前方發現大量的災民堵住官道;

    大軍若是前行,必然和災民發生衝突;

    張千將軍以爲,陛下當暫停行軍,由金吾衛驅趕災民,開拓道路之後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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