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渠將士們頗爲不解,但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有意見又能怎麼辦,生死全都掌握在他人手中;

    更何況之前風國承諾過,善待俘虜,還會將他們安全的送回熊渠國。

    如今之舉,怕是善待俘虜的第一步。

    只是沒有人想過,當初風國承諾善待俘虜的條件是主動投降,而不是被抓。

    被抓,是要全體被閹割的;

    所有人,完全忘記了;

    還以爲這是大風王的善良;

    發動戰爭者,總是渴望自己能得到救贖,而不願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多麼的自私。

    很快所有熊渠人都領了自己的午餐,蹲在地上大口喫着;

    幾個稍微聰明的將軍,總是不停的擡頭張望;

    看得最多人便是白子弱;

    他們發現,白子弱的眼神似乎不太正常,看着他們就如同在看一羣將死之人。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總是讓人感到不安,但一切又都那麼平靜。

    白子弱只是一直看着他們,一直看着;

    直到……最後一個熊渠戰士喝完最後一口酒。

    白子弱右手舉起,緊握拳頭;

    這一舉動嚇到了許多警惕性強的熊渠戰士,他們紛紛站了站了起來,快速查看四方。

    “踏踏~踏踏~”

    街道四面八方的街道上,一瞬間涌出大量的弓箭手,只十息時間,便將整個中央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裏三層外三層,不留下任何讓熊渠人逃跑的缺口。

    這一舉動讓熊渠將士們彷彿炸了鍋一般,一個個砸了手中飯碗,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作勢要衝出去。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殺呀!”

    “衝啊!”

    “嗖嗖嗖~”大量的弓箭射來,衝殺在最前方的一批熊渠人直接了當的倒下。

    因爲距離過短的原因,箭矢的殺傷力極強,每箭都能貫穿一人而傷到後方的人。

    不出三秒,就有好幾千人倒下;

    這些熊渠人被嚇破了膽子,紛紛退後,聚集在一起,瑟瑟發抖。

    這時,所有熊渠人中官階與威望最高的一位中年人走了出來;

    他皺眉直視着白子弱,高喊道:“你們說過會善待俘虜的!”

    “風國答應會送我們回熊渠國,風國難道言而無信嗎?”

    白子弱面無表情的說道:“那時在你們自己主動投降的條件下,而不是被我國大軍攻破城池,被迫爲俘。”

    “那也不能就這樣殺了我們,身爲熊渠勇士只能戰死!

    我們手無寸鐵,有本事公平決鬥!”

    “沒錯,若是正面廝殺,我們死而無憾,你們不能這樣羞辱熊渠的勇士!”

    嘈雜的吵鬧聲中,白子弱冷聲高喊:“你們手持彎刀,屠殺我大風子民之時,可曾想過公平,可曾想過屈辱!”

    “老弱婦孺你們全不放過,伏屍數十萬,皆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難道我大風的子民就不是人了嗎!”

    “本將軍現在要做的,就是爲無辜死去的大風子民們報仇,血債血償!”

    “噗通。”爲首的那位熊渠將軍居然跪下了,緊接着身後許多熊渠將士全都跪下,對着白子弱不停的磕頭。

    那將軍喊道:“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

    仁慈的風國將軍吶,只要你放我們回去,熊渠的彎刀再也不會迎向風國;

    我們將時代交好,永不再侵犯。”

    “原諒你們是那些死去了的大風子民的事,而我要做的,便是送你們去見他們。”

    “弓箭手準備!”

    這一刻,所有長弓手拉弓搭箭,一氣呵成;

    若是說之前他們還有些猶豫和不忍的話;

    在聽了白子弱的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之後,無一不恨不得將這些熊渠人碎屍萬段。

    “放!”

    “啊~”

    “跑啊~”

    一片又一片的熊渠人倒下,密集的利箭根本就不是他們沒有保護的肉體能夠抵抗的。

    不過一炷香時間,近兩萬熊渠人全都倒了下去,淒厲的慘叫終於在這一刻停止。

    “長矛士出列,給他們一個痛快。”

    手持長矛的士兵快速走進了戰場,對每一具屍體都來上一下,確保每個人都死去。

    趙地東部,一片蒼茫的大地上,乾旱早已讓土地龜裂,化作黃土,有向沙漠轉變的跡象。

    此處寸草不生,飛鳥難尋,房屋都快風化,大多數都坍塌了。

    可就是在這樣一片絕望的土地上,卻發生了一場更加絕望的激烈戰爭。

    “殺啊!”

    “全軍衝鋒!”

    “熊渠的勇士們,用你們的鐵蹄碾碎這些風國的螻蟻!”

    渾身浴血的熊渠王高舉染血的長刀,怒吼道:“殺!”

    好幾萬鐵騎在這一刻瘋狂的奔騰起來,衝向前方黑壓壓的大軍。

    “虎賁營,列陣!”

    虎賁將軍宋文通此時手持圓盾、長刀,身披滿是血痂的鎖子甲,披頭散髮,腳踩血泥屍堆,長刀直指前方奔騰如蒼龍的熊渠鐵騎,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雙眼之中只有殺意與戰意。

    宋文通用他那早已嘶啞的喉嚨怒吼道:“拒馬陣!”

    大量的長矛將士衝了上來,一個手持染血的長矛,排列成一排,將長矛抵在身前;

    一排接着一排,如此便形成了一道道尖銳的拒馬防線;

    只要騎兵膽敢衝來,尖銳的長矛便會貫穿戰馬;

    讓騎兵大軍衝鋒的勢頭就此而止,後方騎兵也會因爲前方大批戰馬的摔倒,而紛紛翻滾墜地;

    如此戰法面對騎兵衝鋒十分有效。

    但是,對於據馬陣最前方的戰士,如此強烈的衝擊將是毀滅性的,往往都被踏成了肉泥,難存活口。

    但是,虎賁營的將士們沒有任何人膽怯後退,眼中只有濃郁的殺意。

    這些天來,這樣的衝擊廝殺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

    若是要跑,早就走了,何必留到現在;

    這場戰爭打到現在,已經沒有意圖了,有的只是廝殺,你死我活,爲死去的兄弟報仇!

    熊渠騎兵距離拒馬陣不足五十步!

    “弓弩手,放箭!”宋文痛再次嘶吼。

    大批熊渠勇士死於箭下,但是弓箭早已不能阻擋住他們衝鋒的勢頭。

    熊渠騎兵距離拒馬陣不足十步!

    “刀盾盡忠軍,列陣衝鋒!”

    宋文通一聲令下,身後近萬早已經精疲力盡的刀盾手全都衝了過來,以最快的速度排成縱隊,一排接着一排。

    “舉盾在前,隨我衝啊!”

    “殺!”

    前方的熊渠騎兵衝勢力早已被長矛軍的拒馬陣給打亂,殺成一團;

    這時密集的刀盾手嘶吼着衝殺過來,紛紛用手中的盾牌撞向騎兵大軍。

    熊渠騎兵有着身高優勢,唯有長矛兵可以輕易的攻擊到;

    而刀盾手以低打高,每每還未攻擊到熊渠騎兵本人,就被對方劈開了腦袋。

    所以只能用盾來撞,一個人撞不倒戰馬,那五人、十人、百人成陣,衝擊而下,總能撞倒戰馬,而後圍殺。

    宋文通每每衝殺在最前方,儘可能的多殺死一位敵人,他的虎賁營弟兄便可能少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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