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和一旁身穿無極甲,手握無極棍的風無極說道:“風無極,跟你商量件事唄。”
“何事?”
“我這把劍與你的無極甲、無極棍出自同源,品質相仿,不如你將無極二字借於我;
我打算將此劍命名爲無極劍,如何?”蕭林期待着問道。
風無極無所謂的說道:“不就是個名字,你想叫就叫唄,何須徵得我的同意。”
“這不一樣。”蕭林開心的說着。
前方的風業則調侃着說道:“無極你別上當,以這小子的本事,以後指不定死在哪個黑嘎達裏面;
而你不一樣,威武神將,將來必定載入史冊,流芳千古,無極甲與無極棍也會因爲你而成爲天下數一數二的神兵;
這小子用你的名字,是爲了讓他的劍也出名;
劍出名了,使劍的人自然能夠沾光;
這可是流芳千古的美名,無極你虧大了。”
風無極一笑道:“嘿嘿,無妨,這把劍確實不錯。”
蕭林的臉色卻難看起來,剛想說些什麼,忽然前方探馬來報。
“報!陛下,我軍在前方樹蔭下抓獲一名熊渠斥候!”
風業瞳孔微縮,“熊渠王大軍”幾個字如閃電一般從他的腦海之中劃過;
他連忙說道:“傳令,全軍備戰,立刻帶他來見寡人!”
飛龍崖;
五千金吾衛鐵騎狂飆而來;
就算連續下了好幾天的大雨,一路上風業依舊能夠瞧見大地上沾染的鮮血,四處亂丟的熊渠人彎刀,以及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
雖然味道很淡,但是風業聞得出來;
這是血腥味太重,已經與泥土融爲一體,雨水難以衝散,唯有歷經兩三年纔會慢慢消失。
風業一人策馬奔騰,衝在大軍的最前方;
他瘋狂揮舞着馬鞭,妄圖以最快的速度趕赴飛龍崖。
風業身後,蕭林策馬緊跟,接着是風無極與曹公陽;
張千則領着金吾衛大軍快速追趕,嘴裏還不停的喊道:“危險吶陛下,慢一點!”。
很快飛龍崖上立着的碩大岩石碑映入眼簾,風業心緒激動,呼吸變得十分急促;
當略微能夠看清巖壁上的血字之後,風業刷的一下摔下馬來,身子不停的在泥土地裏翻滾。
“陛下!”蕭林縱身一躍來到風業的前方,用自己的身子擋住風業翻滾的勢頭。
“陛下沒事吧?”蕭林將風業扶起,生怕對方受傷。
風業則甩開蕭林,狼狽的爬了起來,也不顧身上的滾龍袍沾滿了骯髒的泥土,晃晃悠悠、匆匆忙忙的便朝那塊寫滿血字的石碑跑去。
嘴中還不停的唸叨着:“宋文通!虎賁營!宋文……”
“大風歷399年,10月1日……虎賁營五萬將士披堅執銳、悍不畏死……以卒抗騎,創戰史之先例……埋骨之地,特立此碑,警示大風後人,不忘先烈。”
看着這些用鮮血寫下的碑文,風業痛不欲生,仰天哭吼道:“虎賁營的將士們吶,寡人對不住你們吶!”
“若是讓寡人知曉你們的處境,西秦狼軍可朝發夕至,又怎會讓你們遭受如此大難!”
就在這時,張千等人帶着金吾衛大軍趕到;
氣喘吁吁的張千看到這些血色碑文後,渾身一震,心中抑鬱。
風業恨吶,爲何他帶着二十萬的狼軍,卻嗅不到熊渠十五萬大軍的動向;
他就知道,熊渠王何許人也,怎麼會帶着十五萬大軍莫名其妙的消失。
悲傷過後,風業高喊道:“拿酒來!”
曹公陽連忙命人端來一大壇烈酒,風業雙手高舉酒罈,吶喊道:“大風的兒郎們,你們都是好樣的,是大風的英雄!”
“寡人敬重你們,更佩服你們!九泉之下,大可安息,大風子民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貢獻!”
“遲來的英雄酒,寡人敬你們!”
風業說完,將此壇烈酒盡數倒在石碑前,隨後砸了酒罈,下令道:“全軍將士聽令,記住虎賁營三個字,他們的榮耀,是你們一輩子將要追趕的東西。”
緊接着,風業又讓全體將士對死去的虎賁營將士行三拜大禮;
自己則重新跨上戰馬,彷彿沒事人一般;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有多痛。
“熊渠王,這件事絕對不會就此了結,四萬多虎賁營將士的仇,遲早要報!”
同時風業在心中疑惑一件事,宋文通以及他麾下還活着的虎賁營將士去哪了?
按照時間推算,他們如若回京,捷報早就送到他的手上,倘若還在趙地,西秦狼軍的斥候不可能沒發現。
越想風業的心中就越不安;
以宋文通心高氣傲的心性,在經歷如此憋屈的打敗之後,會帶着剩下的虎賁營將士去哪呢?
如果是自己,又會怎麼做?
忽然風業渾身一震,驚懼的看向北方,嘴脣微微發顫。
大風京城位於楚地以北,楚地又接壤秦、韓、魏、齊四地,楚地居南,燕、趙居北,秦地處西,齊地在東,韓、魏在中,沒有任何敵國或者蠻夷的侵擾,所以又合稱爲內地。
燕地兵強,只因爲地理原因,四面楚歌,邊疆要防備熊渠,胡人,也就是匈奴之一,還有樓國等衆多國家的經常性小規模的軍事騷擾。
東南方向又靠海,常有海盜洗劫村落,海的另一邊,還有衆多大大小小的國家,時常前來燕地敲詐勒索。
所以燕地必須兵強馬壯,刺史非能人不能居;
不然燕地便會受到衆多敵人的欺負,將民不聊生。
在大風朝廷近乎放任自制的情況下,燕地刺史秦香蓮更是發揮出了鐵血手段;
外強內柔,帶刀劍者以兵,攜金銀者以茶;
如此竟將本該戰火連綿的燕地,逐漸發展成了僅次於楚地的大風第二強地。
軍事力量強大,換來的是燕地民生安定;
在他國不發兵冒犯的情況下,兩國之間的商貿來往便越發的頻繁;
無論是熊渠、匈奴、海盜還是樓國,都不缺錢財,缺的是絲綢、茶葉、精鐵、細鹽等等各種各樣的小東西;
所以大風的商人大多數都趕赴燕地,與他國經商;
這國與國之間的商貿,一單的利潤便夠得上商人們在內地經營一年的利潤。
也正是因爲如此,大大推動了燕地的經濟發展,也就導致燕地又名爲商地、財地;
大風賦稅之中,又無商稅,所以導致燕地人人富得流油。
以前蕭媚娘掌權執政,一直都對燕地刺史秦香蓮放任不管,甚至還客客氣氣;
秦香蓮自然樂得清閒,也不給蕭媚娘惹麻煩。
可是現在風業這纔剛剛親政,上來就發動災民入燕,觸動了大量商人甚至是官僚的利益;
秦香蓮本不想計較,忍了也就算了,畢竟平民多了,錢也會跟着多;
但沒過多久風業居然亂動他的兵權;
這就不能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