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通小時候能夠讀書,還是仗着極遠的一些表親關係,成爲了一位世家公子的陪讀僕役,這才能夠學到知識。

    後來因爲才華出衆,得到某些大人的賞識,讀書環境纔好了些許;

    但是其中爲了讀書所受到的欺負與委屈,實在是一言難盡。

    然而天下寒門學子,大部分的遭遇與他一般無二;

    也就只有屈指可數的人,能夠像他一般混出頭來。

    可笑讀書環境如此艱苦的情況下,他宋文通考中文武雙狀元,卻落得個只得以武功做個小將軍的下場。

    可見當時官場之黑暗;

    每每想起此事,宋文通的內心就無比的傷心,甚至是絕望。

    若不是遇到了風業,他這滿身的才華,都只得付諸在虎賁營將士的身上;

    何其可笑。

    風業開學,無異於給天下百姓開了一天登天之路;

    工匠、農民等等這些人的命運,將重新改寫,他們的後代,將有無限的可能;

    大風也將進入萬才爭雄的時代。

    這將是一件轟動全世界的舉動,更是從天下世家手中爭利的大舉。

    宋文通十分明白這件事的難度,更能夠理解風業要扛住的壓力。

    風業沉聲叮囑道:“學堂的開辦,一學院建設,二師資力量,三強大的教材。”

    “教材一事由寡人來解決,在此之前你需要加緊時間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學院場地給建造出來;

    必須得保證大風七地,每一地之中至少有四所大學;每一府之內至少有十所中、小學;

    至於師資力量,就從此次科舉選拔的人才之中挑選。”

    “至於如何施行,你與六部商議,一同上奏一份奏章上來。”

    “是!”宋文通身軀微顫,拱手應道。

    辦學是一件需要時間的事情,沒有三年五載,別想有成效;

    而這三年五載之中,無論是宋文通還是風業自己,都得爲了這件事去拼命。

    不努力,學業便辦不成;

    半吊子,還不如不辦。

    天色不早,風業便讓宋文通先回去;

    但是風業知道,今天宋文通接收的信息太多,只怕今晚是睡不着了。

    風業低頭沉思,世家那邊的問題並不好解決,可能到了關鍵時刻,在學堂管理制度方面,還得向各大世家讓步纔行。

    不管怎麼說,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給世家貴胄們再多的權利;

    只要能夠將大風王朝的學堂給辦下來,都值得。

    將來形勢穩定之後,再將權利收回來也不遲。

    就在這時,曹公陽過來稟報:“陛下,時辰不早了,今晚去美姬宮嗎?”

    風業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戌時末了。”

    風業眉頭微皺:“是有點晚了,但還不算太晚;擺駕錦樂宮。”

    曹公陽有些詫異,風業還要去王后那裏?

    最近幾次,風業每次去錦樂宮都沒討到好,最後都怒氣衝衝的回太極宮,一路上還得不停的咒罵,嚇人得緊。

    所以軒轅胎仙雖然爲王后,但是曹公陽最不喜歡,也不喜歡風業去看她。

    但是曹公陽不敢違抗風業的意思,點點頭便下去安排。

    很快車駕來到錦樂宮門口,這一次軒轅胎仙倒是領着衆位宮女、太監在宮門口處迎接,並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

    “嗯。”風業只輕輕應了一聲,便往宮內走。

    主屋內,風業坐了一會,喝了杯茶,也不看軒轅胎仙,直接說道:“據寡人所知,王后入宮之後還未曾回門看望家人;

    王后不是妃子,禮數不能落下;

    今天時間還早,你收拾一下,寡人陪你回家見見二老,聊表孝心。”

    “現在?”軒轅胎仙眉頭微皺,顯然不太樂意;

    瞄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幽怨的說道:“現在這時辰,就算到家,父母也歇息了;

    陛下若真的有心,何不明日一早前去?”

    “國事重還是家事重?”風業反問一句。

    “陛下什麼意思?”

    風業冷聲說道:“寡人政務繁忙,白日裏哪有時間,就現在,你走不走,不走這輩子便再也別想出宮。”

    軒轅胎仙陷入沉默,身子忍不住發顫;

    是她自己要冷漠的對待風業的,怎麼現在風業如此對她,她卻受不了了?

    原來冷漠,這般傷人嗎?

    軒轅胎仙咬了咬牙,無奈的說道:“陛下稍待,臣妾收拾一下。”

    看着軒轅胎仙遠去的背影,風業的眼中只有冷漠。

    經歷過蕭媚娘一事,他已經不想再將精力放在女人身上;

    女人只會影響他治國的頭腦;

    愛情會讓人變得愚蠢;

    整天圍着女人轉悠悠的男子,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

    天下之大,吾爲王;

    只有天下女人來哀求哄他的份,沒有他去哄別人的份。

    風業現在的心思,都在辦學一事之上;

    而去軒轅府,爲的就是辦學一事的重中之重。

    半個時辰過後,風業的車駕來到軒轅府;

    軒轅胎仙的母親秋子美帶着府內下人們全都來到正門口迎接風業;

    並行禮道:“拜見陛下,拜見王后娘娘。”

    “母親快快請起。”軒轅胎仙主動迎了上去,又問道:“母親,父親呢,怎麼不見他身影?”

    秋子美聞言神色一暗道:“你父親他……”

    “父親怎麼了?”軒轅胎仙擔憂的問道。

    風業也眉頭微皺,沒聽說軒轅長空出事的消息呀?

    秋子美無奈的說道:“你父親自從歸家休養之後,便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渾渾噩噩度日,早已經不成人樣;

    這個時辰已經爛醉如泥,起不來了。”

    “失了禮數,還望陛下與王后娘娘不要介意。”

    風業卻是冷笑一聲說道:“走,去看看。”

    看着風業獨自一人往前走,軒轅胎仙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心中怨念十足。

    後方的秋子美瞧見自家女兒這幅模樣,不由得嗔怪道:“你這妮子怎麼回事,上次不是和你說了一定要和陛下打好關係嗎,現在這幅表情是怎麼回事!”

    “你要死啊你,天下誰敢和陛下作對,你嫌命長嗎!”

    軒轅胎仙本來就心煩,現在被母親一說心中更煩了,便抱怨道:“行了,我知道了,自己有分寸的。”

    “你就作吧你,遲早有你後悔的時候!”秋子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等有一天你的任性害死了爹孃,你便知道陛下的厲害了!”

    “母親,您說什麼呢……至少女兒現在還是王后。”軒轅胎仙煩惱的說着。

    “也就是陛下寵着你,纔會讓你如此得意,可是你繼續這樣對待陛下,等有一天你人老珠黃,陛下不再愛你,變了心,便是你的死期。”秋子美彷彿在闡述一個事實。

    人老珠黃……變心……;

    這幾個字聽在軒轅胎仙的耳中如同針扎;

    她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將秋子美都嚇了一跳;

    又想到自己的女兒現在是王后,心中居然多了幾分懼怕。

    一股莫名的傷感涌上秋子美的心頭,猶如刀割。

    軒轅胎仙沒再說話,加快腳步跟上了風業的步伐;

    轉眼進入內院,主屋之內;

    風業一進門,濃郁無比的酒氣便撲鼻而來;

    地面上滿是散落的書籍與畫冊;

    墨水更是撒了滿地,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擡眼望去,風業果然在書堆之中瞧見了躺在地上,披頭散髮、手握酒壺,呼呼大睡的軒轅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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