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軒轅胎仙接受不了這個邋遢、落魄的酒鬼是自己的父親。

    在她從小的記憶之中,自己的父親總是那麼文質彬彬,衣衫整潔,面若冠玉;

    就算上了年紀,眼神之中也充滿了自信,瞧不見半點的滄桑與落寞。

    春風得意這四個字,可以貫穿軒轅長空的一生;

    那滿朝被他提拔上來的文武官員,更是他的驕傲。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了,化作煙雲消散。

    軒轅長空落勢之後,也不是沒有想過造反,發動政變;

    可是到了那時,才發現風業力量的可怕;

    風業的影響力已經貫穿的了全朝,軒轅長空開始意識到,只要自己敢輕舉妄動,不僅僅會失敗,還會害死全家人,更害死那些原本好好的同僚們,以及他們的家人。

    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軒轅長空變得絕望,他一直想不明白,爲何風業的力量能夠發展得如此之快。

    這些天醉酒之後,放空大腦,軒轅長空才徹底想明白;

    王權,總是讓人容易尊崇,而向着民心的王權,就更加人生不出反抗的念頭,甚至會發自內心的敬重、愛戴以及維護。

    這種東西,是他做司徒一輩子都無法獲得的。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軒轅長空更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望,這輩子想要追求的東西,再也無法得到。

    身爲一個男人,既然再也守護不了自己的事業,那麼至少要守護好家人與友人。

    而對於他這個前任司徒來講,天天待在家裏酗酒不出,便是最好的守護。

    “你們先出去,寡人與他有政務要談。”風業來到軒轅長空身前,隨意的說了一句。

    軒轅胎仙忙說道:“父親他都這樣了,今晚怕是不會醒來了吧?”

    “一樣的話,寡人不想說第二遍。”

    軒轅胎仙心中一痛,秋子美嚇得渾身發顫,菜市口被腰斬的那些御史臺大員悽慘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之中浮現;

    她連忙拉着軒轅胎仙離開,並低語道:“快走吧,政務不是我們女子能夠干涉的。”

    出了屋門,秋子美眼淚都快出來了,委屈的哭道:“你看看你辦得什麼事嘛!”

    “乖女兒,你若是真的想孝順父母,便與陛下和好如初吧;

    你繼續與陛下作對,便是盼着我們做父母的慘死呀!”

    “你父親已經成了這般模樣還不夠嗎,你想他死嗎!”

    軒轅胎仙氣得渾身發抖,可也無可奈何,她又沒得人怪,可是心中的鬱氣怎麼解?

    讓她每天與一個只知道算計,不懂得付出真感情的薄情薄性之人同牀共枕,笑臉相迎,並獻上自己的身體;

    一想到這樣的生活,軒轅胎仙就感覺如同地獄一般;

    比殺了她還難受。

    如果風業一開始就絕情,不觸動她的心扉,明說這只是一場交易;

    軒轅胎仙覺得自己或許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大不了沒心沒肺,在宮中過自己的生活便是。

    可是爲什麼風業要欺騙她的感情,騙完之後還說用真心騙真心;

    軒轅胎仙都無法分辨風業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真真假假,讓她感到恐懼和害怕。

    她怕與風業恢復如初之後,整日幸福歡笑,以爲得到美滿的愛情,最後發現又是一場騙局。

    如果那樣,軒轅胎仙覺得自己可能會瘋掉。

    主屋之內,風業踢了踢爛醉如泥的軒轅長空,沒好氣的說道:“起來吧,寡人知道你沒醉。”

    “呼~哈呼~”軒轅長空動都沒動,繼續打着呼嚕。

    風業眉頭微皺,走至一旁的茶桌上端起一壺清茶,打開之後,直接對着軒轅長空的腦袋澆了下去。

    “呃~啊?誰~誰!”軒轅長空這才驚醒,瞧見是風業之後,連忙丟了酒壺,跪着叩頭道:“草民軒轅長空,叩見陛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風業看着他眯眼笑道:“司徒軒轅長空,二十歲時意氣風發,憑一己之力喝醉三百世家弟子,並能保持清醒,並奪得千杯不醉的赫赫威名;

    可能時間太久,你都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千杯不醉這個獨特的名號了吧,寡人的司徒大人?”

    軒轅長空神色一凝,最終嘆氣一聲,拜道:“陛下,老夫已經不再管事,更是斷絕了與其他人的任何來往,還請陛下看在胎仙的份上,開恩饒命。”

    “她的份?”風業冷笑道:“難道軒轅大人不知道,您女孩在王宮之內天天給寡人臉色看,讓滿朝文武看笑話,將寡人的臉面都給丟盡了,她在寡人面前還有什麼面子?”

    軒轅長空愣住良久,伸手將眼前散落的黑白相間的長髮撥動開來,讓自己能夠看得更清楚些。

    瞧見風業那年輕清秀的容貌,軒轅長空不由得神往,曾幾何時,他也如同風業一般,年輕氣盛,意氣風發;

    看到風業,他就如同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歲月蹉跎,不知怎的,滿頭的青絲逐漸發白,人也慢慢老去,隨之老去的,還有那失去光澤的心。

    軒轅長空沉聲說道:“陛下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草民知無不言,只求陛下殺草民一人,不要傷害胎仙。”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風業嘆氣一聲說道:“其實就算你不選擇寡人,也不會成爲這個樣子;

    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有軒轅胎仙在,有趙黃巢在,寡人便不會動你;

    只可惜趙黃巢死了,那麼朝堂之上,便容不下一個軒轅司徒;

    你可明白?”

    軒轅長空點點頭:“從得知趙黃巢身死的那一刻起,草民便知道,屬於我們那個時代的三公已經結束,新的三公將要崛起。”

    “你明白就好。”

    風業繼續說道:“舊事無需多言;

    世家宴內,還有一個頂級世家並沒有到場,那便是軒轅家;

    而有着軒轅姓氏的你,甚至是武狀元軒轅冷,你們二人雖然都有着軒轅的姓氏,但似乎並沒有獲得軒轅世家任何的幫助;

    你們的身上沒有世家的影子;

    這個自古以來的世家,強大且神祕;

    寡人想知道,軒轅家要的究竟是什麼?”

    軒轅長空聞言長時間沒說話,風業皺眉說道:“你知道的,寡人如果不得到這個答案,始終無法對軒轅這個姓氏放心。”

    “草民無話可說,只能告訴陛下,軒轅家從不干涉任何國家內政,也不會爲出世的族人護短,在這一點上,陛下大可放心。”

    屋內陷入了寂靜之中,軒轅長空言盡於此,風業則在考慮這句話的真實性;

    其實無論是真是假,是無法考證的;

    真正要權衡的,是風業對軒轅長空的信任度。

    良久過後,風業說道:“與寡人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

    風業快速說道:“讓王后解除對寡人的芥蒂,寡人便準你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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