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平時,我或許會選擇讓你就這樣離去,但是爲什麼偏偏是今天?”

    糙漢子一驚:“宋大人,今天怎麼了?”

    “今天我心情不好。”宋文通說完,身體化作離弦之箭,一擊膝頂砸向糙漢子的胸口處。

    “噗!”糙漢子立刻噴出大量鮮血,整個人也被頂飛了出去,砸入牆壁之中,大量的碎磚滾落了下來。

    “啊~”宋夫人驚叫一聲,連忙衝了上去查看那糙漢子的狀況:“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只可惜被砸入牆中的糙漢子此刻只能瞪大雙眼,動彈不得。

    宋夫人一探鼻息,糙漢子已然斷了氣息。

    宋文通的胸膛不停的起伏,陰沉着臉走上前去;

    宋夫人嚇得跌坐在地,不停的後退,她這纔想起來,平日裏溫文爾雅,對她無微不至、親和溫柔的宋文通,以前可是武狀元,做將軍的人物。

    “相公,你不能殺我,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你下不去手。”

    宋文通走至她的身前,深呼吸着說道:“罷了,時至今日,事已至此,你我二人,從此兩不相欠。”

    宋文通說完之後,取出那封帶有他不捨淚水的休書丟在了宋夫人的面前;

    隨後果斷的轉身離去,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啊~不,你不能這樣!”宋夫人看着地上的那封休書絕望無比;

    下一刻她抓起休書衝了出去,一把從背後抱住宋文通道:“你不能休了我,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不能這麼絕情!”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若是休了我,叫我一個弱女子以後在這個世界上怎麼活!”

    宋文通強行掰開她的手,冷聲說道:“你看了休書便能活下去。”

    宋文通強行離去,宋夫人連忙拆開信封一看,立刻拍着胸膛安下心來。

    原來在休書之中,宋文通淨身出戶,將所有的家財都留給了她,就連一身衣衫都未曾帶走。

    出了宋府,宋文通不知該何去何從;

    不管怎麼樣,他都殺了人;

    這是犯法的。

    想了想,宋文通紅着雙眼朝王宮方向而去。

    御書房,曹公陽過來稟報:“陛下,司徒宋文通請求覲見。”

    風業一愣:“他不是纔剛剛出宮嗎,怎麼又來,有說所爲何事嗎?”

    曹公陽低頭說道:“陛下,司徒大人回家之後,將自己的結髮妻子休了,但是奴才在司徒大人的身上瞧見了血漬,怕是有大事發生。”

    風業眉頭微皺,心中一沉,想了想說道:“命風無極帶着金吾衛於殿外伺候,宣宋文通覲見。”

    沒過多久,一臉落魄的宋文通來到御書房,直接跪下:“陛下,微臣前來請罪。”

    “微臣,殺了一個人。”

    風業沒有責怪宋文通,而是反問道:“那個人該死嗎?”

    宋文通沉默了一會說道:“微臣不知道。”

    “那就說說看。”

    宋文通如實相告,風業聽了之後不由得上前將宋文通扶起來,沉聲說道:“此事是寡人對不住你。”

    “陛下何出此言?”宋文通不解。

    “朝廷政務繁多,寡人也將太多的擔子壓在你的身上,以至於你難以顧及到家庭,這纔有了這場悲劇。”

    “明明是微臣犯法,這件事怎能責怪陛下?”

    風業沉聲說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都與寡人息息相關,只因寡人是大風的王,有這個責任。”

    “可是微臣畢竟殺了人,這是犯法,微臣當以命償命。”宋文通耿直的說着。

    “那是以前,現在不用了。”風業說着拿出一本書冊遞過去說道:“這是寡人準備推行的新政,有關律法的內容;

    不僅將律法變得更爲人性化,更將法不容情,但寬於情的概念更加的落實;

    其中就有一條,凡出軌、苟且婚內女子者,處以死罪。”

    “所以,你今日的所作所爲,是合法的。”

    “陛下?”宋文通大驚,連忙翻看起來。

    風業如實說道:“你只管放心,這本律法寡人已經研究許久,絕不是因爲你而特別寬恕。”

    宋文通看到那一條律法之後,本就通紅的雙眼更是淚眼婆娑;

    宋文通繼續說道:“寡人知道你心中難受,今天寡人就陪你醉一場,說說心裏話。”

    “來人,備酒擺宴!”

    風業特意命人宰了一頭黑山羊,殺好之後拖了過來,就在御花園內的觀湖亭旁擺上爐火,製作烤全羊。

    再擺上炭火、鐵架,風業親自烤牛肉串,又配上燒雞、烤鴨、烤魚,還有風業自己調製的蘸料,相得益彰。

    酒是最烈的女兒紅,此次不爲談事,只求酩酊大醉。

    “來,乾杯!”

    “咕嚕咕嚕咕嚕~”風業放下酒缸,大喊道:“爽!”

    宋文通也大笑起得來:“陛下海量,微臣不及也。”

    風業笑道:“堂堂宋司徒,豈能爲一女子神傷,她有眼無珠,不識真寶;

    此女配不上你,你堂堂狀元英雄,也不能配這種庸俗之女;

    天下間美女如雲,知書達理者不在少數;

    你只管放心,這件事交給寡人,定替你選一位忠貞不渝的好妻子。”

    宋文通大灌一口烈酒,紅着臉說道:“陛下有心了,只是此事之後,微臣的心決意許國許陛下,再難許佳人。”

    風業忽然嘆氣道:“只可惜寡人膝下無女,不然必定將親女兒許配給你,也算是替她找了個人間最好的歸宿。”

    宋文通放下夾牛肉的筷子,驚訝的說道:“微臣以兄弟之情待陛下,陛下卻想做臣的父親?”

    “哈哈哈~”風業大笑道:“知我者,宋司徒也。”

    風業、宋文通二人一直喝到了深夜時分,一整隻烤黑山羊也被喫得七七八八,地上滾落的酒罈足有十幾數;

    兩個人也喝得臉色通紅,神智模糊。

    “陛下,微臣再也喝不下了……”

    風業摟着宋文通說道:“喝不下那就睡一會,睡醒寡人待你看一場好戲。”

    宋文通迷糊着說道:“微臣不愛看戲,微臣就看看奏文。”

    “就……就在這裏睡?”宋文通又指着地板說道。

    “沒錯,就這裏!”風業笑着摟住宋文通的肩膀用力的往下倒去。

    “寡人也睡會。”

    兩人則哈哈笑着,翻滾在地上,沒過多久便相繼睡去。

    一旁滿臉黑線的曹公陽連忙喊人擡來睡椅;

    又分別將風業、宋文通二人擡在睡椅之上,蓋好被子,這纔在一旁靜候。

    時間飛速而過,夜色瀰漫,忽然一道雞鳴聲傳遍了整個王宮;

    東、南、西、北四道宮門之下,大量的黑甲士帶刀聚集起來,偷偷來到宮門前。

    緊接着宮門緩緩打開,衆黑甲士與開門之人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一齊衝入宮中,朝太極宮而去,

    “殺啊~”

    “誅殺暴君,衝啊~!”

    大量的宮中侍衛被忽然斬殺;

    北門口,趙佗一襲玄色長衫,手持長刀,領着上千風雨衛快速衝入宮中;

    就在剛纔,宮中內應提供了消息,風業並不在太極宮,而是在御花園。

    這種地方,易攻不易守,又沒有重兵把守,最方便他們行動。

    趙佗連忙派人前去其餘三個宮門通風報信:“所有人調轉方向包圍御花園;

    只要能夠將風業捉住或者殺掉,大事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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