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當晚,林正、葉不修二人爲首,領着其餘十幾個世家家主赴宴;

    大宴已開,場中十二位歌姬在翩翩起舞;

    婀娜多姿,賞心悅目;

    唯獨風業遲遲沒有到場。

    御書房內,穿好正裝的風業臉色有些複雜,心中無比的茫然。

    大風王朝身爲中原強國,佔領七地,人口衆多;

    世家貴胄以及富商地主,比他想的還要有錢;

    一個個富的流油。

    一個如此強大的國家,若是不真正的利用起來擴大發展,真的是太浪費了。

    而貧富差距的巨大,也更讓風業心痛。

    他儘可能的想改變現狀,可是慢慢的努力之後,卻越來越發現自己的渺小。

    若想將這個世界變得像前世那般美好,非一代人的力量所能及的。

    時間會改變和證明一切;

    在時間的進程之中,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去爲這個目標而努力。

    風業覺得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將大風王朝發展成現代國家那般。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風業的心胸又開闊了一些;

    他覺得,至少在他的治理下,大風王朝要儘可能地向他心目中該有的樣子去發展。

    許多不足的地方慢慢去改,但是以民爲主的核心觀念絕對不能動搖。

    任何想要撼動這四個字的人或者勢力,都將是他的敵人。

    “陛下駕到~”

    跳舞的歌姬們紛紛退下;

    風業手持天子劍,身披玄色金龍袍,陰沉着臉色大步而來。

    坐於龍椅之上,衆家主行禮;

    風業免禮之後,沒好氣的說道:“五年之約這纔剛剛過去一小半,諸位難道就忘記了當初向寡人所作出的承諾嗎?”

    “一律擁戴寡人新政,絕不生事;

    你們卻在背後做一些左手倒騰右手的事情,以至於大大的拖慢了寡人新政的進度;

    導致現在都還無法發動戰爭;

    要知道寡人可是在替你們打天下,諸位都是一家之主,連這點格局都沒有嗎!”

    風業一招喧賓奪主,直接將原本怒氣衝衝的許多家主的話給懟了回去,半個字都憋不出來。

    “銀行的事情想必諸位已經清楚,如此大利麪前,爲何還執意跟寡人過不去,去撈國庫這點蠅頭小利!”

    “你們太讓寡人失望了!看來功成之後,對諸位家主的利益分配,寡人要好好的考慮一番。”

    “像葉家主這般大義凜然之人,纔是諸位的表率;

    三年多來,未曾對寡人有過半分的懷疑,更別說拖後腿了;

    銀行之事,葉家當佔主。”

    此話一出,葉正剛想替諸位家主說些好話,卻莫名其妙得到了這麼一筆利益,卻也不好再拆風業的臺;

    其餘家主們便着急了,連忙說道:“陛下此言差矣,一切都是誤會,家中小輩繁多,我等一時看管不利也屬正常;

    陛下應當多體諒我等的難處呀。”

    “沒錯沒錯,小輩們鬧事我們也很無奈;回去之後一定教訓他們,讓他們再也不犯。”

    風業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三年前,寡人有言在先,如若再犯,絕不留情!”

    “他們都是死罪!”

    王家家主這時陰着臉拍案而起:“陛下,老夫醜話說在前頭,其餘人也就罷了,老夫的孫子必須得放出來,不能傷及一根汗毛;

    我王家三代嫡系就這一根獨苗,絕不能斷了,如若不然,休怪老夫翻臉無情!”

    其餘家主也紛紛說道:“我家兒子……”

    “我家孫子……”

    眼看場面即將失控,曹公陽連忙上前一步,大呵一聲:“肅靜!”。

    所有家主對曹公陽怒目而視,可是曹公陽卻一一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場面也在這時安靜下來,風業這時大聲說道:“寡人一向都是給諸位家主謀福的,但是也莫以爲寡人好欺負,脫了這身龍袍,寡人一樣能和你們拼命!”

    風業拔出天子劍,快步上前直接架在王家家主的脖子上,怒視喝道:“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好好談,注意你的態度!”

    絲絲冷汗從王家家主身上冒出來,林正與葉不修連忙喊道:“陛下!”

    王家家主身子一晃,跌坐下去;

    風業這才收了天子劍,看向衆人說道:“這個天下間沒有人是不能死的,只要是對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情,任何人的犧牲都無傷大雅;

    寡人相信諸位家主很願意平分王家的家產。”

    “你!”王家家主大怒,指責風業有氣不敢發。

    就在這時,他也瞧見其餘家主的目光都盯着他,雙目發光,且充滿了貪婪之色。

    王家家主終於害怕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咬牙切齒的說道:“陛下,是老夫孟浪,還請陛下恕罪。”

    風業背過身去,嘴角微微上揚,重新回到龍椅上坐下,臉色已經恢復平靜。

    “查封的產業和錢財你們是不用想了,至於被抓進去的族人,死罪之人,一千萬兩白銀一條命;

    寡人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考慮,錢到放人。”

    “陛下……”王家家主黑着臉,還想再商量一下。

    風業直接了當的回道:“你們應當知足,非世家之人現在腦袋已經落地,有些人屍身都已經發臭。”

    “倘若什麼都不罰,這個天下寡人還怎麼來管制?”

    “若是國無律法,要不然諸位也將族規取消算了?”

    王家家主咬牙切齒的說道:“陛下,老夫想問的是,何時發兵,我等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個問題也是所有家主都想問的問題;

    對於銀行這種共同利益,而且沒有先例的東西,他更爲關注實打實的土地。

    風業氣得渾身發抖,一羣喫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

    終有一天他要將這些人全都斬盡殺絕!

    “你們適可而止,寡人便可在一年內發兵。”

    王家家主起身拱手冷聲道:“既然如此,老夫拭目以待,告辭!”

    緊接着許多家主也紛紛拱手離開;

    宴無好宴,想問的問題已經問清楚,目的也已經達到;

    自然不用再逗留。

    一直到最後一個家主離開;

    風業還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默默的發着呆;

    到了第二天的雞鳴時分,都不曾動彈一下。

    這一刻風業纔想明白,當初的蕭媚娘身上扛着的是多大的壓力和擔子。

    一介女流,憑一己之力抗衡所有世家;

    就算官場上已經腐敗不堪,但是至少保證了大風王朝的延續。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已經十分厲害了。

    風業也明白爲什麼自己奪權會這麼的輕鬆,或許對於蕭媚娘來說,她早就想放下這個重擔了吧。

    如此年輕的她,當初又在因爲什麼而堅持做太后呢?

    風業緩緩走出宣政殿,擡眼望着東方緩緩升起的朝陽;

    心中感嘆道:“萬事俱備,大風將如朝陽一般,在這個世界高高升起,大風的威風將如陽光一般灑向大地。”

    行商稅、開銀行、統貨幣、修官路、通七地、嚴律法、學思想、肅軍紀、練強兵、廣積糧、免田稅、重農桑。

    一樣又一樣新穎利民的政策傳達下去;

    僅僅一年時間,大風各地都有了新氣象。

    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今年的賦稅總額達到了六千三百萬兩白銀;

    比之前高出了整整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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