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業笑道:“寡人與林家主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有一家人的好處。”

    “哦?”林正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風業笑着低語道:“北方的大軍雖未回京,但是近七成的土地已經在大風軍團的掌控之中,硬要分配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樣的話,就算是寡人也無法干涉了。”

    “三國之中以樓國的土地最爲富饒寬廣,也是丈量的最少的,林家主不妨派人過去先行挑選,有中意之所,告知寡人一聲便可;

    樓國北境邊界不定,除了既定的國界之外,林家主喫的下多少便拿多少,寡人無有不準,只是有一點,一定得交稅;寡人就指着這點稅收過日子呢。”

    林正聞言內心火熱起來,忙活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多佔點地盤嗎,現在有這等好處,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既是如此,老夫便多謝陛下。”

    風業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說,以後寡人也得多依仗林家,互幫互利。”

    林正點點頭快速離開,他得立刻安排人北上,同時內心感慨,自己讓孫女林霜嫁給風且果然是明智之舉。

    同樣是世家,自己孫女在宮中,這待遇可就大不一樣。

    林正走後,風業的臉色立刻大變模樣,充滿了冷意。

    快了,很快這些世家就會因爲自己的傲慢而付出代價。

    他們也不去想一下,一個不懼敵國,敢於發起戰爭的君王,會甘願受制於人?

    風業收了心思,臉色轉爲平靜,開始處理起政務,沒過多久,曹公陽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大笑着稟報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前線大捷!”

    “這是司徒大人送來的軍報,還請陛下查閱!”曹公陽說着遞上來一本硃紅色的奏章,輕輕放到風業身前的書案之上。

    風業打開奏章細細觀看起來,微微皺着的眉頭終於有了一絲舒展。

    宋文通在奏章之中清晰的說明了雄渠、匈奴以及樓國的疆域全部被大風軍隊佔領。

    各個城池控制把手起來,現在這三國已經徹底消亡,實際上已經成了大風的領土之一。

    同時宋文通也將樓王屠浮圖自刎謝罪的事情說明了一番,還有匈奴境內的屠殺。

    如此做法,足以給風業一個交代。

    現在宋文通已經開始收攏部隊,收集戰利品,隨時可以返回京城,特上請奏疏,請求帶領大軍回京。

    風業喜上眉梢,立刻開始書寫回旨,讓宋文通、白子弱等人第一時間回京復職。

    並且讓兩人在路上便開始統計各個將士的軍功,安排分賞事宜;

    最好在衆將士們回京後的第一時間便將封賞傳達下去;

    如此辛苦奮戰的將士們疲憊的內心纔會得到最大的藉慰。

    這般做法也會讓風業的威信大幅度的提升,更讓所有將士們知道,效忠他風業,有肉喫,而且多。

    而爵位與將軍官職的分發下去,掌權之人將煥然一新;

    風業日後調動起來也將更的心應手。

    也就在這時,忽然一名小太監進來稟報:“啓稟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風業一愣,沒好氣的說道:“寡人還有諸多政務要處理,她來作甚,不見,讓她回去吧。”

    “是!”

    小太監應下,可是沒過多久便去而復返,手中還提着一個食盒,輕聲說道:“陛下,貴妃娘娘說她是來送人蔘玉竹粥的,還說陛下大病未愈,應當以龍體爲重。”

    風業放下毛筆,皺眉想了想說道:“放下吧。”

    “是!”小太監將食盒放下之後轉身準備離開,風業又說道:“去將貴妃喚進來吧。”

    御書房外的林霜大喜,連忙走了進去,見到還在批閱奏摺的風業,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

    風業沒擡頭,不急不慢的說道:“寡人不是說了嗎,忙完便去陪你,怎麼還自己過來了?”

    林霜解釋道:“陛下一去便是兩個多時辰,就算政務再忙,也得休息了。”

    “並且臣妾問過齊先生,這補充心力的人蔘玉竹粥應當初熟便喫,藥力最佳,若是等得久了,藥力便散了;

    所以臣妾便自作主張將粥給送來了,打擾到陛下政務,還請陛下恕罪。”

    “無妨,你倒是有心。”風業緩緩說道:“過來,伺候寡人用膳。”

    林霜一喜,點點頭走過去將人蔘玉竹粥取出來,一點一點的親自喂風業喝下。

    暖粥下肚,風業果然感覺自己的身子輕快許多,看向林霜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風業忽然盯着林霜問道:“假如有一天,有人要殺寡人,你會怎麼做?”

    林霜一愣,連忙說道:“那臣妾便先殺了他!”

    “如果那個人是你的家人呢?你父親,你爺爺或者你的任何一個人長輩。”

    “陛下?”林霜不知該如何回答,反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風業收斂了心神,隨意的說道:“不過是隨便問問,無需放在心上。”

    “寡人也喫好了,你先回去吧,晚上寡人再過去陪你。”

    風業確實是隨意一問,無論林霜怎麼回答,畢竟也是他的女人,不會怪罪她,不會傷害她,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因政務還牽扯她們。

    又或者說,有此一問,是風業內心沒有安全感的體現;

    奉宛的死,讓他難以釋懷,內心甚至開始害怕。

    忽然林霜上前一把抱住了風業,將腦袋緊緊的貼在風業的胸膛上,深情的說道:“陛下,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臣妾不會像宛姐姐那麼傻,臣妾會讓陛下好好活着,並且讓自己也好好活着,陪在陛下的身邊;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臣妾愛着陛下,就算是父母親人都不行。”

    風業內心微微觸動,隨後裝作微怒呵斥道:“胡言亂語,不孝!”

    “若是沒了陛下,臣妾還會被他們嫁給另一個陌生的男子,過上沒有盼頭的生活,如同行屍走肉,痛苦一輩子;

    不孝便不孝了,臣妾總得抓一頭,自己的男人,愛我且我也深愛着的男人,一定要緊緊的抓住,死也不放!”

    風業默然無語,但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抱着林霜,覺得內心很安寧。

    這一刻,風業的內心居然動了廢后的想法,但是很快又被他按下去,內心無比的複雜。

    人的一輩子很長,出現在生命之中的人很多;

    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究竟誰更重要,最愛誰,風業自己都不清楚。

    風業只能做到保持住本心不變,以清明看世界。

    當天晚上,風業在齊靜春安排的藥浴之中泡着,如此可滋養他的肉身,達到強身健體的功效,也有助於恢復身體的血氣。

    藥浴水面上冒着熱氣,又泛出大量的氣泡;

    很快林霜自水下冒了出來,看着風業偷偷淺笑。

    風業沒好氣的說道:“就你愛玩,別再鬧了。”

    林霜乖巧的點點頭,來到風業的身旁,忽然瞧着風業右肩頭愣神,又指着驚訝的說道:“陛下,您肩膀上的麒麟刺繡爲何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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