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業便取來了筆墨紙硯,提筆寫道;
“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
惜春更把殘紅折。
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
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
天不老,情難絕。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
風業將此詩寫好之後,放在秦香蓮的手掌之下,讓她甦醒之後,第一時間能夠瞧見。
只希望秦香蓮在讀後能夠解開心結,消除怨恨,珍惜當下。
風業又來到了如意宮看望林霜。
三天沒來了,林霜的怨氣極大,依舊使着小性子,瞧着冷冰冰的,但是風業從她的眼神之中再也瞧不見了恨意。
這一變化讓風業很是開心,連忙好言相勸,哄着林霜。
甚至爲了逗林霜開心,還親自給她按摩雙肩、後腰,緩解她生育時的疲勞。
陪着林霜一起用過了午膳,風業準備離開時,這才說道:“明日寡人要離京監察天下,一去短則半月多則三月,在孩子出生之前一定會回來。”
“這段日子裏你待在如意宮莫要出去,唯恐遭到歹人謀害。”
“啊?”林霜面露驚恐之色,害怕的說道:“陛下如此說,臣妾豈能不害怕,哪裏敢離開陛下!”
“究竟是誰要害臣妾?莫非是王后!”
風業笑道:“寡人爲了這個天下,雙手沾滿了鮮血;
世界上想殺寡人的人多到足以站滿整個京城;
倒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只是提醒你一句,注意防範罷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寡人已經在如意宮內外增加了大量的金吾衛守護,暗地裏還有風雨衛高手監視,絕不會有賊子敢公然行刺你!”
“所以你需要少出去走動,只在如意宮裏走走;
平時飲食,無論喫什麼,喝水也好,一定要讓齊先生檢查過後,才能食用。”
風業細心的叮囑着,林霜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
她緊緊的抓住風業的雙手,擔憂的說道:“臣妾還是害怕,陛下能不能帶着臣妾一起離開?”
“只要和陛下在一起,臣妾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現在的林霜怕死極了,她是林家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死,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死。
風業摸着她的手,耐性的安撫道:“沒有什麼地方比王宮更安全了,你隨着寡人一起出宮去,那纔是最危險的。”
“你放寬心,寡人會保護好你的,相信寡人!”
林霜無奈,知道風業萬事都以國事爲重,只得應下。
風業看出林霜情緒不佳,便一直陪着她到伴晚。
“百姓!”晚膳之時,風業端着飯碗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什麼?”林霜不解的發問。
風業雙眼微微發涼,笑着說道:“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就叫風百姓!”
“哈?”林霜難以理解。
風業堅定的說道:“寡人要讓他清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使命,身爲王子,當愛惜百姓、愛護百姓,將來更是要做一個受到百姓愛戴的好王。”
林霜心中一動:“陛下想好了?”
“嗯!”
“臣妾是說,立他爲太子……畢竟以後香妃甚至是王后也會生出龍子,萬一臣妾腹中是個公主……”
風業不在乎的說道:“女孩子心思更爲細膩,許多時候或許更適合坐王位;
再說了,寡人早已經答應你了,太子之位,永遠都是長子的,你不必再問了。”
“嗯……多謝陛下!”林霜得到如此堅定的回答之後,安心多了。
用過晚膳後,風業又急匆匆的去往錦樂宮看望軒轅胎仙。
人將遠行,總想去見心愛的人一面;
風業渴望雨露均沾,不喜歡有人被冷漠。
至於後宮之中其餘的才人、美人,只怕這輩子都無法走入風業這顆脆弱的內心了吧。
剛入錦樂宮,風業擡眼便瞧見軒轅胎仙已經站在門口等着他了;
風業內心苦笑,不由得加快腳步。
“臣妾參見陛下。”
風業衝上前去將軒轅胎仙緊緊的摟入懷中,細嗅美人身上的芬芳,浮躁的內心一瞬間安定下來。
“陛下?”
“沒事,只是想你的了。”
風業輕輕鬆開懷抱,轉頭看着一桌子美味佳餚,笑着說道:“以後就算寡人不在,你也得按時喫飯。”
軒轅胎仙牽着風業溫暖的大手,嬌聲說道:“沒有陛下,飯菜不香,難以下嚥。”
“可是你若不按時喫飯,寡人在做事之時,會時常擔憂你的。”
軒轅胎仙沒有再說話,微笑着給風業盛飯,內心卻甜滋滋的,無比歡愉。
一夜無話,無雲天空之中繁星點點,時不時有流星劃過;
每一次劃過天空,就代表着某人龍體透支一次;
春汗如雨,揮灑不止,這一夜氣溫高漲,偶爾劃過的流星也變成了流星雨,給天下百姓帶來了一抹震撼心靈的奇蹟。
第二天一早,在軒轅胎仙一臉緋紅,心滿意足的神態下,風業整裝出發。
依舊是那一身玄色滾龍袍,風業極其喜愛這幅裝扮;
低調奢華,富有內涵,貴而不糜,能夠極好的體現出他上位者的氣質,又不會掩蓋英俊的容顏。
騎上風麒麟,提着小胖子蘇金山,大步朝東方齊地而去。
這位蘇家家主在京城之中瘋了一個月,發現風業真的不殺他之後,又自己恢復正常,該喫喫該喝喝;
又過了一個月發現風業真的就將他關着,不管不問的,立刻又嚷嚷着要見風業,尋死覓活的;
可是風業依舊不理,蘇金山只得作罷,每天擺爛,偶爾落淚。
這就是典型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掌握權柄的人,是不會跟你守規矩的;
因爲規矩就是權力制定的,制定權利的人是不需要遵守的。
蘇金山一個商人,就算擁有的錢再多,從始至終都無法抗衡朝廷。
到頭來除了給他人做嫁衣,別無辦法。
這三個月蘇金山終於想明白一個道理;
人可以有錢,但是不能太有錢;
太有錢了,你的錢就不是你的了;
腦袋也可能不是你的了。
“哎呦~慢點,陛下慢一點,老夫受不住這般驚嚇啊~”
風麒麟奔馳的速度極快,就算是山地的速度也快有一百碼了,蘇金山上了年紀的人完全受不住。
風業笑呵呵的說道:“怕什麼,死不了!”
“陛下饒命~饒命吶~”蘇金山哭喪着臉叫喊着,整個人如同坐過山車一般。
主要風業不讓他坐在風麒麟的背上,只一隻手提着他後背的衣襟;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痠,時不時便將他丟至空中換手接住;
特麼的就算是個十八歲的小夥子也受不住這般折騰。
蘇金山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可堅持了不過半個時辰便昏死過去,直接不省人事。
當他再次甦醒,已經躺在一塊滿布青苔的山岩之上,身旁的還有着一條拇指粗的銀環毒蛇緩緩爬過。
“啊~”蘇金山驚恐的叫喊一聲,銀環毒蛇立刻快速爬動,一下子鑽入了他身下的岩石洞之中。
“寡人若是你就不會叫這麼大聲,一旦弄不好人家香你一口,這荒郊野嶺的,神仙難救。”
不遠處傳來了風業隨意的聲音;
蘇金山定眼望去,發現風業正坐在一堆篝火旁,篝火上還炙烤着三隻扒了皮的野兔;
此刻正烤的外焦裏嫩,香氣四溢。
蘇金山三步並做兩步跑了過去,先是給風業叩了一個頭,隨後又對一旁趴在地上發呆的風麒麟作揖;
隨後卑微的笑道:“陛下,我們這……荒郊野嶺的……是要去哪啊?怎麼不走官道?”
風業指着四周雲霧縹緲的大山說道:“風景不錯吧,都是風水寶地,挑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