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聽說過世間有此術，醫術高超之人行之，可他還從未真正見過。
“是的，”寧時遷頷首，“在大趙數日，兒臣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對付大趙,如何滅白九霄，兒臣也做了一些努力。將黑雲外換臉，也是其中之一，兒臣還讓人給她訓練，讓她模仿白九霄的言行舉止，兒臣覺得後面肯定用得到。原本兒臣打算悄悄立功,表現給父皇看,並不想被人知道此事，沒想到讓父皇誤會，兒臣就只能實言。”
他想過了，他父皇在意和懷疑的點，就是黑雲外跟白九霄長得太像。
如果這一點不說服他，不讓他放下猜忌，他是絕不可能放過白九霄的。
他太瞭解他了，是寧可錯殺，絕不錯過的人。
所以，他只能在這上面找說法。
白九霄也大概明白寧時遷所想，便沒做聲，任由他說。
景帝睇着寧時遷：“朕怎麼知道你所言是真是假？”
寧時遷擡眸，有些難以置信。
“父皇是覺得她是白九霄，兒臣爲了一個死敵，來欺君？兒臣是瘋了，還是傻了，會做這事？”
景帝輕咳，清了清嗓子。
“畢竟換臉之術，只是傳言，朕還從未見過誰真的被換臉過。”
“父皇放心,確有此術，父皇若信得過兒臣，且等着，等兒臣他日用此人幹偉事、立大功。”寧時遷恭敬道。
景帝有些心動。
但他又怕萬一。
“除非，你也換個臉給朕看看，朕就信你。”景帝道。
白九霄震驚。
兩人驚錯的是同一點，這是一個父親讓兒子做的事？
父親讓自己兒子換臉？
且不說傳聞換臉之術有多痛多苦，多大風險，單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個父親就不應該讓自己兒子去改變容貌吧。
寧時遷看着景帝，眸中有驚痛，有難以置信。
景帝不看他，低斂着眉眼，悠然撣拂着龍袍袍袖上的褶皺。
“一來，可以讓朕見識一下這傳聞中的換臉之術，二來，可以證明你所言非虛，此女確實跟白九霄無關。否則，朕只能殺了她，以防萬一。”
景帝說得雲淡風輕：“左右不過你收留的一個手下而已,死便死了，你想建功立業，還可再尋它法。”
“請給兒臣三日時間，兒臣換臉給父皇看。”寧時遷抱拳躬身。
白九霄渾身一震，愕然看向他。
景帝撣拂的手亦是一頓，挑起眼皮，甚是意外。
“爲區區一女子，你竟甘願換臉？”
甘願承受換臉之痛，還甘願改變原本模樣？
寧時遷保持着頷首躬身的姿勢，低斂的長睫遮住了眸中所有情緒，他回道：“父皇不知兒臣在她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兒臣對她寄予厚望，可以說，她是兒臣的劍，兒臣的利器，兒臣不想前功盡棄。”
景帝抿脣看着他，不做聲。
“你不必如此。”白九霄開了口。
寧時遷生怕她一衝動就攤牌了，隨即道：“本王決定的事，幾時輪得到你置喙？注意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