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聽的滿頭霧水,卻不敢吭聲。
偷看了柳青臨一眼,他始終眼眸淡漠,冷涼似水,彷彿這世間一切都跟他無關一眼。
我胸口悶悶的,心裏難受的厲害。
“對了,胡老三人呢?”沉默片刻,白子岐轉頭冷着臉問凌耀祖,“怎麼,昨天跟小爺打了一架,那小子今天就不敢露面了?小爺我很好奇,他是怎麼確定,這下婚書的人是十六字線索中要找的四子之一?這小子一向陰險狡詐的很,他該不會已經知道了什麼吧?”
提及胡衍之,白子岐滿腔怨怒。
我狠狠吃了一驚。
昨天白子岐和胡衍之打架了?
“他確實知道些事,但不肯說。”
凌耀祖點頭道。
他奶奶的!
白子岐罵了一句。
又是一陣沉默。
凌耀祖點了一支菸抽着,整個人都籠在煙霧繚繞中。
沉默片刻,白子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變了臉色,看着柳青臨和凌耀祖,“你,我,他,我們三個人都不記得下婚書這件事。那下婚書的,該不會是胡老三這小子吧?”
我也跟着心中一慌,急急看向凌耀祖。
凌耀祖漆黑眼瞳朝我看來,目光像深不見底的漩渦。
我心裏一慌,垂下了眼,不敢看他。
“不是他!”凌耀祖從我身上挪走了目光,搖了搖頭,“若是他下的婚書,他就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告知我們三個人。”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子岐煩躁起身,焦躁的來回踱着步。
我則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是胡衍之!
正暗暗慶幸,就隱約察覺一道視線落到我身上,回頭看去,正好觸到柳青臨冷涼的目光,表情玩味。
見我回頭看他,柳青臨淡淡挪開了目光。
我心口又是一悶,苦澀的厲害:中了離情符,柳青臨對我,現在真的如此冷漠疏冷了嗎?
可是,這又能怨誰呢?
“還有一種情況。”
凌耀祖頓了頓,又開口道。
“什麼?”白子岐腳步一頓,急急問。
凌耀祖沉邃的目光落在白子岐和柳青臨身上,不緊不慢道:“會不會果真如白二爺所說,下婚書的人確實是我們四人之一,但我們的某部分記憶都被抹去了?”
柳青臨目光平靜,但白子岐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這句話從凌耀祖嘴裏說出來,似乎變成了已經確定的事情一樣,帶着幾分詭異和凝重。
我的臉也一下變了。
迷川四子,都是仙家。
若凌耀祖說的可能,那誰有能力抹殺他們的記憶?換句話說,抹殺他們記憶的人,該有多麼強大可怕?
有片刻,屋內沉寂的可怕。
“大仙、二爺,凌先生。”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開口,“那雲錦手帕右下角有一株木樨,木樨的枝葉是用一縷頭髮繡的。若知道這頭髮是誰的,會不會找到下婚書的人?”
柳青臨狹長眼眸微微一斂,沒有說話。
“頭髮?”白子岐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手帕,急急尋找着,“木樨的枝葉是頭髮繡的,我看看。咦?還真是!來來來,你們兩位都看看,對比對比,這是誰的頭髮?”
“不是本座的!”
白子岐剛走近,柳青臨就淡漠道。
同時,他微微後退了幾步。
我心中刺疼,眼眶微紅。
他是生怕跟我扯上關係吧?
“那就好那就好,小爺我生怕是阿九你下的婚書呢!”白子岐拍了拍胸口,又瞥了凌耀祖一眼,直接搖了搖頭,“凌大冰塊,這頭髮肯定不是你的,不用對比了!”
接着,他又拽了自己幾根頭髮比劃了半天。
“他奶奶的,這頭髮到底是誰的?”半晌後,白子岐一屁股坐在了牀上,沮喪道:“咱們四個之中,到底是誰向小君下的婚書?算了,要不然小爺我認了得了,反正我喜歡小君君!”
凌耀祖沉邃眼瞳瞥了他一眼,“依胡衍之所說,下婚書和十六字線索的四子之一是同一個,你冒認也是沒什麼用的!”
話末,他的餘光從我身上掠過。
我的心莫名緊了緊。
凌耀祖這句話明明說的一本正經,但我卻總覺得他話裏話外都畫了一條界限:私人領地,外人勿入。
甚至,碰也不能碰。
而他那個“領地”,跟我有關!
接觸到凌耀祖的視線,我的心頓時就繃緊了,甚至覺得空氣都跟着稀薄了起來,似乎他多看我一眼,都讓我覺得越線。
“本座知道一個人,或許可以辨別出這頭髮是誰的。”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柳青臨忽然徐徐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