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各營主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心中又很疑惑,也有很多不滿。
疑惑的是徐明秋說的話有幾分可以相信,倘若不信的話,徐明秋說的句句在理,想殺他們奪取兵權辦法多得是。
就像剛纔徐明秋所說的一樣,酒裏下點毒,一把火燒掉萬勝閣神不知鬼不覺,跟着他們一起生活多年的將士,會懷疑徐明秋嗎?
不滿的是,沒必要玩兒這麼大吧,不就是幾個叛離徐家的叛徒嗎?逼着整個東籬主將狗急跳牆,萬一出了岔子東籬不就完了,王爺辛辛苦苦經營這麼多年,真經不起這麼玩兒。
徐明秋這麼做的目的除了釣出叛離徐家的人,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以德服人’用膽識和智謀告訴東籬內的‘驕兵悍將’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樹立他在各位東籬主將中心中的威信。
“徐明秋你少騙人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兄弟們別聽他胡言亂語,他是怕東籬將士不服,到時候人財兩空,這是他的懷柔政策,溫水煮青蛙。”
叛離徐家的幾個主將見情況不對,不斷地烘托氣氛,挑撥徐明秋與那些不想叛離徐家主將之間的關係。
就在所有人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名叛離徐家的主將猛地衝出人羣,拿起徐明秋丟在地上的秋決衝了上去。
這一刀,多多少少帶着私人恩怨,殺徐明秋他們依然有機會拉着其他人叛離徐家,反之徐明秋也不會留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
破空聲響起,呼嘯的風聲猶如死神的嗚咽一樣,帶着要你命絕不留情的態勢奔向徐明秋。
這名主將知道徐明秋有修爲在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趁着徐明秋身形未動,腳尖剷起地上的泥土,用力向上一挑。
被剷起的泥土帶着一股寸勁迎向徐明秋的臉,徐明秋下意識用手格擋飛來的泥土,最終還是慢一步。
噗的一聲,一顆帶着鮮血的人頭滾落在地,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倒下。
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久經戰場的東籬主將們,見慣了生死,更看慣肢體亂飛的場景,卻沒想到這一切發生在如此短暫的瞬間。
“你們雖然已經叛離徐家,背叛了王府,畢竟是有過戰功的人,我並不想殺你們,沒曾想你們要殺我。”
徐明秋撿起無頭屍體手中的刀,將刀血擦拭在屍體的衣服上。
“師父,謝了,再有人想殺我,你就別出手了。畢竟是我有意算計他們,他們對我有恨意可以理解,捱上一刀也無妨。”
剛纔徐明秋確實沒有動,不是他有信心躲過那一刀,而是他知道傅恆不會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傅恆嘿嘿一笑,帶着不屑的眼神鄙夷地看向徐明秋。
裝什麼裝,剛纔要不是老朽我出手,你早就死了。你不怕,腿顫什麼顫。
爲了讓徐明秋繼續裝下去,傅恆沒有接着徐明秋的話茬繼續說,也沒有刻意迴避什麼,反而吹噓起自己的豐功偉業。
“世子殿下,老朽好久沒有出過手了,早就忘記了殺人是什麼感覺了。有時候老朽一直在想,關於老朽的傳說更久沒有新的傳聞了,是不是應該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告訴世人毒王傅恆還活着。”
你比我還能裝,睜眼說瞎話。
傅恆故意曝出名號不是爲了告訴世人他還活着,還是在告訴眼前這羣東籬主將,殺你們還要計謀嗎?我出手,你們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此時此刻,現場一片寂靜,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試問誰沒有聽說過毒王傅恆的名號。
寂靜之後便是一片驚歎之聲。
“怎麼可能,不是說十幾年前京都一戰毒王傅恆就此隕落,山嶽四城損失一大戰力。”
“是他,我認得他,當時我還是王府一名守衛的時候,曾經有幸見過毒王一面,沒錯就是他。”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譁然,再也沒有懷疑傅恆的身份。
對他們來說懷疑和不懷疑已經沒有任何區別,重兵包圍之下,又有超越自身實力幾倍的高手坐鎮,除了向徐明秋表達忠誠以外,好像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人都是聰明的,懂得審時度勢,知道在危機時刻做出正確的選擇。
當有人率先擒住叛離徐家之人後,其他人蜂擁而上,將叛離徐家之人摁在地上。
“請世子殿下下令斬殺叛離之人,我等願誓死效忠世子殿下。”
看似他們是在向世子殿下表達忠心之意,實則不想讓叛離者們死得太痛苦,大家畢竟一起效忠徐家多年,感情還是有的。
噹!
徐明秋將秋決插到地上,背過身去。
“父親曾說入東籬者皆是手足異性兄弟,決不能刀兵相向,你們莫要逼我。”
隨即,上馬離開。
徐明秋離開之後,幾顆人頭落地。
這一晚徐明秋久久未能睡去,坐在書房內發呆,他在想爲什麼,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權力,金錢,慾望。
他想不通。
或許是因爲受到的教育一直在告訴我封建社會纔是阻止人類發展的元素,唯有共.產才能使人類達到幸福的頂點。
書房門被推開,月華公主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看到思緒飛入天際的徐明秋,心中生出一抹情愫。
“這是我親自熬的粥,你嚐嚐怎麼樣,莫要等到放涼。”
徐明秋沒有回話,看着敞開的門口。
“月華,東籬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南下剿匪的事情也完成了,我……”
徐明秋很想告訴月華公主,他該走了,該回到那個令他厭惡的京都去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你們男人的事情,比我們女人要重要,你們想的是家國天下,我們想的是兒女情長。我不能拖累你的腳步,如果你讓我跟着你一起返回京都,至死不渝,不想……我就在王府得你回來。”
情到深處自然濃,徐明秋拉住月華公主的手。
想着兩人剛見面時的咄咄相逼,想着兩人各自防備,暗中使絆子,想着如何一步步走到當下的如膠似漆。
“你等我歸來可好。”
“嗯……”
氛圍已經到不進行下一步不行的狀態了,就在徐明秋打算主動一些,再深入一些的時候,傅海闖了進來。
看到如此場景,下意識背過身去。
“世子,各營主將跪在王府門口不肯離開,一個個身上帶傷手裏拿着藤條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好事被傅海撞見,變成了一件令人羞恥的事情,月華公主臉上的羞紅延伸到脖子。
留下一句“別放涼了”羞滴滴地跑了出去。
徐明秋很想踹傅海一腳。
這特麼的幾次了,每次一到了關鍵時刻你就闖進來。
下一次你和你老婆羞羞的時候,我特麼也去觀摩。
“去看看。”
徐明秋帶着傅海來到王府門口,看到這樣一副場面。
十幾個身體強壯的大漢,個個身上帶着刀疤,箭傷,結實黝黑上半身被藤條抽打得血淋漓。
啥?集體負荊請罪!
搞毛啊?知道的你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向我請罪,不知道還以爲我有什麼特殊愛好。
這些人看到徐明秋出來,將手中藤條舉過頭頂。
“請世子殿下責罰吧!”
徐明秋單手扶額,看到不想看,無聲嘆息。
“把衣服穿好,把兇器收起來,散了,散了。”
“請世子責罰。”
“各位大哥給點面子好嗎?十幾個大漢光着膀子像什麼樣子,散了,散了。”
“請世子責罰。”
徐明秋實在沒了辦法,轉身回到王府,打算找自家媳婦繼續剛纔沒有完成的事情,返回房間發現月華公主已經睡着了。
無奈之下,獨自修行去了。
第二天天剛亮,傅海小心翼翼地敲響房門。
“世子,世子,您起牀了嗎?”
因爲昨晚撞見徐明秋的好事,差點被徐明秋罵死,所以今日的傅海學乖了,懂得進門之前是要敲門的。
敲了半天,屋內一點動靜都沒有。
昨晚勞累過度,今兒去不來了。
傅海自信腦補,對敲了半天們徐明秋一點反應都沒有,表示充分的理解。
就這時,徐明秋走了過來,遠遠地看到一個人影蹲在房間門口,正以爲是什麼不速之客,定睛一看是傅海。
“嘿,小個子,你在這幹什麼?”
傅海爲之一愣斜眼看去,房門關得嚴嚴實實,哪兒有徐明秋的影子。
明明聽到聲音了。
“嘿!”
循聲望去,發現徐明秋正向自己靠近,指了指徐明秋和月華公主的臥房,指了指徐明秋。
“世子,您怎麼沒在房間裏睡覺。”
“兄弟,我去幹什麼需要什麼事情都向你彙報嗎?”
傅海尷尬得很,急忙轉移徐明秋的視線道:“世子,各營主將在王府門口跪了一晚上沒有離開,奇怪的是,門房說他們一晚上一句話都沒收,啪啪啪的聲音,一晚上一直沒有停止過。”
徐明秋頓時目瞪口呆,皺着眉頭,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就是徐老頭給我留下的最大遺產,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