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接觸到宋軍,三萬騎兵部隊損失超過了兩成。
這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戰果。
損失超過三成,軍隊就有潰敗的跡象,如今,距離三成只有一步之遙。
餘闕呼忽然發現一個問題,他們好像處在了包圍之中,那種殺人於無形的武器,不止是從前面飛過來,側面都有。
這一刻,哪怕是餘闕呼想撤出戰場已經不可能了,因爲軍隊徹底開始混亂了,有人想撤回去,有人還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依然自顧自的騎馬向前。
西夏軍隊陷入了混亂,這時候,不管是誰,都回天乏力,爲今之計,只有讓士卒自己退回去,再重新組織進攻。
大戰進行了兩個時辰,餘闕呼組織了多次衝鋒,依然無法突破對方神祕武器封鎖線。
“大公子,退吧,攻不過去啊。”
餘闕呼喘着粗重的呼吸,大聲說道:“對方的爆豆子聲音少了很多,估計他們的武器不多了,大家再加把勁啊,不能功虧一簣,只要進了銀州,要女人有女人,要銀子有銀子,衝啊。”
餘闕跋雙目赤紅,站在馬車上搖搖欲墜,“銀州白呢?我的銀州白呢?”
“首領,您已經喝光了。”
“去取,給我取酒,押上去,全軍押上去。”
身邊的人驚呼道:“首領,不可啊。”
餘闕跋明顯喝高了,膽子大得很,“再敢勸,殺無赦。”
餘闕跋的護衛揮動起了令旗。
西夏營地內,嗚嗚的號角聲此起彼伏,這是全軍壓上的命令。
餘闕跋最後的底牌全部打出來了。
鎮戎軍這邊的壓力非常大。
西夏騎兵瘋狂攻擊鎮戎軍的兩翼。
狄青負責鎮戎軍左翼,三千鎮戎軍,竟然能抵擋住五千騎兵的攻擊,這在大宋對外作戰史上絕無僅有。
狄青每次都感覺要被攻破了,但鎮戎軍總能在最後的關頭抵抗住敵人的衝鋒,狄青的手下已經損失了將近千人。
“將軍,我們的紅纓槍已經全部損毀了,怎麼辦?”
抵抗西夏騎兵的利器就是經過改良的紅纓槍,韌性十足,不易折斷,槍頭又十分鋒利,西夏的騎兵總是闖不過用紅纓槍組成的槍陣。
即便是闖過了槍陣,他們還要面對鎮戎軍的天聖刀。
天聖刀極其鋒利,西夏人的鐵質刀具根本就經不起天聖刀的一擊。
沒有了武器的人,只能靠着斷刀和宋軍對戰,可一寸長一寸強,他們根本就無法衝破鎮戎軍的防線。
狄青雙目赤紅,指着張唐卿的旌旗,大聲吼道:“抗住,大人就在我們身後看着我們,兄弟們,抗住啊。”
鎮戎軍的頑強,超出了西夏人的預計,也讓西夏人感覺頭皮發麻。
一幫武裝到牙齒的軍隊,戰鬥力還這麼強悍,這是何等可怕的軍隊啊。
楊文廣沒有趕上上一輪的大戰,自從參加鎮戎軍後,他也一直在融入鎮戎軍的生活,逐漸的適應了鎮戎軍的作戰風格。
他這邊也受到了五千騎兵的瘋狂攻擊。
楊文廣畢竟家學淵源,瞬間想到了祖父留下的兵書中的一些常規做法,立刻安排人找了一些樹樁扔在鎮戎軍前方的空地上,減緩西夏騎兵的進攻速度。
戰鬥從上午打到了下午,雙方依然不分勝負。
趁着休整的機會,鎮戎軍士卒從容的從羊腸口袋中抓一把炒麪塞到嘴巴里,等敵人再次衝鋒,總不至於因爲飢餓而沒有力氣。
張唐卿放下酒杯,喃喃的道:“烈酒總是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即墨老酒。”
“大人,我們的火銃快支撐不住了,很多火銃已經報廢了。”
“雙方死亡率怎麼樣。”
“西夏騎兵傷亡已經超過三成,我方大概不到兩成。”
實際上,火銃軍的傷亡可以忽略不計,畢竟雙方沒有正面接觸,主要傷亡出現了兩翼,確切的說,鎮戎軍右廂傷亡已經超過了五成。
五成,意味着將近三千人失去了作戰能力。
“大人,是否發動總攻。”,種世衡問道。
“把完好的火銃集中起來,騎上戰馬,在戰場邊緣遊走,其他人,拿起刀槍,幹他孃的。”
張唐卿一句幹他孃的,徹底點燃了衆人的情緒。
“種先生,戰場交給你了。”
種世衡再次衡量了一下戰場的態勢,如今,不管是鎮戎軍也好,西夏人也罷,雙方都已經把所有的兵力投入進來,不管是誰,都已經無法撤出戰場,除非有一方潰敗。
種世衡感覺西夏軍要撐不住了,不管是哪方軍隊的傷亡超過三成,都已經處於潰敗的跡象。
“火銃準備,不留彈藥,開始反攻,開始反攻。”
反攻,意味着不留後手,意味着牀子弩可以肆無忌憚的射擊,火銃軍也不用省着使用火藥,打就是了。
隨着命令的下達,鎮戎軍的牀子弩和火銃忽然密集了起來,成了壓倒西夏軍最後的稻草。
火銃軍正面的西夏軍開始出現逃兵,無論餘闕呼怎麼組織,都是兵敗如山倒。
兩翼的西夏軍早就沒有了鬥志,看到中軍潰敗,他們也拔腿就跑。
種世衡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嗚嗚聲響徹草原。
而餘闕跋卻在酣睡不已。
將近六十度的白酒,還是沒有去過甲醇的白酒,年過五十的餘闕跋如何能降服得了?
一罈子酒五斤,餘闕跋一個人造光了,要是不醉死,就算他酒量大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闕跋終於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