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殿門外,李八女焦急的喊道:“陛下,賊兵勢大,咱們準備的不足,請陛下和貴妃移步垂拱殿。”
趙禎剛要答應,劉瑩說道:“官家乃是一國之主,如果被區區毛賊逼到別處,天朝臉面何在?你們隨我殺敵。”
劉瑩說完,轉身向趙禎福了一福。
趙禎看着劉瑩英姿颯爽的樣子,臉上露出了癡迷之色。
趙禎回身摘下一把刀遞給劉瑩說道:“娘子,這是張愛卿爲朕特意打製的折花天聖刀,天下一共兩把,另一把在遼國皇帝手中,這一把,朕送給娘子了。”
劉瑩緩緩抽出天聖刀,“好刀,好刀就要喝血,否則,他只不過是一件玩物罷了。”
“哈哈,娘子,朕在這等着你。”
劉瑩笑了笑,提着折花天聖刀走出了福寧殿。
只聽得殿外劉瑩大聲喊道:“護衛皇帝陛下,就在今日。”
劉瑩說完,指着幾個瑟瑟發抖的小黃門說道:“你們隨我來,凡是今日戰死者,撫卹一百貫,凡是不敢前者,斬。”
十幾個供奉官和幾十名皇城司護衛堪堪守住了福寧宮的大門。
供奉們的戰鬥力十分強悍,但好漢難敵四手,面對四面八方飛來的刀,他們也只有疲於招架的份。
好在有皇城司的人幫忙,纔不至於讓門口失守。
劉瑩走了幾步,發現福寧宮中的太監沒有跟過來。
劉瑩大聲說道:“今日膽敢不前者,斬,爾等削去自己的頭髮,此戰過後,以頭髮論功行賞。”
太監們一聽,紛紛撿起地上的刀劍,割掉自己的頭髮,交給身旁的宮女。
瞬間就組成了一隊百十人的太監隊伍。
劉瑩舉起折花天聖刀,大聲喊道:“隨我殺敵!”
劉瑩一馬當先,闖進了廝殺隊伍。
劉瑩畢竟上過戰場,根據門口的形勢,迅速把供奉和太監們分成了幾組,幾組之間互相掩護,穩住了隊伍。
對方都是一羣太監組成的隊伍,根本就沒有章法可言,戰鬥力還不如農村的械鬥。
劉瑩的折花天聖刀,幾乎無一合之敵。
僅僅半個時辰,三百叛賊瞬間被消滅了個差不多,僅有幾個人圍成一圈,依然負隅頑抗。
劉瑩指揮着隊伍,把這幾個人包圍起來。
“何成用?”
何成用一聽劉瑩喊他的名字,雙膝一軟,一下跪了下來。
“是奴婢。”
“爲何要造反?”
何成用這纔想起來,他在造反啊,既然已經造反了,還怕她劉瑩幹什麼?
何成用慢慢站起來,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奴婢在這宮中,活夠了。”
“官家可曾薄待於你?”
“未曾。”
“那你爲何要造反?”
“因爲我想當個人,憑什麼你們就能子孫昌盛,我們這些閹人就不行?”
劉瑩苦笑起來。
“當初,你們爹孃把你們送進皇宮,你可曾問過爹孃爲何要讓你們淨身?”
“我……”
“予知道,宮中有一個祕密的組織,自洪山死後,你就是他們的首領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全家?哈哈,我全家早就餓死了,你去殺啊,你去鞭屍啊。”
何成用徹底瘋狂了。
只見何成用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竹筒,朝着天空放出了一盞煙花。
劉瑩心中咯噔一聲,這應該是信號。
宮外,趙允讓坐在天井中,盯着皇宮方向。
按照約定的時間,宮中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吧?
如果何成用能成功,趙允讓作爲距離趙禎血緣關係最近的人選,應該會被人推到那個位子上吧?
只要何成用成功了,之前所有的謀劃都將作廢,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登上那個位子。
“少死點人,就少死點吧。”,趙允讓心中不停的祈禱。
砰的一聲,天空中綻放出一朵美麗的煙花。
趙允讓雙手一哆嗦,“一朵。”
他多麼希望是一朵煙花啊,但是,一個呼吸之後,又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
趙允讓失望了。
他真的很失望,可以正大光明,誰會通過非正當途徑?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了。
趙允讓揮了揮手,一羣黑衣人,瞬間跑出了他的府邸。
趙允弼也在等。
希望登上那個皇位的人,不止趙允讓。
你以爲趙元儼就不想?
但趙元儼知道自己的斤兩,他想歸想,但他絕對不會去做。
趙允弼也想。
只不過趙允弼的父親沒有給他留下足夠的政治資源,並且他的父親只有他一個兒子,也沒有親兄弟幫他,沒有人會推着趙允弼上位。
哪怕趙禎死了,也輪不到趙允弼,因爲趙允讓比他更有先天優勢,趙允讓曾經是先帝的養子。
不過,趙允讓一系列的騷操作,讓趙允弼看到了希望。
如果趙禎一家子被殺,而趙允弼只要當朝拿出趙允讓弒君的證據,趙允讓瞬間就會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趙允弼不知道兩朵煙花代表着什麼,只能靜觀其變。
“來人,通知符承諒,靜觀其變。”
黑衣人隱在了黑暗中。
張唐卿幾個人安坐在三衙的正廳內,誰都沒有說話,他們在等,在等趙允讓徹底發動起來。
天空中兩朵煙花,照亮了天空。
張唐卿笑道:“他們在宮中的準備失敗了。”
“大人如何得知?萬一失敗的話是兩朵呢?”
“單數爲陽,雙數爲陰。”
衆人集體失語,還能靠算卦來決定成功與否嗎?
趙禎和劉瑩已經有了準備,如果還能讓他們成功纔怪了。
指望一幫太監作亂,那不是找死嗎?
張唐卿記得很清楚。歷史上的慶曆宮變,就是太監和皇家護衛聯合發動的,只不過這一次,殿前司被曹儀牢牢的掌握住,護衛沒辦法參與而已。
折惟忠緩緩的站了起來,雙手抱拳,說道:“諸位,老夫去了。”
宋守約緩緩站起來,雙手交疊,舉過頭頂,緩緩彎下腰,“老夫恭送藎臣。”
張唐卿、曹儀和李用和,也紛紛彎腰行禮。
這次,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再見時,肯定陰陽兩隔了。
折繼閩兩兄弟緩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