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棋!”韓大夫看到女兒倒地不起,他立刻心疼的圍了上去,“爹的心頭啊,你沒事吧,快,快來人把二小姐擡到塌上去!”

    他一回頭直奔沈流罵道:“你個混賬竟敢傷我女兒!別以爲你沈家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我告訴這件事沒完!”

    “真好,我也是這麼想的。”沈流攔腰把哥哥抱起來,這一抱她眼淚又差點決堤。

    瘦,太瘦了,懷裏的人幾乎只剩皮包骨了。

    “哥,我帶你走。”沈流咬着後牙帶着恨意道。

    沈月白虛弱的靠着妹妹,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站住!”韓書棋齜牙咧嘴的躺在那,她小聲對身旁的韓大夫說道:“爹,不能讓沈流把沈月白帶走,要是事情傳出去我就不用做人了,還有……總之人必須得留下。”

    韓大夫不情不願,可他不是無知蠢夫,當即只能嚥下不滿挽留道:“月白突發惡症,搬來搬去並不利於他休養,沈小姐還是把人放下吧。”

    沈流小心的抱着哥哥,顧景恆體貼的解下披風披過去。感受到肩膀上越來越重的溼意,沈流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滾開!”

    “你,你你,真是不識好歹!”韓大夫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對待過,他氣得直撫胸口,大聲的呵斥道:“沈月白你別忘了,你是我們韓家的人,你就這麼看着她羞辱我這個長輩嗎?”

    “你這樣的也配叫長輩!”沈流不想繼續廢話,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哥哥的身體。

    “阿恆,我們走!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攔,你就先廢了他一雙手!”

    韓大夫被嚇住不動了,反倒是韓書棋掙扎的下了牀,“阿流妹妹,我知道你現在生氣,但……”

    “阿恆!”沈流低喝一聲,顧景恆應聲而動。

    “啊——我的手!”韓書棋驚聲慘叫,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棋兒!”

    “妻主!”

    “二小姐!”

    韓家頓時亂成了一團,一衆人全都圍到了韓書棋身邊。

    韓大夫恨紅了眼睛,他指着沈流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進我們韓家,傷我韓府的二小姐,等我妻主回來,我一定會如實告知,有骨氣的你別跑!”

    “跑?”走到門口的沈流微微側身道:“洗乾淨脖子,我還會再來的。”

    說完她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顧景恆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後面沈家護衛擡着木春、木夏兩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出去,外面此時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畢竟沈流是帶人騎馬來的,一路風塵僕僕,氣勢洶洶,一看就不是善茬兒。

    “趙嬸子,這是咋了,韓家犯啥事了?”

    “哎,造孽啊。”趙氏的小兒子給韓府送菜,所以她知道一點內情。“那韓家二小姐忒不是東西了,她爲了攀高枝娶知府的庶子,竟然把進門多年的發夫休去做小侍了。說不準這位小姐就是前頭韓二少夫的孃家人哩。”她倒是把事情猜了個大差不離。

    沈流聽了一耳朵,她招手喚來石田低聲吩咐了兩句。石田也沒含糊,一拱手領着兩個徒弟鑽進了人羣。

    “沈姐姐,我家在這邊有個別院,不如先去那落腳吧,大哥需要看大夫。”陸湘真心實意的說道。

    沈流自是知道對方好意,一是爲了安全,二也是爲了表明身份,讓韓家能夠有所忌憚。

    “多謝,日後若有機會,沈流定要報答今日之恩。”

    “沈姐姐,你再這麼說我就生氣了。”陸小小扁着嘴嘟囔道:“當初你收留我們的時候可沒要過報酬。”

    “好,我不說了。”沈流心底暖乎乎的,不過她實在不習慣這樣被人關照。

    陸家的別院雖不大卻十分雅緻,沈流輕輕的把哥哥抱進臥房,此時大夫已經在等候了。

    “徐老,拜託了。”

    “不敢。”徐大夫謙虛一聲開始診脈,只是隨着時間推移,她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我大哥怎麼了?”沈流急急的問道。

    徐大夫嘆了一口氣,然後招呼人到外間說道:“病人五內鬱結,心肺受損。我開一些藥讓他吃了,若是能夠熬過今晚人還有得救,若是熬不住,那……”

    沈流死命咬住了自己的手背,纔沒人哭聲溢出來。

    “另外,病人身上有多處內傷,身上多處內傷,想必是受毆打所致,沈小姐還是請個男醫來看看吧。”

    可是男醫少之又少,只有官家和各大家族纔會豢養。

    “我來。”顧景恆接過藥膏毫不猶豫的說道。

    “阿恆……”

    “妻主,你什麼都不必說,你我夫婦一體,你大哥亦是我大哥。”說完他直接拉上了牀幔。

    一扇簾子隔住了視線,卻隔絕不了聲音。

    顧景恆震驚的抽氣聲,憤恨的磨牙聲,還有沈月白昏迷中喫痛的悶哼聲。

    沈流緊攥着拳頭,恨不得以身代之。

    半個時辰後,簾子拉開了,沈月白身上換了件輕薄幹淨的裏衣,此時正不甚安穩的睡着。

    “阿恆,大哥怎麼樣?”沈流迫不及待的問道。

    顧景恆打開包着的白娟,裏面滿是血跡,還有掉下來的傷痂。

    “我數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一共五十三處,有些已經……已經發黑變紫,看着至少一個月了。”

    “韓書棋這個王八蛋,我要她死!”沈流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

    顧景恆聽了這話轉身就走,陸小小不明所以的拉住了他,“顧哥哥,你要去做什麼?”

    “殺人。”他輕描淡寫的回道。

    沈流眼裏的淚凝住了,她看着自家夫郎的眼睛很堅定的知道,現在只要她一點頭,他就會爲她去殺了韓書棋。

    可是不行,這麼死太便宜她了。

    “阿恆,別容她活幾天,我要當着她爹孃的面親手了結了她!”大哥被打得那麼慘,她不信韓家長輩不知道,不過是有意放縱。既然她們管不好孩子,那她可以大發慈悲的幫幫忙。

    這邊沈月白正九死一生的熬着,另一邊韓府上也不平靜,連老太夫都被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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