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檸在喫完午飯後選擇窩在臥室裏,屋內適宜的溫度讓她昏昏欲睡,按照往常的習慣她也是能睡着的,今天她的眼睛雖然睜不開腦子卻異常地清醒。
迷糊間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司檸忽地坐起身穿上拖鞋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徐琰。
“帶你去一個地方!”
司檸一臉怔愣,“嗯?”
“穿厚點!”
徐琰留下這兩句話就出了門,這是沒給她說話和拒絕的機會。
司檸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迅速地穿上了外套,打開門寒風迎面襲來,又折回臥室戴上了圍巾。
來到樓下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司檸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
“我們要去哪?”
徐琰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漠,“到了就知道了!”
司檸微微蹙眉,徐琰這是怎麼了?話少還冷淡。
徐琰攔了一輛出租車,徐琰坐到了副駕駛上,司檸無奈只好坐到後面。
“師傅,冥園!”
冥園?這大過年的怎麼想到去那裏了,還是兩個孩子,司機疑惑也確實多嘴問了一句,“小夥子,這大過年的你們去那幹什麼?”
“去找一個人,師傅麻煩快一點!”
徐琰的聲音透露出焦急,司機不多問,回了句,“好嘞!”一個油門下去車子的速度明顯比剛剛快了許多。
徐琰有心壓低聲音說話,司檸坐在後面聽得也不真切,徐琰總不會把她賣了,索性就靠在椅背上休息。
天冷,路上的車也少,去的地方又比較偏僻,原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硬生生地提前了半個小時。
下車後司檸才知道徐琰帶她來的地方是墓園。
這個時間墓園是沒有人的,偌大的一個墓園靜悄悄的,只有天上飛過的幾隻鳥兒和呼呼的風聲,也爲這片墓園增添了一絲聲響。
司檸心下疑惑,“徐琰,你帶我來這幹嘛?”
徐琰也不說話,徑自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我們到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司檸也不知道就靜靜地站在一邊。
“好的!”
徐琰掛斷電話,朝司檸擡了擡下巴,“走吧!”
這時天空飄下了雨點,雨點打在臉上像刀子似的,不禁讓人感到又冷了幾分。
司檸站在原地沒動,定定地看着徐琰,“發生什麼事了嗎?”
“牧一野在這!”
徐琰示意她邊走邊說,司檸遲疑了一秒,擡腳跟了上去。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顧雲逸只是讓我把你帶過來!”
司檸聞言,腳步一頓,壓下心底的悸動,只問了句,“多久了?”
“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他的少年在這裏已經兩個小時了嗎?司檸只覺得心裏堵得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你對牧一野的家庭瞭解多少?”
司檸搖了搖頭,“他想說的時候會說的!”
哪怕是兩輩子她對牧一野的家庭瞭解得都比較少,上輩子是沒機會,這輩子她等牧一野開口,他不說她便不問。
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司檸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顧雲逸,旁邊還有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不過她並不認識。
顧雲逸看到司檸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救星,幾個跨步來到司檸的跟前。
“司檸,你快去勸勸阿野!”
司檸點了點頭,“好!”越過他們走向不遠處的少年。
呼嘯的寒風中,少年挺直着脊背跪在地上,嘴脣緊抿,神情嚴肅,嚴肅中又有少許落寞。
看到這樣的牧一野,司檸心裏一陣陣揪疼。走過去跪在地上,伸手握住少年冰冷的大手。
牧一野木訥地轉過臉,看到對他微笑的女孩,眼裏有了一絲訝異,在看到司檸的那一刻,牧一野就覺得有她一切就值得了。
司檸把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輕漂亮,面帶微笑,給人感覺就很和善。
“阿姨,我是司檸,我知道您不認識我。如果我說我是您未來兒媳婦,您可不要說我臉皮厚啊!”
“阿姨,我跟阿野說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跟我說,不要來打擾您,”司檸又看向身旁的少年,語氣有些無奈,“可能有些話跟媽媽說和跟女朋友說是不一樣的,所以,阿姨,這次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又加重了握着少年手的力道,“阿姨,阿野他很優秀,他並沒有因爲您的離開而自暴自棄。”
“阿姨,您放心吧,阿野以後都有我陪着,不會讓他不開心了!”
司檸說完也不說話就靜靜地跪在一邊,良久牧一野纔開口。
“媽,她是司檸,是我喜歡的女孩。媽,您也看到了,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您一定也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吧!”
牧一野轉臉看向身邊的女孩,輕輕地喚了聲,“司檸!”
司檸轉臉就看到了少年幽深的眼眸,少年的語氣格外的認真。
“在人生這條未知的路上,你願意一直陪着我嗎?”
司檸微微一笑,“願意!”
“媽,您聽到了嗎?你兒子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
“阿姨,我會好好陪着阿野走完餘生的路。”
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滿足。
“阿檸,我們回去吧!”
“好!”
司檸剛站起來就有一陣眩暈感,還好旁邊的牧一野手疾眼快地拉了她一把纔不至於摔倒。
司檸站穩了後,面上訕訕,“讓阿姨見笑了!”
“媽,您未來兒媳婦的身體好像不太好,以後我會帶她多鍛鍊鍛鍊的!”
司檸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才身體不好呢!”
“嗯,我身體不好。”
司檸剛鬆一口氣就見牧一野伏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你身體好,以後好生養!”
女孩羞紅了臉,“阿姨,你兒子欺負我!”
“這怎麼是欺負你呢,以後多生兩個孩子我媽她會更開心的!”
司檸氣極伸手拍在了少年的胳膊上,本就穿得多,女孩又沒用力,這一下打在身上就跟沒打一樣。
牧一野壞笑,“媽,您看到了嗎?你兒媳婦捨不得打我!”
司檸又擡手,輕易地被牧一野握在了手裏,順勢牽着女孩的手,看到女孩被凍紅的鼻頭,牧一野又惱自己的大意,司檸怕冷還陪着他跪在這冰冷的水泥地上。
伸手給女孩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又整理了一下圍巾,認真地說道,“不鬧了,我們先回去!”
一直注視着他們這邊的幾個人看到司檸擡手打牧一野的時候,心裏揪了一下。
“不會是阿野這頭倔驢又說了什麼話惹嫂子生氣了吧!”
“彆着急,再看看!”
他們都默默地祈禱司檸能勸退牧一野,寒冬臘月的在這裏跪了三個小時,這鐵打的身體也喫不消啊!
徐琰嗤笑,他一眼就看出司檸根本就沒用力,與其說是打他倒不如說兩個人更是在打情罵俏。
自從那天聽說了徐琰,彭越對他就很好奇,時不時地關注他,剛好看到徐琰在笑,忍不住問了句,“那個琰哥,你笑什麼?”
聽到有人喊他琰哥,徐琰才把目光放在彭越的身上,在腦海裏搜索一番,確定不認識他。
彭越沒有錯過徐琰臉上的疑惑,又連忙自我介紹道,“我叫彭越,是牧一野的兄弟,他是景辰!”
徐琰點了點頭,又朝景辰微微頷首,景辰回以微笑,這兩人也算是打招呼了。
“牧一野又犯賤了!”
他了解司檸,司檸脾氣好不會輕易地打人,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牧一野嘴欠。
“啥?”
彭越表示沒聽懂,不過徐琰罵牧一野還真是張口就來,他現在是相信徐琰是唯一一個罵牧一野還能不被打的人了。
顧雲逸反應過來了,笑道,“這司檸還真是神奇啊!”
他們在這勸了半天都沒用,司檸纔來十多分鐘就能讓牧一野換了一個樣,不僅一掃之前的陰霾還有心情與司檸拌嘴,果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