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女孩，眉間略有煩躁，“給你兩分鐘，送電！”
“哎，不是……”還想說什麼，電話那頭已然傳來一陣忙音，才發現通話被無情地掐斷了。
胡凱看着手機有些茫然，這小子是怪他私自找司檸談話，故意來找他不快的吧！
既生氣又無可奈何，撥了一個電話，遲遲沒人接，煩躁地掛斷，泄憤似的把手機扔到桌子上。嘆了口氣，伸手撈起手機又好脾氣地撥了過去。
剛接通就不耐煩地說道，“給教室空調送電！”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只聽他煩躁地打斷，“規定、規定，一天到晚就知道規定，再跟着規定走我們一中明天就要上新聞頭條了，標題就是‘一中窮苦，拿學生的競賽獎金抵用空調費’”
“你說我們一中能丟得起這個人麼，我們不差那點錢。”
“別廢話,趕緊的！”這一天天的沒有一個省心的。
掛斷電話，疲憊地背靠在沙發上，鬆了鬆領帶，捏了捏眉心。
砸了咂嘴，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抖了抖沒抖出來，又抖了抖還是沒抖出來。坐直了身體，打開一看裏面空空的，煩躁地將煙盒扔進垃圾桶。
想到唯一的二十塊錢也給了沐橙，哀嘆：他這個教導主任容易麼！
牧一野關好門窗，來到空調前，按下電源鍵，“叮”的一聲顯示屏亮了，又叮、叮地按了幾下，這才滿意地返回座位。
女孩依舊捂着臉趴在桌子上，從胡凱吼他就開始趴着了，這時間也不短了。
伸手扒拉了幾下，沒扒開，嘆了口氣低聲哄道，“別悶着自己！”
“牧一野，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你擡頭，我就不說話！”
言下之意，她不擡頭，他就繼續說話。
無奈，司檸只好坐起身子，別開臉單手支着下巴，看向湛藍深遠的天空。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沐橙順着門縫往裏看，見教室內兩人沒有任何不妥的舉動，推開門，邊走邊打電話，“你們現在可以回來了。”
聽到聲音，司檸扭過頭來，只見她兩手空空地回來，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她，“橙子，你這水買到大西洋去了！”
但凡她能早點回來，後面就沒有牧一野什麼事了，也不至於丟人丟到教導主任面前。
沐橙曖昧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別有深意地笑了，“不僅是我，你看去圖書館領書的同學一個也沒回來啊！”
領書的學生走了一波又一波，要不是被老師催促他們還不想回來呢，萬一回來不湊巧撞上了什麼不該看的事情怎麼辦。他們無比感謝那個發貼吧的學生，即使這樣沐橙還是被當作先鋒回來打探情況。
司檸想當然地說道，“你們躲在圖書館乘涼了？”
沐橙嘴角的笑意僵住，圖書館雖然有空調可是他們每人都抱着一摞書怎麼休息，再說了開學第一天圖書館擺的都是書沒有下腳的地方啊。
“你還是看看學校的貼吧吧！”又朝她擠眉弄眼，曖昧地說道，“友情提示：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哦！”
司檸將信將疑地打開學校貼吧，被置頂的一篇帖子赫然是她捏着牧一野下巴的照片，標題特醒目：高冷御姐vs乖巧聽話小奶狗，這就很離譜！
司檸看了看牧一野又看了看手機欲言又止，“這、這……”
看樣子是和他有關了，偏頭看向她手裏的手機，只瞟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機。
“怎麼了？”見兩人都低頭看手機又問了句，“看到了沒有啊！”
“看到了。”
這能看不到嗎？被置頂了，她想忽略都難。
【各位友友們，我先嗑爲敬！】
【把這對cp給我鎖死！】
【姐妹，這波角色互換我慕了！】
【高冷禁慾大佬私下竟如此寵女友，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這麼甜，不結婚沒法收場哈！】
【啊、啊、啊，今日糖分超標了！】
【似乎開學第一天也沒那麼難熬了！】
【18班的同學，我勸你們識相一點，否則……哼哼！】
…………
清一色的都是嗑他們的cp，語言極盡誇張，司檸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退出頁面。
而旁邊的牧一野卻看得認真，只見他修長的手指快速地按着按鍵，點擊了發送又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
剛轉頭就見司檸直勾勾地看着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怎麼這樣看着我？”
晃了晃手機，“跟你一樣，看貼吧。”
牧一野說的坦然，但他這人向來善於僞裝自己的情緒。盯了他半晌問道，“不是還打了字嗎？”
“我……”
沐橙看貼吧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一個帖子被頂了上來，不可置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我去，竟然是真的。
激動地拉着司檸的手，“檸檬，你快看看貼吧，就現在！”
被沐橙這樣一說，她的注意力被轉移，重新打開學校貼吧。
【承蒙各位祝福，我們定會白頭偕老，恩愛兩不移！】
“啪噠”一聲，手裏的手機應聲而落，所以他剛剛就是打了這幾個字？
“……牧一野，你……”被他的狂言亂語驚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牧一野撿起桌子上的手機，瞟了一眼又好心地遞給了她。
“我怎麼了？”
他絲毫沒有被抓包後的慌亂之色，畢竟司檸早晚能看到。
“你就不怕被學校領導看見？”這是赤裸裸地挑釁學校的校規啊，他怎麼敢的？
以爲司檸是害怕，沐橙弱弱地舉起手，“檸檬，領導一般都不看學校貼吧。”
“呵呵，是麼！”司檸盯着他，雖是笑着的，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呼啦啦的一羣人走了進來。
“咦，教室裏是不是有些涼快啊？”
圖書館和教學樓有不短的距離，炎炎烈日下又抱着厚重的書，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乍一進來冷的一激靈。
大熱天門窗又緊閉，有人想當然地說道，“開空調了啊！”
“不是十點才送電嗎？”有人不解道。
衆人聽到這句話都下意識地看向空調，確實是開了啊！這問題出在哪裏了呢？難道天氣太熱學校臨時改了規定？
“空調有電不就好了嘛，咱們又不偷不搶的關心那麼多幹什麼！”
“哎，對，趕緊的都別愣着了，趕緊把書放下休息啊！”
知道內情的司檸垂眸不語。
沐橙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湊近她，小聲說道，“哎，檸檬，你是不是知道內情，跟我說說唄！”
司檸張了張嘴，這個內情還是讓她難以啓齒，“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跟大冰塊有關？”沐橙猜測道。
司檸點了點頭。
沐橙微微有些失望，剛剛出去溜達了一圈也沒喝水又聊了半天的八卦嘴裏有些乾澀，“檸檬，我去買水了哈！”
“嗡嗡嗡……”手機振動聲傳來，牧一野看了一眼，眸光暗了暗，“我出去接個電話！”
“哦！”新書還沒發，司檸有些無聊又想着八卦徐琰和冉詩穎的事。
“徐琰……”剛轉過身，看到正在認真刷題的人，嘴裏的話一時卡在喉嚨裏。
聽到聲音徐琰手裏的筆微頓，擡頭，“怎麼了？”
“你在寫什麼？”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徐琰現在這麼卷的麼，“能給我看看嗎？”
徐琰把書合上，遞給了她。
司檸接過，翻了翻，微微有些詫異，每一頁都寫得滿滿當當的，錯題還用紅筆做了批註，厚厚的一本書已做了三分之一。
“什麼時候買的？”
“差不多二十天了。”
“都買了？”司檸又把書還給了他。
“嗯，也都寫了！”重新翻開到剛剛寫得那一頁。
想到牧一野那天說得話，愈發覺得他不對勁，嘗試着問道，“你還好吧？”
司檸的意思他明白，沉默了半晌說道，“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先成長，而能爲她遮風擋雨，我甘之若飴！”
所以爲了冉詩穎也爲了他們的未來，他要奮發圖強。
時間回到徐琰從牧一野家回去的那天。
徐琰回到家把和冉詩穎事認認真真地梳理了一遍，也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冉詩穎對他的感情，想明白了就迫不及待地給她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喂？”
徐琰沒有做心理建設，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愣愣的沒說話。
電話那端的人又自報家門，“我是穎兒的媽媽。”
徐琰拿手機的手微抖，“阿姨好，我是徐琰！”
“徐琰？”牧梵的語氣有些意外。
電話兩端的人都沉默着，五秒後傳來了牧梵的聲音。
“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