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儒道贅婿 >【039】重開詩詞教化,爲不世之功!
    永慶宮。

    在那道金光剛剛落下之時,永泰帝詫異的看了袁九峯一眼:“監正之卜術,想來已經臻至絕巔了。”

    “可惜玄道三式,太乙神數與奇門遁甲皆已失傳,只有六壬神課流傳下來,也只能算算與玄道或自身相關之事了。”

    袁九峯不卑不亢。

    “哦?那你說說看,這金光代表什麼?”

    永泰偏過頭,似笑非笑的扭頭看向袁九峯。

    “聖閱。”

    袁九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永泰帝的瞳孔一縮,語氣嚴肅起來:“此話當真?”

    袁九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遠處天穹。

    下一瞬,滾滾聲浪傳來。

    “君不見,陽河之水天上來……”

    真的是聖閱……

    永泰帝當即不說話了,而是閉上雙目,靜靜感受着元聖意志,還有這首詩的意境。

    良久,聲浪漸消。

    永泰帝睜開雙目,感嘆道:“好一個狂傲的書生,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如此才華,卻被逼迫至此,到底是何人所爲?”

    作爲一國帝王,其儒道境界或許沒有多高,但他的文學素養絕不是一般讀書人可以比擬。

    僅僅是一首連題都不知道的詩,他從中解讀出來的意思都要遠比國公府衆人更多。

    “此事轟動陽京,稍後一查便知。”

    袁九峯依舊死死盯着天穹,語氣帶上了幾分神祕,“陛下猜,聖意賜福會是什麼?”

    “聖意賜福……”

    永泰帝想了想,不在意道:“一首詩而已,又不是新的儒道立意,於人族也無甚功德,聖意頂多賜一道才氣罷了。”

    袁九峯搖了搖頭,緩緩開口。

    “陛下難道忘了,詩詞最初的由來和作用?”

    咔嚓~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剎那間劃過永泰帝的腦海:“你是指……教化之功?”

    袁九峯直視永泰帝雙目,緩緩吐出兩個字:“正是。”

    永泰帝眯起眼睛,看不清內裏神色:“你一個玄道的人,對儒道之事瞭解的還挺多。”

    若此詩能與教化沾上邊,那聖意所賜就不簡單了。

    “儒道本就是脫胎於玄道,二者只是發展不同罷了,最終還是要殊途同歸的。”袁九峯說道。

    上古時代,人族誕生於中州。

    彼時妖邪肆虐,羸弱的人族幾與口糧無異。

    爲了族羣能夠繁衍下去,不被滅絕。

    上古人族以‘頌’拜天拜地,乞求上蒼,這就是詩最初的形態。

    等到武道誕生,人族勉強能喘口氣,‘頌’漸漸又有了另外一個功能,傳承。

    傳承先人不屈的意志,傳承族羣不滅的精神。

    而玄道出現,以妖邪血肉制符,禱告上天,讓‘頌’漸漸有了規整的韻律。

    一直到儒道誕生,人族的生存壓力驟然降低,‘頌’的功能徹底轉向教化人族,最終一代代演化,成爲了詩、詞、歌、賦。

    “陛下,自妖邪徹底被鎮壓之後,我人族不再有滅族之危,儒道便開始重境界,輕教化,詩詞歌賦淪爲小道,以致底層百姓矇昧無知,直到五百年前,中州才終於有了統一的語言和文字,這是何等的可悲。”

    袁九峯聲音縹緲,卻讓人聽出了沉重之感。

    “你到底想做什麼?”

    永泰帝靜靜聽完,突然轉過身來,直視袁九峯雙目。

    袁九峯是玄道在大慶的代表,數十年來領着欽天監,觀天象,測吉凶,從不干預朝政,也不與任何人接觸。

    而今天剛一出來,就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儒道。

    他想幹什麼?

    或者說,玄道想幹什麼?

    “老臣,惟願大慶與人族長盛不衰。”

    袁九峯俯首躬身。

    “……”

    永泰帝看着面前這張老臉,恨不得罵上兩句。

    玄道爲什麼不討喜?

    就因爲這些人說話說一半兒,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讓人云裏霧裏,好生憋悶。

    “陛下,重開詩詞教化,爲不世之功。”

    袁九峯又補充了一句。

    “嗯?”

    永泰帝雙目一凜,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道金柱暈染開來的光芒襯托在他背後,將他映照得如同神祇。

    另外一邊。

    國公府二進正廳。

    周氏遠遠看着院中盤坐感悟的衆人,內心滿是陰沉。

    之前,她可是親眼看着那頁詩稿被金光籠罩,而後在金光包裹之下,垂直穿過房頂而去。

    雖然她並不明白後續的讀書聲代表了什麼。

    但她知道,這麼大的動靜,絕對已經引來了多方關注。

    而作爲始作俑者的蘇平,已經不再是那個任自己捏扁搓圓的鄉野小民了。

    甚至就連自己的計劃,也很可能因此出現變故。

    “夫人,該做決斷了。”

    老管家在旁邊出聲提醒道,“此時挽回,尚且還來得及。”

    周氏心中一動,開口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唐遠是她從孃家帶過來的老人,跟在身邊已有數十年。

    她對唐遠的信任,甚至還要多過女兒沈心瀾。

    “依目前的情況,再想坐實蘇平的劣跡已經難以實現,只有兩種辦法可以挽回。”

    老管家彎下腰,低聲道:“其一,向蘇平認錯,請求他的諒解。婚書還未送去官府,可以另立,而他也並未真正跟小姐拜堂,可以另作更改。”

    “不可能。”

    周氏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事已至此,一旦變卦將入贅改爲許配,整個定國公府將淪爲笑柄,而且心瀾絕難同意。”

    頓了頓,周氏又道:“況且,他蘇平一個山野小民,哪來資格讓國公府認錯?”

    老管家眸中閃過一絲黯淡,接着道:“其二,將所有事情推給翠竹,甚至是……二少夫人。”

    此話一出,周氏面色變幻。

    爲了避開定國公的視線,從一開始,招贅之事就是她引導着趙氏和張氏來完善和實施的。

    而且就連給國公回稟的信都是趙氏寫的。

    說白了,這就是她最初的計劃。

    萬一事不可爲,趙氏與張氏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可那同樣也要承受被二人聯手反咬一口的風險,不到最後關頭,不能走這一步。

    至於翠竹,雖然是女兒的貼身丫鬟,但畢竟只是一個丫鬟,丟出去也就丟出去了。

    有了翠竹交差,想來那蘇平不會這麼不知好歹。

    沉吟片刻,周氏有了決定。

    “去將翠竹綁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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