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在用錯了方法!”
“區區公爵之位,你若開口,我便是舍了這張老臉,讓你當大慶第一個女公爵又有何難?”
沈天南的表情很平靜,但語氣冰寒,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用如此骯髒的伎倆暗害蘇平!”
周氏癲狂的動作猛地一頓,瞪大了眼睛。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蘇雲…”
“長豐早就陣亡了!”
“昭平二十一年,長豐陷入蠻族包圍之中,是蘇雲帶着人,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而事實上,那一次我已經下令放棄長豐了,是蘇雲駁回了這條命令。”
沈天南說着,看向了一邊的蘇平:“他說,他也有一個孩子。”
“如果這次他不去救別人的孩子,那麼將來,別人也不會去救他的孩子。”
“還有長旭,還有玉良,蘇雲救過很多人,救過我的孩子,也救過你的孩子。”
“可你呢?”
沈天南花白的鬚髮無風自動,“一次又一次,要將他的孩子推入深淵!”
這是沈天南第一次在衆人面前,講蘇雲的事蹟。
趙氏、周氏,還有沈玉春兄弟,都不由得心下羞愧。
只有周氏,不但不以爲然,反而更加理直氣壯了起來。
“那又如何?”
“區區賤民,能爲我們所用,這是他的榮幸!”
“蘇雲能爲了沈家而死,蘇平這個當兒子的,不該效仿他的父親嗎?”
“你一口一個蘇雲,一口一個蘇平,別忘了,他們只是外人而已!”
“什麼讓我做女公爵。”
“這都是你的藉口!”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傳位給那兩個賤種,何必假惺惺!”
周氏梗着脖子,兇狠的瞪着沈天南。
“賤種……如果我沒猜錯。”
沈天南嘆了口氣,“在你的計劃裏,老二老三家的,最後都要死,包括子義和子瑜,對嗎?”
“想搶我的東西,她們該死!”
周氏毫不猶豫,像是有了什麼倚仗一樣,連這種事情都爽快的承認了。
趙氏、張氏二人終於沒了半點僥倖。
果然是這樣……
“周清芸!”
張氏怒而出聲,“這麼多年來,我與二嫂從未違背過你的意思,子義跟子瑜更是對你敬重有加,你居然連我們都想殺?你還是不是人?”
“呵呵,我知道自己勢利心很重。”
趙氏也跟着冷笑道,“但跟你一比,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二人一陣陣後怕。
若非是蘇平反控了沈心瀾,只怕自己母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說我?”
周氏猛的轉身,指着二人破口大罵:“趙姝,青樓女子生下來的賤種,連孃家都沒有,而你張彩娥,不過是個靠身子邀寵的丫鬟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做少夫人了?”
“你!!!”
趙張二人氣得發抖。
“要怪,只能怪你們貪心不足,想要將自己的兒子扶上繼承人之位,”
周氏說完回過身,笑着問:“好了,現在你知道了,所有事都是我做的,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沈天南搖了搖頭。
這種人,已經根本算不上是人了。
多留一天,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危害。
沈天大手一揮,沉聲道,“趙姝、張彩娥、沈玉書,各去血衣衛領仗八十,若是撐不過去,那就死吧。”
八十杖!
沈玉春和沈玉書突然齊齊開口:“子義、子瑜願代母償過,請爺爺成全!”
趙氏面露不忍,心痛的去拉拽沈玉春。
而張氏更是痛呼一聲,瘋狂的撲向了沈玉書。
“不要!”
張氏一手去捂沈玉書的嘴,一手不停的捶打在他身上:“你瘋了嗎?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血衣衛的杖刑,可不是一般衙門的可比。
沈玉春有武道修爲在身,挨八十杖最少都是重傷,沈玉書只是個讀書人,一百六十杖下去,幾乎沒有活命的可能。
“母親。”
沈玉春按下張氏的手,搖了搖頭,再次高聲道:“求爺爺成全。”
沈天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準了。”
張氏一陣眩暈,歪倒在沈玉春懷裏。
“沈心瀾……爲人所控皆是咎由自取,是生是死,由蘇平一言而決。”
沈天南的目光再次落到周氏身上,“至於你,喪盡天良,品行敗壞,看似爲人,實則與妖無異。”
“你,自裁吧。”
自裁?
周氏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僅存的理智一點點退卻,逐漸變得瘋狂起來。
怎麼看怎麼都是承受不住打擊,即將瘋癲的徵兆。
“人言定國公恩義無雙,嗬嗬嗬嗬,狗屁的恩義無雙!”
周氏歇斯底里的笑着,“沒有我周清芸的家財,你憑什麼打退蠻族?沒有我周清芸的魔龍妖血,你憑什麼突破武道?”
“而現在,你爲了一個外人,讓我去死?”
“好一個定國公,好一個沈天南。”
“嗬嗬嗬嗬……”
周氏拔下頭上的金簪,狠狠向心口刺去:“我便如你所願!”
噗!
金簪入肉。
同時,一種極端不詳的感覺,在所有人心底升起。
“沈天南,蘇平!”
“你們記住,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
“哈哈哈哈!”
周氏的烏黑長髮無風翻飛,配上那癲狂的神色,如同妖邪一樣令人可怖。
直到這時,衆人才發現,周氏的心口根本沒有鮮血流出,反而冒起了黝黑深邃的火焰。
“這是!!!”
沈天南瞳孔猛地縮成針尖。
黑色的火焰,旁人不瞭解,他卻是最爲清楚不過了!
這是魔龍一族,完全成年之後,才擁有的特殊能力!
噬靈炎!
連他突破七境,都沒能擁有的能力!
周氏的身上,怎麼會出現這個?!
出於本能,沈天南下意識的就要出手鎮壓周氏。
可惜已經遲了。
彷彿遙相呼應一般,後宅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