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儒道贅婿 >【101】不似凡間人,更如畫中仙
    大慶皇宮,寒香殿。

    一名年方二八的妙齡女子於書案前枯坐。

    烏黑的青絲挽了個雙流髻,用一支千瓣菊金步搖固定,垂下細細的流蘇彙集於一側。

    曼妙被及地的水淺長裙所遮掩,更顯綽約。

    再配上那如精雕細琢一般,完美無缺的面孔,任誰見了,也會嘆一句不似凡間人,更如畫中仙。

    這女子,正是永泰帝第七女,七公主呂含霜。

    呂含霜就那麼坐着,雙目無神,一動不動。

    “公主。”

    宮女秋荷邁着碎布進來,“公主,該用膳了。”

    呂含霜看了秋荷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公主……”

    秋荷咬了咬嘴脣,突然掏出匕首架上自己的脖子:“奴婢不敢再問那日之事,但公主若執意如此,奴婢只好先一步下去了。”

    一道血線順着刀刃蔓延。

    “哎……”

    呂含霜站了起來,將秋荷舉匕的手挪開,“我並非輕生,只是食不下咽而已,你不必如此。”

    “既然這樣,公主就聽秋荷的,哪怕只是潤潤口也好。”

    見公主終於開口說話,秋荷大喜過望,連忙命人端上來一案喫食。

    呂含霜搖了搖頭,但還是乖乖坐下來,舀了一勺濃湯送入口中,然而下一刻就皺起了眉頭。

    往日鮮美的湯汁,如同蠟水一般難以下嚥。

    “公主,您待在殿裏這麼多天,奴婢給您講講宮外的事可好?”

    秋荷生怕主子停下,連忙開口道。

    呂含霜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前一陣子好像陽京發生過什麼大動靜,只不過那時的她連秋荷都不肯見,到如今都不知道是什麼。

    現在聽秋荷這麼一說,的確讓她生出了幾分好奇。

    於是,秋荷便開始講述。

    不得不說,有人講着故事,胃口的確要好上了那麼一點。

    呂含霜一邊喝着湯,一邊默默聽着。

    起初都還正常,可當蘇平兩個字出現在秋荷口中的時候,呂含霜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捏住湯匙的手指隱隱發白。

    秋荷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依舊在滔滔不絕。

    “公主你不知道,那個老是罰你的蘇平,他在國公府可是受了不少苦頭呢。”

    秋荷解氣的說道。

    她見過好幾次主子的手被打出紅印,每次主子都快哭出來。

    有心想要教訓蘇平吧,卻反過來被主子狠狠的罵了一頓,這下終於舒坦了不少。

    可呂含霜聽秋荷這麼說,莫名覺得心中就是一緊,問道:“苦頭?是那個死掉的惡奴嗎?”

    “遠沒有那麼簡單。”

    秋荷搖了搖頭,“事實上,那個翠竹只是替罪羔羊罷了,真正迫害蘇平的,其實就是世子夫人周氏,還有周氏嫡女沈心瀾。”

    當下,秋荷就將沈心瀾在國公府門口吐露的真相,用自己的話語複述了一遍。

    哐當。

    一碗上好的羹湯被打翻在地。

    呂含霜突然扶住案面,弓着身子大口的喘息起來。

    “公主!!”

    秋荷大驚。

    “我沒事。”

    呂含霜擡手阻住秋荷,“只是嗆到一下,不妨事。”

    “呼……奴婢去換一碗新的。”

    秋荷鬆口氣,收拾起碗碟退了出去。

    待她走後,呂含霜突然捂着心口蜷縮了起來。

    “爲什麼……”

    呂含霜一手捂在心口,一手不停的抹眼睛:“他被人欺負,我應該開心纔對,爲什麼會難過呢?”

    雖然嘴上不停的這麼說着,但一想起蘇平所遭受的屈辱,她的心中就一陣陣抽疼。

    直到秋荷回來,呂含霜纔剛剛緩過勁。

    “公主,我將御膳房的人訓了一頓,重新調製了口味,您再嚐嚐。”

    秋荷將新的羹湯放下,連湯匙都換了小一號的。

    “這個不急。”

    呂含霜哪還有半點胃口,搖了搖頭問道:“後來呢?”

    “後來?公主問的是國公府的事吧?”

    秋荷很快反應了過來,接着之前的話道:“等那個沈心瀾說完,忠親王很憤怒,幾個兒媳孫子都受到了嚴懲,而那個周氏,直接被勒令自裁謝罪。”

    “然後……周氏摘下簪子自刺心口。”

    “呵,公主要是覺得周氏絕望自裁,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秋荷說着心底還有些餘悸,“她那麼做,是要害死整個陽京的人!”

    “怎麼說?”

    呂含霜一驚。

    秋荷便將七十二道黑炎和周同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說京中死於這場災害的,至少有數萬人。”

    秋荷嘆了口氣,“好在有高人出手,取出了周氏體內的陣眼,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高人?

    呂含霜心中一動,問道:“知道是誰嗎?”

    “有人說是溫夫子,也有人說是袁監正,具體是誰還真沒有一個確切的消息。”

    秋荷搖了搖頭,“反正應該就是那幾位大人了。”

    “這樣麼……”

    呂含霜點了點頭,心中卻另有猜測。

    一個月都過去了,這麼天大的功勞,秋荷卻不知道具體是誰幹的……

    也就是說,這一個月的時間,父皇並沒有下旨嘉獎那位有功者。

    這不合常理。

    除非,挽救陽京的人,有什麼特殊之處,讓父皇不便將他的功績公之於衆,同時又不想把這個功勞安到別人頭上。

    會是誰?

    呂含霜陷入沉思。

    很快,她得出一個結論。

    蘇平!

    鄉試之後,她曾用韓霜的面孔,去定國公府拜訪蘇平。

    那一次她遇到了九皇子和一衆公侯。

    也是那一次,賈紅衣帶去了陛下的口諭,將衆人呵斥離開。

    之後有人猜測,‘萬民一心’的異象,引來了陛下的不喜。

    作爲永泰帝最寵愛的公主,她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父皇的胸懷,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別說一個蘇平了,就連最精銳的赤松軍,父皇除了給錢給糧之外,從未插手過一絲一毫軍務,依舊讓赤松軍處於先皇時期那種‘私軍’的狀態。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赤松軍保持最佳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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