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儒道贅婿 >【147】再見三司會審
    “不認識?很好。”

    魏德才點了點頭,指着一名苦主問道:“你狀告所謂何事,且詳細說來。”

    “回大人的話。”

    那老苦主磕了三個頭,恨聲道:“草民叫張柴,祖祖輩輩都是莊稼人,從沒有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兒子張福跟草民一樣,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戶。”

    “草民本想着今年收成了,就攢夠錢給福娃娶個媳婦兒回來,可沒想到……”

    “沒想到前不久,天雄軍那些不是人的東西,又來村裏抓人了。”

    “那天好多人都被抓走。”

    “福娃、柱子、二狗……”

    魏德才抓住了苦主話裏的一處,突然打斷他,問道:“你說‘又’是什麼意思,天雄軍不只是第一次來抓人嗎?”

    “不是,他們幾乎每年都會來抓人。”

    老漢回答道。

    “被他們抓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有的會被放回來,有的不會。”

    “沒回來的人,都去哪裏了?”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被天雄軍殺死了。”

    “休得妄言!”

    魏德才裝模作樣的呵斥一句,繼續問道:“你可曾親眼看到過他們被天雄軍處死?”

    “草民雖然從沒見過天雄軍殺人,可每次他們抓人不放的時候,就會有官兵帶着屍體上門通知,說是……”

    老漢又磕頭不止,“說是犯了什麼通敵的罪。”

    “荒謬,簡直荒謬!”

    駱榮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都是種地的莊稼人,通敵?他們有什麼能耐通敵?去哪裏通敵?如此栽贓嫁禍,草菅人命,簡直該死!”

    “如果只是這樣,恐怕我們都生不起告御狀的念頭。”

    老漢繼續道,“可前不久,天雄軍又來了,這一次幾乎抓走了村裏所有的後生,而且送回來的只有頭,連身子都沒有……整個村子都絕後了!求大人爲我們做主!”

    這麼一哭訴,其他苦主也紛紛附和,高喊請大人們做主。

    “稍安勿躁,且先聽聽其他人怎麼說。”

    魏德才安撫了一句,又換了一個苦主詢問。

    結果一圈兒問下來,得到的答案大差不差,所有證詞全都指向了‘殺良冒功’這四個字。

    所有人都在說天雄軍,沒有任何一個人人口中出現了‘蘇平’二字。

    但這樣的言辭,反而卻讓真實性直線飆升,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相信,‘小詩君’殺良冒功了。

    至於爲什麼……暫時還沒人能想出個所以然。

    就目前爲止,蘇平在人心中的形象,依舊有點無所不能那種意味。

    這種人,需要殺良冒功嗎?

    “本官再問,你們可知道蘇平是何人?”

    魏德才淡淡的問道。

    “蘇平?”

    衆苦主面面相覷,大部分人都一臉疑惑。

    只有少數幾個,聲稱鄰村的曾經有一個叫蘇平的人,不過早就老死了。

    “很好。”

    魏德才點了點頭,道:“本官告訴你們,三月下旬,皇帝陛下委任蘇平赴任天雄軍,暫代統帥職務,負責替大慶收回失地,喏,就是你們旁邊跪着的那個嫌犯。”

    話音剛落,那些個老弱病殘全都豁然轉頭,死死盯住蘇平,彷彿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一樣。

    “是你!!你就是劊子手?!”

    “俺說天雄軍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殘暴,原來是你!!”

    “陛下叫你打仗,你應該去殺大虞的人啊,爲什麼要殺我們慶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還我兒子命來!!”

    一時間羣情洶涌。

    更有甚者,直接指着蘇平喊劊子手,要他殺人償命。

    要不是有官兵攔着,估計這些人已經衝上去咬蘇平的肉了。

    “不得喧譁!”

    岑士誠口含文氣,宏大的聲音擴散出去,壓下了激憤的人羣和苦主。

    韓渡因爲避嫌,主審之一的職位再次落到他身上。

    說實話,他很感激蘇平化解了韓渡的危機,也很想幫助蘇平化解危機。

    但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了。

    不單單只是陽京,在主和派的操作下,幾乎整個大慶都知道了蘇平殺良冒功的事情。

    現在全天下都在關注着此事,想要完全不着痕跡且合理合法的保住蘇平,至少他是想不到什麼辦法的。

    這一次,蘇平還能逆轉嗎?

    “再有喧譁者,以藐視公堂論罪。”

    魏德才看了岑士誠一眼,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繼而看向了蘇平。

    “蘇大人,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說話?你想讓我說什麼?”

    蘇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放肆!苦主都狀告御前,你還敢在這裏耀武揚威?”

    魏德才怒斥一句,問道:“蘇平,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有膽子行殺良冒功之舉,可有膽子認罪?”

    “放屁!”

    蘇平大罵了一句,騰的站起來,“我問你,我殺良冒功的理由在哪?”

    “理由?呵呵。”

    魏德才眯起了眼睛,“三月中旬,你仗着陛下寵信,在金鑾殿上突然暴起,擅殺大虞皇子,毀我兩國邦交,這本該就是株連三族的大罪。”

    “但陛下仁慈,念你年少血勇,準你將功折罪。”

    “本以爲你去天雄軍後,哪怕不諳軍事,至少也能矜矜業業,爲國盡忠。”

    “可卻沒想到,你爲了能早日返京,居然膽大包天到殺良冒功!”

    “怎麼?”

    “享慣了陽京的富庶和安全,邊疆之苦你受不住了嗎?生死危機你害怕了嗎?”

    “你這樣對得起天下人的期望,對得起陛下的寵信嗎?”

    “簡直枉爲讀書人!”

    不得不說,魏德才的口舌還是有幾份功底的。

    額……

    別的不知道,至少有一部分圍觀羣衆的情緒已經被調動了起來。

    “呸!虧我還以爲他是大慶的希望,居然依舊是這種貪生怕死,好逸惡勞的蛀蟲!”

    “我看啊,之前國公府的事情也有貓膩在裏頭。”

    “這蘇平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種人也能寫出那樣的詩句……”

    “別急啊,我覺得還是有蹊蹺的。”

    “有什麼蹊蹺,人家種地的,都不遠千里告到京城來了。”

    “……”

    羣衆的議論各有偏向,但蘇平始終面不改色。

    一直等到嘈雜之聲漸漸弱下去,魏德才拾起手邊的案卷丟向蘇平。

    “這裏面有天雄軍一應將士的證詞。”

    “所有人都指認,屠殺的命令是出自你的口中。”

    “包括徐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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